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五日:單騎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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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雲毅和他的騎兵被追上了。
其實丁雲毅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想要逃跑,他就是要用自己來吸引住張獻忠,為潁州儘可能多的爭取到時間。
他成功了,完全被他激怒的張獻忠,已經不顧一切的追了上來,並在臨泉成功堵截住了丁雲毅。
可是已經是第五日了,援軍該到了。
追隨張獻忠一切圍殺官兵的李定國很快便發現出了不對,騎兵馬快,若是存心逃跑,既然突出重圍,早該不顧一切離開這裡,為何還會讓義軍追上?
「吾兒能夠發現,為父心中甚喜。」張獻忠讚許的點了點頭:「丁雲毅如此做,不過是誘我追擊,為潁州減輕壓力而已,可我縱然看穿卻也必追不可。潁州只有這股官兵,早就破了,也不必太在意。可這股虎賁衛,先在信陽敗我,又在潁州城下接連取勝,我軍心已亂,將來再碰到他,他勢力若再大些,我義軍如何還敢與其正面交鋒?眼下他被困在臨泉,正是一舉殲滅的大好機會,錯過這次,恐怕以後都再無這等機會,我義軍再見其只怕聞風而逃的了。至於潁州,等我取了丁雲毅的級,傾我之力,一日之內便可拿下!」
李定國恍然大悟,義父原來深謀遠慮,自己倒是多心了。
這股官兵雖然能怔慣戰,但畢竟人少,就算三頭六臂只怕這次也跑不出去了......
......
「皇甫雲傑,賊軍到哪了?」一到臨泉。丁雲毅忽然大聲問道。
「回將軍,已至臨泉!」
「弟兄們!」丁雲毅忽然調轉馬頭:「再跟我殺回去!」
騎兵們當自己聽錯了,才殺出重圍,本該尋找合適防禦才是,但將軍現在怎麼又要殺回去了?
看出弟兄們的顧慮,丁雲毅笑道:「我軍六百,賊寇數萬。便是防禦再堅固,如何能夠抵擋?眼下賊寇才到,立足未穩。正好殺他個出其不意。弟兄們,何必害怕?我視賊寇如草芥,雖六百騎。亦必破之!」
這些騎兵早已折服丁雲毅,一聽這話,再無遲疑。丁雲毅厲聲道:「皇甫雲傑,你領三百騎在左,我領三百騎在右,左右衝突,殺他個措手不及!」
「願隨將軍死戰!」
「段三兒,把旗給我打得高高的,讓反賊看看我大明的好男兒!」丁雲毅意氣風發,看一眼那面大旗。一催戰馬:「弟兄們,隨我殺!」
六百騎兵才到臨泉,馬不停蹄,人不卸甲,竟又是重新掩殺過去。
張獻忠哪裡會想到官兵兇悍如此。他初到臨泉,料定官兵竟日廝殺,一路奔來,早已疲憊,此時想來在那安住營寨,扎穩陣腳。帶這幾個義子。來到軍前觀看。
正在那裡議論,忽然看到遠處塵土飛揚,不由皺了一下眉頭,看看周圍,只當是起風了。誰想到卻是一絲的風也都沒有。
塵土飛揚,戰馬的嘶鳴聲和馬上騎士的吶喊聲忽然傳來。
艾能奇站得高,仔細一看,面色大變:「不好,是官兵重新殺回來了,義父速走!」
眾人聽得大驚失色,張獻忠也是面色大變,但當著那麼多的義子和部下,不敢流露出驚慌:「怕什麼?官兵只有幾百人,我身邊亦有幾百人,難道還殺不過嗎?眾將,隨我殺官兵去!」
這麼一耽誤,大股騎兵已經沖至,領頭那人,右手揮舞戰刀,兇悍無比,正是殺得賊軍聞風喪膽的丁雲毅!…。
丁雲毅本是要殺賊軍個出其不意,沒有想到張獻忠就在對面軍中。連揮兩刀,砍死兩個不知死活衝上來的賊軍,厲呼道:「虎賁衛在此!擋我者死!」
六百騎士「荷荷」大呼,見人就殺,逢人就砍,直殺得這股賊軍大亂。
丁雲毅殺得興起,一抬頭,忽然看到前面一隊賊軍在那護衛著什麼,邊打邊撤。再仔細看,戰場上交過說的艾能奇、劉文秀等都在,也是緊握兵刃,神色緊張的護衛著正當中的一個領。
那個領身材長瘦,最是奇特的留著長須,足有近兩尺長,非常好看。如此奇特漂亮的鬍鬚,賊軍中只有一人留著!
丁雲毅一怔,隨即大喜,厲聲道:「張獻忠!」
那人正是張獻忠!
這時弟兄們都在廝殺,丁雲毅身邊竟然兩騎,他也根本不去考慮:「張獻忠,丁雲毅在此,拿命來!」
狂催戰馬,瘋了一樣的直取張獻忠!
若是能在這裡殺了張獻忠,勝過斬殺十萬賊軍!
那邊張獻忠眼看著丁雲毅不管不顧,如猛虎朝著自己撲來,呆若木雞。李定國見機的快,急忙大叫:「放箭,擋住他!」
一排箭矢射來,身邊兩名騎兵應聲落馬,丁雲毅卻根本好像沒有看到一般,摘下盾牌,一邊擋著箭矢,一邊竭盡全力沖向對面。
單騎沖敵!
丁雲毅單騎沖敵,他即便是再勇猛,也只有一個人,排著隊讓他殺,也能把他累死。但這時賊軍早已被他的名字嚇怕,他一個人在賊軍眼中也似千軍萬馬,見他單騎奔來,竟然紛紛避讓。
李定國見到大事不好,急忙道:「帶著義父快走,我擋著丁雲毅!」
戰場上有些可笑荒唐的一幕出現了,張獻忠身邊還有幾十親兵,若干義子,可在瘋虎一般的丁雲毅面前,竟然只有李定國一個人敢上前迎戰,其餘人都護著張獻忠,落荒而逃。
丁雲毅眼看就要追上張獻忠,卻被一員賊軍擋住,那賊軍也是瘋了一般,不顧一切的糾纏住了丁雲毅。
幾乎就能殺了張獻忠,可惜功敗垂成,丁雲毅心裡叫了一聲可惜,架住了對方刺來的長矛,厲聲道:「你是何人,敢擋我的去路!」
「我是八大王義子李定國!」
李定國?那個臨敵陷陣以勇猛著稱,文武雙全,死不降清,以微薄之兵力,和十萬八旗勁旅死戰到底,磨盤山一戰,大敗優勢清軍,讓滿清偽皇順治大怒,導致滿清兩個郡王、一個貝勒,無數都統、副都統、將軍遭到處分的李定國?
丁雲毅大喜,殺不了張獻忠,便是抓一個李定國也是好的!
李定國十歲加入流寇,深受張獻忠的喜愛,今年只有十五歲,雖然勇猛,但經驗尚缺,尤其是面對丁雲毅這樣雖然大不了他幾歲,但卻經歷了無數惡戰、血戰,臨陣經驗豐富的將領更顯稚嫩了些。
丁雲毅側身避過李定國惡狠狠刺來的一槍,兩馬相交,他不殺人,龍牙落下,一刀便砍下了李定國坐騎的馬頭。
戰馬倒地,滿地鮮血,李定國也從馬上栽下,滾落到了血泊之中。
此時王威、段三兒等人也已趕到,正想殺了地上賊將,丁雲毅急忙大叫:「不要傷了他的性命,抓活的!」
李定國尚未起身,已被十多名官兵圍住,自知今日必死無疑,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看著狼狽逃竄的張獻忠,丁雲毅大笑,知道今日這一場殺,已把張獻忠殺怕了。賊勢雖眾,但今日卻無論如何不敢攻擊臨泉。
第五日應該可以平安度過了?
可是援軍現在到哪裡了?
五日,自己在洪承疇面前,答應過堅守潁州五日,現在潁州還在朝廷手裡,自己率六百騎吸引住了張獻忠的主力,援軍究竟到哪裡了?
丁雲毅和他的弟兄們苦苦等待著援軍,但死裡逃生的張獻忠卻並不知道這一情況。
這次本是想殺了丁雲毅,以振軍威,但卻沒有想到被丁雲毅忽然掉頭一陣砍殺,自己幾乎沒了性命不說,連自己最喜愛的義子李定國也都生死未卜。
「鴻遠還沒有回來嗎?」驚魂未定的張獻忠環顧左右問道。
幾個義子一齊搖了搖頭,艾能奇大著膽子道:「義父,鴻遠孤身擋敵,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張獻忠身子一晃,幾乎跌下馬來,過了會,幾滴眼淚落了下來。
他的部下一見大驚,慌忙下馬,連稱死罪,張獻忠抹著眼淚道:「我自舉義軍以來,雖然也有小挫,但卻從未遭到如此羞辱。信陽戰場,我被幾百騎殺得大敗,到了潁州,又是被這幾百騎擋了我整整四日四夜,好容易把他們趕到潁州,非但沒有拿住敵人,自己卻還幾乎身死,就連鴻遠也都丟了。罪不在你們,罪都在我。罷了,你們都四散去,這義軍也不要了,義旗也不用再舉了。我自己去和官兵拚命也就是了。」
一聽張獻忠非但沒有自備自己作戰不力,反而把責任都攬到了自身,部下無不感動,艾能奇、劉文秀、孫可望這三個義子跺著腳道:「義父放心,今日不可再戰,明日點齊大軍,我三人當親身士卒,死戰官兵,必然把丁雲毅的級獻上!」
張獻忠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
慘敗如此,軍心混亂,眼下正是要重新收拾信心的時候,自己幾滴眼淚,一番自責的話,果然起到莫大效果。
明日戰端重開,這幾個義子必然奮不顧身,身先士卒,和官兵死戰到底。
如此,自己在那麼多部下面前的這一番表現也算是起到效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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