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章第王三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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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的手下都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藤原說道:「走,趕緊走。」說著,也顧不得王少儀,帶著人一路離開了。
王少儀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爆炸聲,知道是地下的炸藥爆炸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地面上的墓碑不斷塌陷,像是陷入了沼澤中。王三兒怕波及到自己,連忙將王少儀拉了起來,諂媚地說道:「王管帶,走吧,這裡危險。」
王少儀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兩人一路沉默,走了許久,王少儀開口說道:「王三兒,你有親人嗎?」
王三兒卑躬屈膝地回答:「王管帶,家裡還有個老爹,在家務農,除此之外,也就沒別的親人了。」
「上次給你們發了的錢,寄回家裡了嗎?」王少儀又問。
「寄回去了。」王三兒嘿嘿一笑:「自從跟了王管帶,那可比跟著馬富田強多了,不瞞您說王管帶,我娘嫌家裡窮,我出生后就跑去大戶人家當人家的小妾去了,我是我爹拉扯大的。可惜我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種地也種不出的名堂,只能上了山跟了馬富田當土匪。我爹總說我是個孬貨,什麼都干不好。」
「最近我把這幾次的賞錢都寄了回去,我爹託人給我寫信,說我有出息了。嘿嘿。」王三兒一副神氣的模樣:「我爹苦了一輩子,也該享享福了,這,這都多虧了您王管帶的福氣。」
王少儀背著手:「是這樣,這麼說,你和你爹也是相依為命啊。」
「是。」
「這樣也好,總歸是有親人的。我啊,從小沒爹沒娘,沒人親,沒人疼,這個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唯一為我著想的人,就是我的師哥。有句話說長兄如父,我從沒把師父當作是我的親人,可對我師哥,他即是我的師哥,可也算的上是我的父親。可我就這樣,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王三兒嘆口氣:「王管帶,您節哀,這不,這不都是被逼無奈嗎,這件事情不怨您,也不怨您師哥,他,他就是運氣不好。不過王管帶,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是這樣,雖然我聽不懂東瀛話,但是從那個叫做芥川的東瀛人的語氣里能聽出來,他似乎對這藤原十分失望,我想啊,要是一旦這藤原失了勢,靠他恐怕是不靠譜的,萬一被波及了,我們也不好過。我想,我們應該提前做打算,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筐子里。」
王少儀點了點頭:「王三兒啊,咱們這麼多兄弟里,我最看重的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聰明,隱忍,有志氣,有野心。你說得的確很對,這件事情我會思考的。有句話我要和你說,這裡發生的事情,你要爛在肚子里,明白嗎?」
受到了誇獎,王三兒誒了一聲:「您放心王管帶,我們一直都在魏縣的酒樓里喝酒,從來沒來過昌瑞山,從來沒見過什麼東瀛人,更不知道什麼地下室,也沒見過您師兄,更沒有舔過您師哥的腳底板。」
王少儀哈哈笑了幾聲,沖著王三兒豎了一個大拇指,直到快走到山下,王少儀說道:「王三兒,休息休息吧。」
王三兒也走累了,坐在地上,卻不斷給王少儀扇風解熱:「王管帶,等走到了大路,就能尋到人了,說不定能遇到牛車什麼的,坐上牛車,可就輕鬆多了。那個芥川啊,連一輛車都不給留,真是個小心眼。」
王少儀點了點頭,也沒說話,頓了一會兒,王少儀說道:「王三兒,你看前面是不是來人了?」
「人?」王三兒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手搭涼棚往前觀望:「沒看見什麼人啊?王管帶,您是不是看差了。」
王三兒剛回過頭來,一個冰冷冷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腦門上,是黑漆漆的槍管,握著槍的人,自然是王少儀。
「管帶……」
王三兒只說了兩個字,王少儀便毫不猶豫開了槍,王三兒應聲而到,順著山坡,滾到了山谷中,落在了枯枝上。
王少儀將槍收了起來,看著落在山谷里的王三兒的屍體說道:「王三兒啊,你和我太像了,所以我知道,一旦你有了其餘機會,你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對我開槍。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這秘密,你能吃一輩子。你談話間故意提到這件事兒,是什麼用意我很清楚。可從我決定舔舐師哥腳底板的時候,你註定就不能活著了。」
王少儀扭頭往下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還挺孝順的,現在你爹和我一樣,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哈哈,或許他能夠感同身受吧。」
走了一陣,王少儀又彎了回來,坐在了土包上,靜靜看著王三兒的屍體,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有時候,這一腔的心事不知道該和什麼人說,說給死人聽,總比說給活人聽好。王三兒啊,你說,我殺了師父,殺了師妹,如今又殺了師哥,你說我死後,到底該怎麼面對他們?還是說,或許我們壓根遇不到了。」
「我是嫉妒師哥,嫉妒他有那麼多朋友,有真心關心他的人,可我又不想變成師哥那樣,那麼窩囊,那麼……我有很多次都想過殺了他,可真當殺了他,我心裡真有點空落落的。你說你父親一輩子叫你孬貨,可如今,他也誇你有了出息。我不明白,親人之間,怎麼能又愛又恨?你明白嗎?」
「師哥原來總問我,問我有什麼志向,問我想要什麼,說來說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聽說原來的皇帝都叫自己是寡人,我原先不明白,現在我就明白了,你說我師哥,如果他還活著,該多好啊……」
說著說著,王少儀的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來,他先是小聲啜泣,緊接著,便嚎啕大哭了起來。他哭得撕心裂肺,彷彿要將自己的靈魂都嘔出來。
直到哭得再也哭不出聲,他這才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頭也不回地離開。
此時天已經擦黑了。
藤原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滿院子的組員,問道:「其餘組員呢?怎麼少了五六個人。」
龜野說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現在也聯繫不上了,少五個人也沒什麼影響,天已經黑了,我們出動吧?」
藤原說道:「這一次去董古閣,一切聽我的命令,切記,只用冷兵器,不能開槍驚動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