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西4東第鬼 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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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腳七隻有一米五幾的身高,斜眼抬頭看著趙平安,這讓趙平安心裡實在有些不舒服,剛準備開口詢問,那矮腳七卻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包廂之內,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三人也回到了包廂,董懿靜對起乩式很感興趣,又想到之前趙平安發笑,剛坐下,便詢問道:「趙平安,你剛才在笑什麼?搞的這麼神秘。」
趙平安說道:「所謂南乩北馬,各處有各處的風俗。雖然都是從陰陽五行,奇門八卦流傳而來,但是經過了幾千年的發展,早已經毫不相關,可謂是八仙過海,各有神通了。剛才那叫做羅娟的乩童,腳踏七星罡步,卻是正宗北方的風俗。南方的起乩我不是特別了解,可這七星步,我一眼就看出她漏洞百出。」
「由此可以推斷,這兩個人大概率是江湖術士,胡亂地將這些方術雜糅了起來,糊弄糊弄不懂行的人罷了。不過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都是討生活的,這黃老闆也是財大氣粗,他們只要不騙窮人,我也就看破不說破了。」趙平安往身後的牆壁看了一眼,黃老闆等人,就在他身後的屋子裡,他小聲說道:「有時候,圖個心理安慰,也是好事,至少這酒樓老闆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了。」
董懿靜嘖嘖說道:「原來是此緣故,不過用鋼針穿皮而不露絲毫疼痛之色,怕也不是尋常人了。」
她話題一轉,又說道:「之前你說我們要先找到民安村,不過這民安村早沒了,我們該去什麼地方找?」
趙平安嘆口氣:「只能先到附近問問看了,就是趙學昌親自來,七十年過去,怕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不過有一條,我想因為詛咒的緣故,我們肯定會很快找到線索,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幾人又吃了一會兒,也都吃飽喝足,準備離開了,這個時候,小五子忽然敲門,在門外喊道:「姑爺,我能進來嗎?」
趙平安打開了門,見小五子手裡拿著一張紙條,說道:「我們正準備離開了,你讓店小二,把這裡的和你的飯錢都算算,一併結了。」
小五子點了點頭,將紙條遞給趙平安:「姑爺,我這就辦,這張紙條是隔壁,那個叫做羅娟的人讓我給你的。」
趙平安接過了紙條來,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是一首打油詩,於是念道:
有木便是樹,有人不做主,披麻必是怪,贈王成花朵。
姜磊說道:「這什麼意思?給你寫了一首情詩?」
「什麼情詩?」趙平安將紙條遞給姜磊:「你再仔細看看。」
姜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麼含義,只能說道:「我就是個粗人,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我看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平安也不賣關子:「我想這是她對我們的警告,雖然這是一首打油詩,但通篇其實只寫了一個字。」
「什麼字?」
「鬼!」趙平安回答:「一個鬼字。木字旁加鬼是槐樹,人字旁加鬼是傀儡,披麻則是妖魔,加王則是玫瑰。依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不要節外生枝。」
小五子喊來了店小二,算好了飯錢,結賬便要離開,這個時候,羅娟從包廂走了出來,她的雙頰都貼著紗布,走到趙平安面前,一指他的鞋說道:「把這個給我。」
「鞋?」趙平安詢問。
羅娟點了點頭。
姜磊看這乩童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心中有些惱怒,只是說道:「別理她,我們走吧。」
羅娟也不阻攔,只是在背後冷冷說道:「我們遲早還會再見面的。」
這句話聽得趙平安一個冷顫,這話和他夢中那個女人說的話簡直太像了,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也不回頭,離開了酒樓。
這一天,四人一刻也沒閑著,不斷找人打聽民安村的舊址,可直到天黑,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無奈之下,四人只能找了一家旅館,暫且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再想辦法。
這半個來月舟車勞頓,這還是幾人第一次不在火車上過夜,一個個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唯有趙平安被羅娟的那句話說得心煩意亂,遲遲難以入睡。本來這半個多月,他已經忘了之前做的那個夢,可被羅娟這麼一說,忽然又想了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可他總歸是疲勞不堪,熬了一陣,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趙平安忽聽自己所在的客房內,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月光透過窗帘灑進來,他隱約看到屋子裡有一個人影,他心中一驚,手已經摸在了蜘蛛匕首上。
那人影在角落,一身藏青色的大褂,背部高高隆起,隱約才能看到時而抬起來,時而又落下的後腦勺,這人背對著趙平安,趙平安分不出這到底是男是女,又或者是人還是鬼,他不動聲色,緩緩將蜘蛛匕首抽出來,小心挪動著身子,緩緩走下了床。
人影依舊悉悉索索,像是面對牆壁在吃什麼東西,趙平安緊握蜘蛛匕首,躡手躡腳走到人影背後,他剛走近人影,那東西忽然回過了頭來。
趙平安只見這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孔,嘴裡塞著像是刺蝟一樣的東西,正在狼吞虎咽,模樣甚是嚇人。趙平安嚇了一跳,這東西迅速轉過身來,四腳著地如同兔子一樣飛速往窗檯去,緊接著撞破窗戶,噗通一聲落在地上。
趙平安重拾心情,連忙追到窗戶前,月光下,那東西奔跑速度極快,順著客棧磚牆一角轉彎,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趙平安只思索了幾秒,也翻身跳出了窗戶,直往牆角追去。
還未追到牆角,趙平安只聽「哇呀」一聲,這聲音尖銳,好似鬼哭狼嚎。
趙平安穩住了心神,猛地躍過轉角,卻忽然間和一個東西撞了滿懷,這一次他沒有猶豫,連忙用刀去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