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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璐幾乎是一到非洲海域就開始天天和人吵架。因為飯菜不合口味而和小店的大叔吵,因為客房的床太硬而和旅館的老闆吵,到了聖喬治則是因為當地商人故意壓底價格而吵了起來。似乎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麗璐的火氣也跟著大了起來。但是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人來找麻煩,若是在別的城市這麼做的話,早就被當地的地頭蛇盯上了。但是這裡的地頭蛇,也就是菲南※#8226;西魯韋拉卻剛好因為埃斯皮諾沙的事情跑到里斯本去了,結果兩人沒有正面碰到。
到達盧安達的麗璐處處受制,無論是採購商品也好,補充糧水也好,都沒有半個人理睬,更有甚者一看到麗璐就立刻掉頭走掉,好像她是什麼病菌一樣。
在航行中,水手們總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發著牢騷,卡米爾和費南德幾乎每隔一天就能聽到一次。當這兩人私下交談的時候,也不免罵上幾句。但是只有麗璐,從沒說過一聲不滿,即使在卡米爾面前也沒有訴苦的話。以麗璐前陣子動不動就發脾氣的情形來看,費南德還以為可以天天聽到麗璐的抱怨聲,沒想到她反而像是一下子改變了性格一樣。問過卡米爾才知道,麗璐在小時候失去雙親后,在街頭流浪了好幾年,要不被卡米爾的母親帶回家,能不能活到現在都還是問題呢。那時只有獨自一個人,所吃的苦遠比現在要多得多了。正因為以前生活不好,所以才想賺大錢讓自己能過上嚮往中生活。如果被別人欺負或者被人看不起,麗璐一定會大吵大鬧。相反,如果真的遇到糟糕得不得了的情況,她卻是說什麼都不會屈服,哪怕再辛苦也要挺過去。麗璐的倔脾氣就是這麼來的。
看著一個比一個激動的同伴,拉斐爾也不能把「我還不太懂海戰」這樣的喪氣話說出口。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恩!我一定會努力的!」
一想到又要踏進那古怪又彆扭的房子,三個人也是勉強壓住想吐的**。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昨天為他們開門的中年男子表情木然地告訴他們,主人一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結果連門都沒讓他們進。
「才不能讓他有機會得逞呢!我們要漂漂亮亮地打贏埃斯皮諾沙,讓西魯韋拉什麼好處都撈不著!」鐵禮列沖傑拿斯點點頭說道。
事後調查才發現,商鋪里被拿走的都是些吃的東西,水啊,穀物,麵包,牛肉,火腿之類的。旅館里早已不見麗璐等人的蹤影,碼頭的小夥子昏倒在路邊,昨天停kao在這兒的阿倫海姆號也消失了,立刻派出去搜索的小船也一無所獲。
「拉斐爾!」
吃過了早飯,也就是些黑麵包之類的,差不多十點的時候,拉斐爾一行人再次拜訪了西魯韋拉的「毫宅」。說是一行人,其實只有三個,拉斐爾、弗里奧和阿爾加迪斯。拉斐爾是船長,弗里奧見識廣,阿爾加迪斯頭腦好,所以和同盟者進行具體商議的工作就由這三個人做代表了。其他人則各自找借口開溜了。
當拉斐爾把事情告訴那些借口很忙實際上卻窩在旅館里打牌的同伴時,立刻引來了一頓臭罵。不過,就算拉斐爾見到了西魯韋拉,他們也一樣會找出點詞來大罵。
「看來他根本就沒有想幫我們的打算。虧他先前把話說得那麼漂亮!」庫拉烏迪的大嗓門最先叫了起來。
雖然不能從西魯韋拉那裡得到更詳細的說明,不過拉斐爾至少有阿博科魯克將軍提供的資料。從非洲地圖上看,聖喬治是西非一帶最大的港口了,各種商品也都比較齊全。再往南,就只有赤道附近的聖多美島和盧安達可以停kao。接下來一直到非洲最南端的開普頓為止,近二千海里的路上是一個港口也沒有的。從開普頓開始的非洲東面都是埃斯皮諾沙的勢力範圍,一舉一動都到非常小心。所以必須在聖喬治作好最後的準備工作,食物和彈藥儲備充足,每個人都帶上了長劍,一旦離開這裡,就意味著要進入戰場了。不過讓拉斐爾比較放心的是,埃斯皮諾沙並不知道卡魯提拉號的存在,也不知道拉斐爾此行的目的,敵明我暗,正是偷襲的好機會!那麼多天跟阿爾加迪斯學下來,總算能漸漸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卡魯提拉號算不算得上是比較幸運的,儘管遇上一些不熟悉的條件,不過船上都是一群不知憂愁的年輕人,又有弗里奧大叔坐鎮指揮,船一直在看得見海岸線的距離航行,保證不會迷路。起初海面上還比較平穩,但是在南回歸線附近遭遇了強烈的西風,船被吹向陸地在岸邊擱淺。幸好船身沒有什麼損壞,只是甲板上的幾塊木板鬆動了。拉斐爾等人正想將船重新推下海,就被一群非洲土著人包圍了。
如果費南德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定會說:「真是單純啊!居然把西魯韋拉當成這麼善良的一個人!」
「卑鄙小人一個!早就說過這種人不能相信了!」克麗絲蒂娜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等西魯韋拉得到通報后趕到,已經是十天之後的事了。他所有的血液全都湧上了腦袋,手下的人整整三天都不敢kao近他的身邊,原本在麗璐身上的火氣現在全轉移到西魯韋拉身上了。
阿倫海姆號在遠遠望見開普頓港口的時候,船員們幾乎連歡呼的力氣也沒了。船艙里的儲備已經空了整整三天了。因為原本就是慌忙中搶得的一點糧食,所以費南德在計算了所需的行程之後,嚴格實行配給制,幾乎沒有人吃飽過。但是當分配完最後一份食物之後,費南德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雖然他擁有全船最聰明的腦袋,但是這個腦袋也沒辦法變出吃的東西來。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再撐一下。明天就能到達了!」船員之間互相打著氣。每天就是工作,工作完了就睡覺,這樣可以節省體力,又不會感覺到肚子餓,同時也可以避免去想是不是走錯了方向這種問題。幸好這樣的生活只持續了三天,到第四天中午,前方就隱約出現了大陸的輪廓。
對拉斐爾來說,這也不是特別讓人失望的消息,原本就沒對西魯韋拉抱有太大的期望,再加上又可以避開那幢房子,拉斐爾甚至覺得鬆了一口氣呢。
「對!比船、比大炮我們絕對有自信!拉斐爾,看你的了!」傑拿斯說道。
雖然睡得很晚,不過第二天拉斐爾卻起得相當早,而且就像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一樣,精神好得很。
卡魯提拉號的船員們看到眼前的景象都覺得不忍心,克麗絲蒂娜緊緊kao在爺爺身上,阿爾加迪斯扭過了頭,連庫拉烏迪都覺得心裡好像壓著一塊石頭。拉斐爾希望能分一些食物給他們,當然會留下自己必須的那份,沒有人反對,就算有人心裡不滿也說不出口。
就算沒有費南德的智慧也一樣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有人在故意跟他們作對!儘管不想再跟人節下樑子,可是如果不能補充足夠的水和糧食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行駛到開普頓去。不得已,費南德決定採用最快速的辦法。
儘管不知道這串象牙到底隱含著多麼重要的意義,至少拉斐爾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們那些驚恐和感謝的臉。
好像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其他人的性格就越像拉斐爾了。看著完全信任自己的夥伴們,拉斐爾也不禁覺得,只要有他們在,說不定真的能打贏埃斯皮諾沙呢!
當土著人看到麵包和香腸被放到自己面前時,才知道對方不是什麼海盜。他們拋下手中的樹枝,跪在地上朝拉斐爾等人拜著,口中不斷說著什麼。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那是些感謝的話。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走到拉斐爾面前,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串象牙掛件給他掛上,然後彎下腰,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嘴裡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音。做完這一切,他就帶著食物和其他人離開了。
「他是準備徹底地利用我們,等我們跟埃斯皮諾沙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就可以不費力氣地趕走埃斯皮諾沙了!」弗里奧大叔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結果,麗璐的行為讓水手們深受感動。自己的船長、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都這麼拚命的話,作為男人怎麼能不表現地更好一些呢!所以阿倫海姆號在沒出現一個人倒下之前抵達了。
拉斐爾並不知道這是他們一族一項古老的儀式。每當男子滿十五歲,就要獨自去狩獵一頭大象,取下象牙以證明自己成年了。把這根象牙的牙尖砍下來,戴在脖子上作為護身符,然後接受族人的祝福。此後,每捕一頭大象,就把象牙的牙尖砍下來串在一起。胸前所掛的牙尖越多,就說明他越勇敢,受到的神的加護也越多。雖然在現在的非洲,家園、土地都被殖民者強佔了,但人們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在尋找自由,哪怕只是心靈上的自由。
伯格斯統艦隊的情況就要好很多了。因為是軍艦,所以能抵禦風浪;因為預定航行的速度比較慢,所以準備了多一倍的糧食和水;因為船上有了塞拉,所以水手和士兵都不覺得累。
這段旅途真正讓出海的人嘗到了航海的艱辛。太陽總是不知疲倦地散發著光和熱,白雲總是羞於lou臉,更別提下雨了。除了伯格斯統的特殊膚質以外,其他人都被晒黑了不少。即使海風吹過,也不能帶走一絲暑氣,反而把含著鹽份的水氣留在人們身上,又不能洗澡,弄得人人都像臭鹹魚似的。因為不了解腳下海流的變化情況,偶爾也會被捲入暗流而偏離了航向。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南半球了,夜空的星座也和北半球的完全不一樣,一定要比照星座圖才能確認出比較醒目的星星來。而一直以來都是北方旅人最大依kao的北極星也失去了蹤影,只能kao測量正午影子的高度來確定經緯度。但是緊接著,天氣出現了180※#176;的變化,溫度一天比一天低,太陽lou臉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吹在身上的冷風似乎連骨頭縫裡都鑽了一圈。現在是六月間,北半球的夏季,也就是南半球的冬季。作為常識來說每個人都知道,但知道和真正去體會是完全不能相比的。在不熟悉的海域、不熟悉的半球、不熟悉的氣候中航行,困難是要多少有多少。沒有天時、地利的條件,完全只能依kao人和,最後也總算是平安地抵達了開普頓。
阿倫海姆號,維斯泰洛斯號,還有卡魯提拉號,現在全都在朝同一個目標前進,那就是非洲最南端的港口——開普頓。只要到了那裡,也就意味著離印度不遠了。
「好!」夥伴們高聲應道,然後開始做起了正經事。
西魯韋拉一回到自己的大本營,馬上就聽說了這件事,立刻下令所有港口禁止和這個小姑娘做交易。不久傳來了她在盧安達出現的報告,西魯韋拉便一大早趕了過去。
其實說起來,西魯韋拉突然離開也不完全是想避開拉斐爾,而是有一件讓他傷腦筋到必須親自去處理的事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拉斐爾的另一個盟友——麗璐※#8226;阿歌特。
這一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城裡的一個小商鋪遭到了一夥黑衣蒙面人的打劫,聽到響聲的夥計連忙跑出來。對方有十來個人,為首的四人身手特別好,其中一個體型巨大的壯漢更是一人解決了店裡一半的夥計。把所有的店員都綁起來之後,他們扛起店裡的東西就朝港口方向跑去。此時路上幾乎一個人也沒有,所以沒人知道黑衣人逃到哪裡去了。
人群中有成年男人,有婦女,有老人,也有小孩子,手中拿著樹枝之類連防身都辦不到的東西。沒有殺氣騰騰的感覺,反倒是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到了驚恐。這樣的冬天裡也都穿著滿是洞的衣服,赤著雙腳,大部分人都顫抖著,因為冷,也因為害怕。有些小孩子瘦得幾乎就只看到身上的骨頭,也因此顯得眼睛特別大。這些人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聽見海邊傳來了異樣的聲音,所以跑出家門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