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謀划跑路
今日天氣陰沉,雷雲滾滾,暴雨將落不落,像是有什麼大妖在渡劫。
明睞望著窗外黑壓壓的雲層,心中不知何故升起一股不安。
「該喝葯了。」許老頭幽幽出現,這些日子陸徵鳴日日在此,他深受其害。
帝君此人,除了面對明睞時還算溫和,對其他人都是一幅欠他千萬靈石的冷淡臉,好像下一刻就要拖人下去殺頭似的,極有壓迫感。
「終於走了。」許老頭端著碗黑乎乎的湯藥道,「趁熱喝。」
「哦。」明睞回過神,接過葯碗,先聞了聞,一如既往的讓人想吐。
他聞著葯忽然想起什麼,將葯碗擱在一旁桌子上,然後雙手環臂,道:「許老頭,你那日為何要說沒關係!」
他差點被這句沒關係嚇死,要是陸徵鳴真的不做人,他可怎麼辦,他肚子的崽可怎麼辦!
許老頭抖抖衣擺坐下:「哪日?」
明睞:「就陸徵鳴剛來那日!」
「哦。」想起來了,許老頭邊用自己研製的草藥給鬍子染色,邊道,「我說的是真的,你是棵草,你肚子里可能是龍崽也可能是靈草,總歸都不是脆弱的存在,而且他們也需要另一個父親的靈力滋養。」
明睞鬱悶:「那讓他給我渡靈力不就好了,幹嘛非得……嗯。」
「渡靈力當然可以。」許老頭一臉高深道,「但雙修效果更好。」
「真的?」明睞將信將疑,這什麼小臉通黃的設定,再說一次,你們修真界真是奇奇怪怪。
「當然是真的,師尊還會騙你不成?」許老頭抽空伸手指了指葯碗,「葯,快喝了。」
轉移話題失敗,明睞無奈端起葯碗:「喔。」
他剛端起葯碗,一口悶完那黑漆漆的湯藥,就被屋外突然炸起的雷聲嚇得手一抖,哐當一聲,碗碎了,還劃破了他的手指。
鮮色的血順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滴落下來,明睞苦的直皺眉,手倒是不怎麼疼,便隨意擦了擦,然後抬頭望向窗外:「師尊,我今日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要落雨了。」許老頭托著鬍子走到窗子前,難得深沉道,「這天色,像是有異物出世啊。」
他關上窗子,又道:「不過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你個小草無需管那麼多。」
說完伸手一揮,地上的瓷片就都消失了。
明睞正苦的臉皺成一團的時候,就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塞了一顆蜜餞。
是小貓崽。
「咪咪,你回來啦?」明睞吃完蜜餞,嘴裡舒服了許多。
他一把抱起小貓崽,揉了揉貓頭,擼了擼貓下巴,捏了捏貓爪,又吸了吸貓肚皮,這一連串的動作,把小貓崽都吸懵了。
「咪咪,你這怎麼有血!」明睞擼著貓,突然發現小貓崽後腿好像受傷了,扒開厚實的毛毛仔細一看,「這口子還挺大。」
他的手指撫上去,用靈力為他療傷,緊接著,兩人忽然被白光籠罩,俱是心神一震。
不過一瞬間的事,一人一貓的靈魂像是被什麼東西牽扯在了一起,然後明睞發現,他竟然能聽到小貓崽說話了。
「咪咪喵嗚?」
「怎麼回事?」月芽納悶道,「這是……結契了?」
不能吧,結契哪有這麼容易,之前他與主人結契,還要弄個陣法的,否則他早就與主人再次結契了。
乍然聽到這個聲音,明睞獃獃的:「什麼結契?」
許老頭擦了擦手,把鬍子上的殘渣洗掉,仔細看過來,也狐疑道:「你們這是結契了?」
月芽眼睛一亮:「主人,你能聽到我說話了?!」
明睞更呆了:「好像是能聽到。」
很清脆的小奶音,符合小貓幼崽的形象。
就是這個聲音,為何有些耳熟,讓他一瞬間想起那個魔尊。
月芽瞬間高興起來,兩隻爪爪抱住了明睞的手指,茶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這樣方便多了!」
明睞動了動手指,小貓崽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也不生氣,還是很高興,就差撒嬌打滾賣萌了。
明睞鬆了口氣,應當是他聽錯了,魔尊那麼威武霸氣,怎麼會是一隻一戳就倒還會賣萌的小貓崽呢。
「師尊,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明睞伸出根手指給小貓崽玩,「我記得結契的步驟不是很繁瑣嗎?」
不過原主的記憶十分混亂,他也不太確定。
「應當是你們的血不小心交融在一起,就結契了。」許老頭也納悶,「至於為何這麼快,我也不太了解,而且靈草與靈獸本身都是靈物,怎麼會結契呢。」
當然是因為主人不是普通靈物啦!
月芽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那你就是我的契約靈獸了?」明睞覺得新奇,他竟然也會有契約靈獸,跟書里寫的一樣,還是只這麼可愛的小貓崽,這感覺,有點奇妙。
明睞戳了下小貓崽的鼻子,把他逗弄的都對眼了,頓時忍俊不禁:「你既早開靈智,是不是早有名字了?」
小貓崽點頭:「嗯嗯,我叫月芽,月亮的月,發芽的芽。」
明睞給他呼嚕呼嚕毛:「月芽呀,好聽!」
「月芽,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許老頭若有所思,「還挺好聽的。」
月芽驕傲挺胸,當然好聽,主人為他取的!
—
蒼山之南為冥界,冥界內有冥河,此處荒涼無人,白日寂靜,入夜之後,才會熱鬧起來。
今夜落雨,不同往日的鬼怪橫行,靜的有些嚇人。
冥河正中邪氣四溢,似乎有什麼不好惹的東西出來了,小鬼們都本能的遠遠避開。
一片墨綠色的霧氣中,緩緩走出一個赤著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