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和親

第四十五章 和親

陸靖未作回答,褪下身上的外氅裹到她身上,握著小姑娘的腰肢朝外而去。

葯勁愈發上涌,阿照披著男人的外氅,臉埋在男人炙熱的胸膛上。

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感受到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就這樣被他帶著走了出去。

陸靖步子邁得又快又穩,她本就渾身無力,被帶著走了一段路,愈發吃不消,小姑娘下意識捉住他的衣擺,「走慢些。」

她的聲音嬌糯軟和,男人愣住,垂下眼看她,小姑娘孱弱纖瘦的背正在瑟瑟發抖,宛如枝頭上受雨水拍打,將要凋謝的梨花。

他心口發燙,還是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她散亂的青絲,動作毫無狎弄之意,反倒平添幾分安撫。

阿照身子頓了頓,因這一動作,胸口處似被什麼熨帖了下。

他攬著她,一路進了御花園,婆娑樹影下,阿照察覺到原本蓋在她身上的外氅,被人往上拉高,覆住了她的雙眸。

他是不想叫她看見他嗎?

這倒也不難理解,眼下能出現在這的,除了守衛,便是宮中的內侍,沈譽畢竟是皇后的侄子,方才又言語恐嚇,此人定是生怕將來遭沈家報復,故而不敢讓人看清他的相貌。

陸靖扶著她的背,小心翼翼地將人倚靠在花樹下。

他的大氅仍蓋在她身上,掩住她所有的視線,鼻腔中男人周身的檀香味抽離,被馥郁的梨花香代替。

小姑娘青蔥般的荑指攥住了他的衣裳,瓮聲道:「你究竟是何人,你不必懼怕,我乃雲陽長公主,你救了我,要什麼賞賜我都可以應允你。」

陸靖垂眸,看著小姑娘纖細柔軟的手指攥著自己袍子,滿身的戾氣漸漸散了些,她這愛抓人衣袍的習慣,倒是一直在。

他不語,大掌反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男人屬熱,熾熱滾燙的掌心嚇得阿照連忙將手抽回,這一幕,彷彿似曾相識。

她大腦昏脹,遲鈍好半晌,才道:「你、你放肆。」

小姑娘的聲音本就嬌媚,這會添了幾分無措,軟如棉柳般,半點嚇唬人的氣勢都無。

陸靖薄唇微挑,阿照,總通兩輩子,你究竟跟我說過多少句放肆。

比這更放肆的事,他都做過了。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不遠處傳來夏詩帶著抽泣的叫喚聲,「公主……公主您在哪兒——」

陸靖一拳打在梨花樹下,身後的梨花樹微微晃了晃,漫天梨花如天邊雲絮般飄揚而落。

夏詩和一眾武婢聽見那樹下的動靜,連忙這處趕。

陸靖見勢,轉身離去。

夏詩小跑至花樹下,遠遠瞧見一人背靠在樹榦,身上被一件寬大的外罩得嚴嚴實實。

雖看不清相貌,可那羅蘭紫的襦裙,以及裙擺處荷葉綉紋,都能證明,此人定是公主無疑。

她面色驚變,抬手示意身後的武婢停在原地等候,自己急匆匆跑了過來。

夏詩顫著手,半揭下蓋在小姑娘頭上的外袍。

阿照面色微白,青絲紛亂,就連身上的衣衫都有幾分凌亂,一雙黑溜溜的杏眸此刻濕漉漉的,叫人望而生憐。

這副模樣直接將夏詩嚇得泣不成聲:「公主——這是怎麼了,這是哪個混賬東西乾的!」

她先是氣罵,后又責怪起自己:「都怪奴婢不好,沒好好跟著您,都怪奴婢……」

她原是緊緊跟在阿照身後的,只是一個拐角,她稍不注意,便被人趁機打了一棍子,整個人都昏過去,等醒來時公主已經不知所蹤。

阿照動了動手指,有氣無力道:「別哭了,我無事,有人救了我,只是方才在席上喝的酒有問題,我現下渾身無力,你先扶我起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

夏詩聞言,鬆了一口氣,提著袖口抹了抹淚,這才將人扶起身,兩人正朝御花園外走。

只是還沒走出兩步,庫房的方向傳來內侍的焦急喊聲:「不好了!走水了,快來人滅火!」

緊接著,又傳來一聲呼叫聲:「什麼!快救人啊,沈六郎還在裡頭。」

阿照看著遠處火火瀰漫,美眸微凜,想起方才救了自己的人,心中一漏,有個念頭不受控地浮上腦海。

出了御花園,夏詩問道:「公主,我們現下去哪?回公主府嗎?還是先回公主在宮中的住所。」

阿照置於夜幕中,頓覺寒風撲面而來,沈后敢這般對她,是當真以為她軟弱好欺嗎?

她搖搖頭,聲音極輕:「都不去,我們去太後宮中。」

夏詩點點頭,接過話:「也好,我差人要了輦轎子,公主定是累了,待休息好了,明日我們再回公主府。」

夜色濃稠,天邊的皓月帶著清輝灑下,布揚泰借著散酒氣從宴席上撤了出來。

身邊的隨從道:「這皇帝老兒未免太天真了,以為賞幾件玩意,賜一堆沒用封號,就能讓我們臣服於大魏么。」

喀族使團於前幾日入京,今日也受邀參宴,而布揚泰乃喀族可汗的第五個王子,最是驍勇善戰,英武不凡。

他為了此次入京而來,不惜苦練漢話,喀族使團明面上是為了兩國締結邦交,實際上是為了向魏國討要最大的好處。

布揚泰唇上揚起一抹譏笑:「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這新帝瞧上去平庸無能,又一心想著和喀族交好,總有法子從他身上獲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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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惹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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