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死侍伏擊
謝聽遲再一次從懷裡掏出那一隻蝴蝶小金簪時,趙清幼的回憶便控制不住地宛如洪流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他沒有將這支金簪給變賣。
從那個被人欺凌,一身襤褸靠偷果腹的乞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武安侯。誰都不知曉,謝聽遲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趙清幼回到御京后也曾等待著他來找自己,可是後來顏皇后仙逝,顏家分崩離析,她的日子也從無憂無慮的天上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去記掛那些。
但她沒想到的是,其實那個小乞丐早就來御京找她了,也與她在宮中見過面了,只是她不知道,小乞丐和小侍衛其實是一個人。
「你還留著它。」趙清幼眼眶濕潤地伸手撫著她當年送出去的那隻小金簪,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朝一日再見到它。
謝聽遲伸手將她的手和金簪都緊緊包在了手心裡,沉聲道:「你已經送過簪子給我了,這輩子都不能給別的男子送簪子了。」
送簪的習俗,在大宋向來表示傳達女子對男子的情愛。
趙清幼心頭一怔,想到自己在賽馬場上時還將自己的青玉簪贈予了顧宴如,雖是她的一個計劃故意為之,但謝聽遲看到了心中會怎麼想呢?
「其實那時我對顧大人......只是......」她啟唇慌忙想要解釋,「那支簪子其實是我故意要送給他的,當時我只想著拉攏他為己用而已。」
這不提還好,一提謝聽遲又想到那時自己幾乎快要心碎的窒息感,不悅地蹙眉問道:「那你為何當初不選我?那書獃子哪裡及得上本侯?」
面對他毫不客氣的質問,趙清幼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安慰道:「顧大人初入官場,身世清白且沒有站派表明立場,選他為駙馬,我想著可能比較安全。」
「選他安全?」
謝聽遲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俯身一把捏住了趙清幼的臉,陰惻惻道:「你才認識他多久就覺得他身世清白了?」
趙清幼握著了他作惡的手道:「他出生貧寒寄人籬下,螢窗雪案地苦讀殺出壟斷的重圍,好不容易考上了狀元,這有何不妥嗎?」
謝聽遲聽著她為顧宴如辯解心中愈發生氣,忍不住手上的勁重了些,又怕捏疼她,只捏了一把便鬆了手,「你覺著他一介布衣,真的能夠那麼輕易地打敗那些達官顯貴家,一股清風地脫穎而出嗎?」
謝聽遲這番話讓趙清幼一時無言以對,她細細沉思,的確這件事聽上去有些太過於不合常理了,這些考官怎麼會允許一個毫無背景的貧民成為狀元郎,這不明擺著斷了那些高官子弟的仕途嗎?
「你的意思是他身後有人在為他推波助瀾?且這股勢力還不容小覷,竟然可以著手暗中操縱這麼重大的事。」
看著趙清幼總算是有了些警惕心,謝聽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認真地對她道:「你記住了娃娃,在這個世上,只有我是全心全意地沒有任何理由站在你的身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絕對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你要懷疑任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變,但我對你的心絕不會改變。」
他握住趙清幼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目光堅定地向她宣誓著自己的忠誠。
趙清幼感受著他那顆砰砰有力跳動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彷彿只要在謝聽遲身邊永遠都不會有事。
在這狹小的馬車裡,兩人緊緊地相靠在一起坐著,謝聽遲俯首,她仰頭,兩雙只裝下彼此的眼眸對視著。久別後的激動,坦白后的釋然,明心意的溫存,這讓謝聽遲忍不住沉下身子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