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裴鈞瞧著玲瓏發紅的眼角隱約可見水光,不覺得下腹一緊,他想起昨夜裡那瑩潤臉上的水光以及夜色下的銷魂滋味,頗有些不知足,素了那麼久只吃個兩回怎能算夠。
可隨即他便心軟了些,倒不是心疼佳人,裴某人就不知憐惜二字,他是想著畢竟還在虞京,萬一逗過勁兒鬧到爹娘那裡去,也是麻煩,怎好過等回了雍州再……
他收斂起期待的神色,輕輕摩挲著玲瓏微紅的眼尾,說話更添溫存:「是為夫昨夜孟浪了些,實是娘子叫人食髓知味,為夫無暇自控,以後定會溫柔些。」
見玲瓏不樂意理他這半文半滾刀肉的屁話,裴鈞從炕屏底下的小抽屜里取出個瓷瓶,淡淡葯香味兒飄出來:「我特地找太醫署要了藥膏子,這就伺候娘子沐浴,后替你揉按一下,抹上可好?」
玲瓏顫著睫毛緩緩睜開眼,軟軟瞧著裴鈞,水潤眸中有羞怯難當,也有隱隱哀求:「妾身不敢叫夫君伺候,您先去用膳,讓青雉她們進來好不好?」
裴鈞聽著玲瓏都快哭了,咂摸了下味兒:「行吧,那我在外頭等你一起用膳。」
待得裴鈞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卧房后,玲瓏閉上眼狠狠鬆了口氣,再睜開眼哪兒還有水光,只剩沉靜和幾分無奈。
她還以為自己青燈古佛那麼多年怕是不會小意溫柔,卻沒想到人的潛力都是生生給逼出來的。
裴鈞不好惹她頭回碰見這人就看出來了,過後幾次接觸,他看似隨性憊懶甚至是……過分不拘小節的壞性子,她也能感覺得出來。
可不管他是嬉笑調侃,還是看似溫柔可靠,除了昨夜那眼睛里的狼光真切了些,任何時候他眸底都藏著幾分審視,這叫玲瓏一直都提著心應付。
她上輩子能在母家中落,不得夫君歡心,甚至傍身子嗣都不親近的情況下,還一直是掌家夫人,靠得可不只是規矩二字,相反她很清楚,規矩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做給人看的罷了。
再嫁表哥不說她惡不噁心,穆家仍擺脫不了困境,換個活兒法勢在必行,誰也料不到陰陽差錯之下,她能嫁如此高的門第,沒有選擇的事情,玲瓏從不自怨自艾。
她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比起其他女兒家,得了父親仔細教導幾年,小時候父親便拿祖父落魄的事情告訴她,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困境,只有被絕望吞噬的軟弱之人。
聽見青雉和錦書進來,玲瓏由著二人扶她起身,渾身跟被拆過似的酸痛和腿心難以忽視的不舒服,壓過了心頭百般思量,直到坐進熱水中,她才吁了口氣。
剛才穿著裡衣還看不太真切,這會兒脫了衣裳,青雉和錦書都倒吸了口涼氣,玲瓏皮膚嬌嫩,稍用些力氣就要起印子,雖說好的也快,可也得幾天功夫,這會兒看起來就有些駭人。
「侯爺怎得這般不知道憐惜人,不是有夫人給的冊子嘛。」青雉紅著眼呢喃道,她在閨閣小姐身邊從小伺候到大,對那什麼冊子也不知情,不知道是給主子看的,還是給姑爺看的,心疼壞了才難得僭越。
玲瓏本來閉著眼,聞言詫異睜開瞧著青雉,好傢夥,昨晚上是青雉火上澆油幹了這麼件蠢事?
錦書瞧主子眼神奇怪,一邊小心替她擦洗,一邊低聲問:「莫不是主子沒看到?我就放在炕屏邊上了。」
玲瓏都懶得扭頭了,閉上眼無奈:「……看到了。」可她寧願沒看到。
昨晚發生的事情玲瓏都不願意再回想,若是沒那本冊子她也就是羞憤欲死罷了,正因著那冊子,裴鈞借口新婦既然該看,就該是如此這般那般……
她就跟個烤兔子一樣被翻來覆去地啃,眼下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渾身沒塊好皮子。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情昨晚受的罪一半兒還是自己人乾的。
等青雉和錦書給她擦乾了身子,稍用了點力氣揉按一番,塗上了藥膏子,玲瓏又憋出來一腦門兒汗。
青雉仔細拿棉巾替主子擦拭乾凈,再起身玲瓏覺得鬆快了些,起碼忍著酸澀能正常行走了,看來那藥膏子是個好東西。
收拾妥當跟裴鈞坐下來一起用膳的時候,她還走神想著,他倒是準備的齊全,難不成成過親的男子都這樣妥帖?那上輩子沖她炫耀的妾室怎沒在她面前炫耀過呢?
「在想什麼?」裴鈞看出來玲瓏走神了,上手就捏了捏她臉頰,從昨晚開始他就對這細膩的手感滿意極了。
玲瓏垂著眸子放下玉著,語氣輕柔徐緩:「妾身是在想,還沒在院子里瞧見伺候夫君的妹妹,見過婆母后,妾身可需要準備些見面禮?」
裴鈞知道玲瓏這是在問自己后宅里的女人,他輕笑出聲:「不著急,我沒帶人上京,到了雍州再見不遲,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你也不必上心。」
玲瓏這才有些詫異,怪不得昨夜他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她抬起還略有些紅腫的眼睛看過去:「那,可需要妾身安排?」
她感覺,照這人昨晚的狠勁兒,她自個兒是吃不消的,受林氏影響,玲瓏從來不覺得后宅有妾室不好,只這妾室還是自己安排比較妥當,她只圖個家宅安穩。
裴鈞眼皮子耷拉下去,叫人看不清楚神色:「怎麼的,你不想伺候?」
「您這是說哪兒的話,伺候您是妾身的本分,只是您也知道,妾身出身低些,不知道侯府該是如何,怕委屈了夫君叫外頭人說嘴。」玲瓏知道這人的狗脾氣,說話之前腹稿早八百年就準備好了。
裴鈞輕哼,起身走到玲瓏跟前,從背後擁住她,也不管還有伺候的婢子,說話就說話吧,牙齒還磨著玲瓏白嫩的耳垂,磨得人心裡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