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菜鳥們的成長

風曜市。

【蝕霧】在市郊湧現的第26天。

早上，天色微亮，鉛色的雲層堆積，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

此刻的風曜市郊，放眼望去，在朦朧雨幕下，空無一人。

而在市郊邊緣，與荒野交界的地方，這裡的【蝕霧】無比濃密，呈現一種墨色，遠遠望去，如同一股黑色湍流在涌動。

「黑潮……，黑潮……」

黑色湍流中，有慘叫聲響起，而後傳來一陣刺耳的「咀嚼」聲，旋即沒了聲息。

——

市郊南邊，南郊廣場一棟大樓內，10樓。

執法隊第36號預備役小隊，眾成員分散站位，形成一個相互呼應的陣勢，警戒著周圍。

相比四天前，這支預備小隊成員的戰鬥素質，有了明顯的提升，再沒了之前慌亂緊張的樣子。

凌遜對於這樣的變化，開始覺得很驚訝，後來和谷輝等人混熟了，才明白怎麼回事。

執法隊的成員，在加入預備役前，並沒有多少實戰的機會。

正如谷輝所說的那樣，市內執法隊負責的，主要是市內治安，而牽涉到比較棘手的【蝕魘】事件，則會移交風曜軍團。

而在這個世界，那些曜感資質優異的人才，優先選擇加入的，都是曜能部隊。

因此，執法隊對於預備役成員的實戰，並不做嚴格的要求。

所以，凌遜剛遇到谷輝時，後者表現的那麼菜，也是正常的。

簡單來說，預備役小隊全體，都是沒有任何和【蝕魘】實戰經驗的菜鳥。

相形之下，在市郊「撿屍」20多天的凌遜，則算得上是老手了。

現在，經歷四天的實戰，在連續擊殺15頭【蝕魘】后，預備役小隊成員無論是信心，戰鬥經驗，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如今行動起來已是有模有樣了。

甚至於，這四天來，小隊中還有兩名成員，成功領悟【曜識】，這對於全隊上下來說，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相比之下，凌遜的收穫，則沒有達到預期。

……

10樓中央，谷輝半癱在沙發上，悠閑看著凌遜和阿力的對練。

凌遜和阿力對峙的姿勢很奇怪，凌遜抬起雙掌，掌心則是抵著阿力的背部。

「凌遜，不用擔心傷到我，開始！」阿力說道。

凌遜點了點頭，凝神感悟【曜識】，雙掌凝聚出一絲曜能，掌面如同籠罩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而後猛地發力。

此時，就見阿力背部衣服，猛地鼓盪起來，有明顯的光暈透射出來，伴隨著他背部一弓一挺，一股猛烈的力量迸發出來。

下一刻，凌遜只覺手腕一顫，如同不戴手套，空手接下迎面而來的棒球，覆蓋掌面的一絲曜能頓告碎裂。

噔噔……，凌遜退後兩步，連連甩手，掌心已經發紅，酸痛難耐。

「不愧是阿力，真厲害！」

凌遜看著手掌，一邊讚歎，一邊暗嘆，與真正領悟【曜識】，凝聚曜能的阿力相比，他差得有點遠。

這四天來，雖然擊殺了15頭【蝕魘】，但是，【十字柄】上的那顆透明珠子，只點亮了六成的樣子。

凌遜估計，大概還要擊殺10頭【蝕魘】，這顆透明珠子才會徹底點亮。

只是，距離黑潮爆發，大概就幾天的時間，這讓凌遜很焦慮。

此時，則見副隊長阿力搖了搖頭，道：「我哪裡厲害，凌遜你不知道，我以後路很難走啊！相比之下，

你倒是好不少。」

凌遜很是不解，虛心請教。

阿力嘆了口氣，道：「第一次產生領悟【曜識】的徵兆時，身體的某一部位會隨機強化。而強化的部位，則決定以後修鍊曜能體技的方向，強化手掌，就修鍊掌技，強化腿部，就修鍊腿技……，唯有這樣，才能發揮自身曜能的最大威力。」

「但是，我強化的是背部，先不說背技大多難練，你也知道和【蝕魘】戰鬥有多危險，難道要我用背技，和那種可怕的怪物硬碰硬么？」

凌遜張了張嘴，恍然點頭，這才明白過來。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谷輝霍然抬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陣哂笑。

「阿力，遜老弟，你們兩個真是在瞎操心，還想著曜能修鍊的未來道路，這是你們，還有我這樣的混子，該考慮的事情嘛？」

「來，過來坐，休息一下。聽本隊長我說一說，我們這樣的混子，該考慮修鍊曜能的要點。」

谷輝拍了拍沙發，示意兩人過來坐。

凌遜愣了愣，谷輝這樣的混子隊長，竟對曜能修鍊有見解？

不過，考慮到谷輝是接近高曜感的資質，即便天生身體孱弱，但也在14歲時，就領悟了【曜識】，算得上是優秀，說不定真有獨到的見解。

隨即，兩人坐了下來，想聽聽谷輝的高見。

「你們應該知道，在風曜市，在擁有曜感，修鍊曜能的人群中，16歲領悟【曜識】，只能算一般。」

「16歲領悟【曜識】，並修鍊曜能體技，這樣的人才算得上優秀。」

谷輝這般說著，喝了一口飲料，指著凌遜、阿力，道：「遜老弟你的資質是低曜感，阿力是中曜感，還有我雖然接近高曜感，但天生身體虛得很，修鍊曜能體技進展緩慢，只能劃歸在一般的範疇，將來開啟曜能第二識，第三識，若是沒有中大獎的概率，恐怕都是十年後的事情。」

「這樣的我們，還想著修鍊與身體強化部位，相對應的曜能體技，與【蝕魘】正面交鋒？你們是思想出了問題嘛？」

「【曜識】無法達到第二識，還想單獨和【蝕魘】交鋒，那不是找死嘛？」

「別被學院里教得那套給洗腦了，入了城之後，咱們將來面對【蝕魘】的概率很小。」

聞言，凌遜、阿力點了點頭，兩人不得不承認，谷輝說得很有道理。

「谷隊說得有道理。」

凌遜一副受教的神情，他內心很贊同谷輝的觀點，前提是，他體內沒有那道神秘「十字光痕」的話。

只要擊殺不斷【蝕魘】，凝聚「十字光痕」上的透明珠子，將其點亮，他的實力應該就能不斷增強。

這樣持續下去，開啟【曜能六識】，只是時間問題。

誠然，凌遜並不想也不想面對【蝕魘】，但這個世界實在太危險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如何應對危機。

正思忖時，則聽谷輝壓低聲音，又道：「你們知道么？對我們這樣資質偏低的人來說，第一次出現【曜識】徵兆，強化身體哪一部位最好么？」

凌遜、阿力對視一眼，皆是搖頭。

「唉……」

谷輝嘆了口氣，伸出手指，朝著臍下三寸指了指，「當然是這裡啊！既然無法在曜能修鍊上，攀登頂峰，自然要在另一方面，實現男人的強大啊！」

凌遜臉一黑，不知該如何評價，不過，轉念一想，這個論點倒是沒錯。

既然在曜能修鍊上，沒有什麼前途，那第一次強化的身體部位，這個部位確實是最優的。

轉念一想，凌遜想到另一點，那女人第一次出現【曜識】徵兆，最想強化的部位是哪裡呢？可能有點多。

莫名的，凌遜腦海中，浮現邊蝶舞那雙修長渾圓，又筆直的美腿……

叮叮叮……

此時，谷輝手中的通訊器響了，他接通之後，聽到另一端傳來的聲音，立刻挺直腰板，開口就是一句「長官好！」

「是分管咱們預備隊實戰訓練的長官。」阿力悄然告訴凌遜。

「什麼？真的！「

谷輝似是聽到什麼好消息，原本肅然的臉，忽然嘴角抽動，想要大笑，卻又拚命忍住。

片刻，谷輝掛斷通訊器，長吁一口氣，大喊道：「兄弟們，向諸位宣布一個好消息！咱們執法隊第36號預備役小隊，這一次實戰訓練的名次，已經到了第六位，等到實戰訓練結束，將獲的精英小隊勳章。」

整層樓里，一眾隊員聽到這個消息，皆是面面相覷，而後傳出一陣歡呼。

這時，谷輝又很有隊長氣度的，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志得意滿的繼續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咱們這次實戰訓練收穫的功勛，已經超過畢猴子率領的隊伍，那場賭約咱們贏定了，讓那畢猴子吃X去吧！」

頓時，在場眾人安靜了一下，旋即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

這樣就超過那隻鴨子率領的隊伍么……，這麼看來，風曜軍團預備役小隊戰鬥力也不怎麼樣啊……，凌遜想到那天，畢隼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暗爽不已。

又一尋思，凌遜明白為何這支執法預備役小隊，能夠超過畢隼帶領的小隊，因為沒有他作為嚮導，尋找【蝕魘】的蹤跡。

誠然，風曜軍團預備役小隊的戰鬥力，遠遠超過谷輝的這支隊伍，但是，他們面對的【蝕魘】，兩支隊伍都有能力在無傷亡的情況下解決。

這四天來，所遇到的【蝕魘】，讓凌遜明白，那天在影樓所遭遇的【蝕魘】，算是相當厲害的那種。

從另一方面來說，所有參加實戰訓練的小隊，都有能力對付這種程度的【蝕魘】，這樣的訓練難度才是合理的。

因此，如何高效率的找到【蝕魘】蹤跡，則成為提高實戰訓練名次的關鍵。

「這麼看來，開啟【十字光痕】，附贈的這種被動視野，相當有用啊！」凌遜這般想著。

啪啪……，谷輝拍了拍手，吸引眾人的注意，意氣風發的笑道：「兄弟們，咱們再加把勁，實戰訓練還剩最後兩天，咱們爭取一舉超越畢猴的隊伍，幹得他們翻不了身。回城之後，我請大家吃頓好的。」

小隊成員們又是一陣雀躍歡呼，紛紛開始吹捧起他們英明的隊長。

「可惜啊……」

谷輝嘆了口氣，用英雄寂寞的騷包神情，喃喃道：「真希望現在，能夠看到畢猴那張嘴臉，哈哈哈……」

咚咚咚……

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在場眾人立時緊張起來，紛紛把守各處通道，拿著武器，全神戒備。

奇怪，沒有看到【蝕魘】蹤跡啊……，凌遜看著窗外，目光掃視，暗中納悶。

「馬德，隊長，是姓畢的那個混蛋……」

把守走廊的阿力，忽然罵了一聲，指著欄杆下方，「那混蛋帶著隊伍到咱們這棟樓來了！」

谷輝臉色一變，快步來到走廊的欄杆前，朝下望去，就見畢隼帶著隊伍，咚咚咚快速沖了上來，已是來到了九樓。

「呦……，這不是谷輝隊長么？」

九樓，畢隼抬頭，看著樓上的谷輝，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冷笑：「聽說你們小隊，這次實戰訓練的名次很高啊！正好，我聽說這棟大樓里有【蝕魘】蹤跡，正好碰上谷隊長你們的隊伍。那看看接下來，誰擊殺的【蝕魘】數量比較多……」

看著畢隼不陰不陽的笑容，谷輝臉色鐵青，張了張嘴，想破口大罵，卻又忍住，轉身走了回去。

10樓，眾人臉色也很難看，他們自然清楚，畢隼帶隊來的目的，這是來明的，搶著擊殺【蝕魘】。

「畢猴這個狗，氣死我了！？」

谷輝走到凌遜面前，才咬牙切齒道：「這傢伙眼看著賭約要輸了，就直接來明搶，真他么的不要臉！」

凌遜沉默，他暗中也很憤怒，【十字柄】上的珠子，還差四成，才能完全點亮，他就指望著這兩天呢。

畢隼突然來這麼一出，直接打亂了凌遜的計劃，這可是關乎入城通行證，關乎他和姐姐的生命。

「這個鴨子，既然來這麼一出，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凌遜眼底，掠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