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蘇培盛,前院除了私庫爺記著還有一個放小玩意兒的屋子,裡邊的東西都還在吧?」
高高興興把小金庫上交了的四爺,一點也不知道自家老婆非但沒因為身家暴漲而高興,反而為此頭疼得厲害,還得從府里找幫手來釐清賬目,甚至在進宮上朝的路上還在饒有興緻的琢磨,自己手頭還剩下什麼東西。
蘇培盛一聽這話只覺得心尖尖都疼得厲害,他怎麼都沒想到不過主子間吵個架,把小金庫都捎帶手給吵沒了。要知道府里的奴才說是說都是給府里當差辦事,其實細細論起來這裡邊的門道可多了去了。
好比同是後院,在福晉院子里當差的奴才就比後頭伺候其他人的強,有些家生子有點門路的,都得想方設法塞銀子找關係把孩子塞到福晉院子里去做個粗使丫頭,也比去後頭伺候那些格格們來得體面。
前院也是一樣,書房在府里一直都是個相對獨立微妙的地方,出宮前伺候在四爺跟前的太監如今都在書房裡當差。
說是說府里的份例都歸公中出,但書房裡有小金庫主子又不是個小氣人兒,平時四爺給個賞大多數時候都是從私庫里走,就因為這一點小小的不同,書房裡的奴才就從不用看賬房那頭的臉色,連底氣都比別處壯幾分。
現在可好,主子爺有情飲水飽別的什麼都不要了,那麼大一個私庫裡頭那麼多好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給了福晉,偏福晉拿過去連個像樣的笑模樣都沒有,還說主子這是給她又添了個差事,聽得蘇培盛心頭滴血還沒處說理去。
「爺,都在呢,那屋子平時輕易不動,裡頭的東西除了奴才每年去點點數沒人敢進去。都是壓箱底的好東西,哪能不在了。」
蘇培盛臉上還是平時的模樣,只是說到壓箱底三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著重強調了一下,希望能夠讓主子清醒一點,不能把老本兒全捨出去啊。
「噢,在就好。你這幾天收拾收拾……」
「爺,您要不再想想,私庫您都給了福晉了,要不這個小屋子咱還是先留著吧。」
對於蘇培盛這樣的太監來說,男女之情那就是扯淡,於他們而言這世上除了權勢就只有金子銀子是最親的寶貝。自己前程都是系在主子身上沒什麼好說的,剩下金銀就顯得尤為執著看重。
「你這奴才想什麼呢,爺就剩這麼個壓箱底誰說要給出去,爺是讓你好生點一點裡頭的東西,仔細收好咯。」
其實四爺剛剛確實動了要把這些一併交給瑾玉的心,但屬於大豬蹄子的求生欲在最後關頭還是掙扎了一把。
主要是他突然想起來前兩天瑾玉生氣回家,自己追過去的時候順手就從私庫里拿了幾件東西當上門禮,這要是下次她又生氣,自己總得給自己留幾件傍身的物件不是。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仔仔細細收好。」只要四爺不把最後的小私房交出去,讓蘇培盛幹什麼都成。原本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人,瞬間就抖擻起來,看得四爺都哭笑不得。
過了七月初十就算是到了中元節前後,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頭百姓,臨近中元節都有所忌諱,每天沒事都早早的回家,原本要做的事不是提前昨晚,就是乾脆推遲到之後再說。
連帶著朝堂之上都平靜了許多,平日里吵吵鬧鬧的冤家對頭也默契的偃旗息鼓,不用多說什麼大家都一致決定只要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有什麼天大的事等中元節之後再說,為此連朝會都散得特別早。
朝會結束四爺徑直去了奉先殿,今天是孝懿仁皇后忌辰,早上府里已經在前院大佛堂里擺了牌位香燭祭祀過一番,但四爺跟別的皇阿哥不同,每年的今天他都會去奉先殿一趟,不管去的時間早晚都會一直待到法事結束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