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第61章 第 61 章

裴鈞沒指望裴老夫人回答他的問題,玲瓏心裡著急,攥著他的衣襟拉了拉他,想要叫他放開自己。

以前這人便說過,他娶妻是為了讓妻子管好家宅,並且應付裴家的鬧騰,不讓他們真鬧出什麼大事兒來,玲瓏一直記著。

曾經是為了取得這人的信任,如今二人情濃,玲瓏更想為他做些什麼,應對裴家這些女眷對她來說並不難。

該敲打的敲打,該收拾的收拾,在林府時她身處劣勢都能平衡好內宅,現在有裴鈞撐腰她就更有底氣。

可裴鈞像是不懂她的意思,只摸著她的腦袋低聲安撫了一句,「莫怕,為夫不會叫任何人傷了你。」

受驚嚇不輕的裴老夫人還有裴渝眼神都泛起些微瀾,看樣子這賤種確實是曉得了情滋味兒,裴渝不動聲色將目光放在了玲瓏那身瑪瑙色的紫藤團紋衣擺上,心裡興起算計來。

裴鈞冷冷掃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戾氣絲毫不加掩飾,直看得裴渝面色發黑心窩子發涼,他才看向似是被嚇住了的裴老夫人。

「這些年裴家那些狗屁爛糟的事兒我本不想提,沒了裴家雍寧侯府還是雍寧侯府,我想全了禮數,你們當我好欺負,看樣子我爹當年血洗裴家的事兒,半點也沒叫你們學會眉高眼低,可見是一代不如一代,爛到了骨子裡。」

裴渝怒喝出聲:「你個小畜生,說什麼呢!怎麼跟你祖母說話呢!我非要上奏……」

他怒喝到一半兒,剩下的話被裴鈞冷厲的煞氣給堵回了嗓子眼,憋得他胸腔都要燒起來,火辣辣的疼。

「胡攪蠻纏你們倒是擅長,真以為別人都跟你們一樣是傻子呢。」裴鈞冷冷掃了屋內一眼,沖外頭高喝,「都給本侯進來!」

裴三、裴五和裴六各帶一隊人馬,藏藍緊身衣袍配著冷·銀·色的軟封,顯得精神又冷酷,三十幾個人都帶著□□的劍,直接將裴家已經被嚇夠嗆的主子全圍住了。

裴老夫人這才啞聲開口:「怎麼,你這是要將咱們全殺了?」

裴鈞慢條斯理攥住玲瓏抓他更緊的小手,「將靜思堂的奴才全都拉出去砍了。」

「你敢!」裴渝護在裴老夫人面前驚怒道。

裴鈞不屑理他,敢不敢的,裴三等人可不用再吩咐,雍寧侯府護衛不管是明面上的還是暗衛,全都是令行禁止,言出法隨,一個個動作非常麻利,將人拉出去,很快外頭就聽到了慘叫聲。

玲瓏嚇得小手冰涼,她習慣了虞京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來涼城后也開始習慣裴家這種直白悍然的不講理,可她從未想過還會有說殺人就殺人的方式。

她並不是替被殺的奴才委屈,裴家內里已經爛透了,這些僕從死不足惜,就青桑聽來的小道消息都能知道,裴家這些奴才手裡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呢,這還是裴鈞坐鎮雍州的時候。

只是她怕,怕叫人知道了,萬一彈劾裴鈞不顧血脈親情,這是不孝不悌之輩,在朝為官什麼都能沾,唯有忠孝二字是不能掀翻的大山。

裴鈞感覺出來她害怕,將玲瓏腦袋按在懷中,打橫將人抱起,冷冷朝著裴渝身後的裴老夫人扔下一句話——

「你們儘管告上金鑾殿去,正好我雍寧侯府差個分宗的由頭,就你們那些腌臢手段,我倒是要看看錶舅能不能饒了你們。若我娘子無事便罷,我娘子但凡有什麼不好,我跟你們不死不休!」

看著裴鈞抱玲瓏揚長而去,小輩們終於敢哭出聲來,裴老夫人臉色灰白看著屋裡血跡狼藉,心裡一陣陣發寒。

她什麼都沒說,直接回了靜思堂,這鬧騰一場她實在是沒精神立刻處理,得好好休息下,仔細尋思尋思。

等歇過晌,稍微恢復點精神,她才重新在密室里見了裴渝和裴鏡。

「他知道秘葯的事情了,楊氏那邊他恐怕也有所猜測。」裴老夫人面無表情道,「這小賤種大概是打定主意要跟裴家撕破臉。」

裴渝眉頭緊皺:「如此一來,那胡地之事我們就萬沾不得了,兒這就去安排,無論如何裴家明面上的人絕不會沾手此事……」

「恰恰相反。」裴老夫人打斷兒子的話,面色更冷,「他知道也好,那些妾室的下場,還有他隆冬都不去軍營也就說得過去了。」

裴鏡也是個聰明的,比父親還先一步聽明白,「祖母的意思是……他投鼠忌器?」

「嗯,這小畜生狠起來,比他老子還要難纏,我們不能給他魚死網破的機會。」裴老夫人斬釘截鐵道,「胡地的事情你們加快速度,最好是能使關係進入軍營,偷一兩樣那小賤種的東西,若是羌城事成,通敵賣國的證據留著,他就算是魚死我們網也不怕破,若羌城事敗,將證據送給端王,也不怕他翻了天。」

裴鏡立馬想到不妥之處:「可他既然已經知道穆氏中毒,瞧他對穆氏的緊張勁兒,只怕不會給咱們機會籌謀。」

「你們啊,還是小瞧了女人。」裴老夫人眼含輕蔑掃了眼兒子和孫子,「要不是他真動了情,我們還真拿他沒法子。」

就是因為裴鈞緊張玲瓏,玲瓏身上的毒一日未除,他就一日不敢輕舉妄動,這人一旦有了弱點,再厲害的殺神都有神滅之時。

裴渝和裴鏡不吭聲了,他們不懂,也不用懂,端看家裡這位老夫人多厲害就知道了。

裴家庶出的幾房如今就剩下個裴淵,這些年老夫人將裴家撐起來,她的狠辣父子二人都不敢說完全知曉。

既然她都說裴鈞不敢輕舉妄動,也是該正面交鋒的好時候,父子二人自然樂意聽她的,雍寧侯府沒了才好。

若無裴家,也沒有雍寧侯府的榮光,忘恩負義之人就該死。

話說回玲瓏這邊,裴鈞是上了馬車才將玲瓏放開,他怕玲瓏嚇著,放開她想要替她倒杯熱茶讓她緩緩神。

可是玲瓏一坐穩,看到他身上和手上的血跡,立刻就抓住他的手:「你受傷了?有沒有被燙到?你背過身叫我瞧瞧。」

裴鈞愣了下,隨即因裴家而起的鬱氣和冷漠瞬間消融,「我沒事兒,穿得厚,大部分湯水都砸桌子上去了。」

玲瓏不肯信,「你還是叫我看看,我方能放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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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叩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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