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在哪

第四十章 他在哪

那日之後,陸徵鳴似乎賴在這裡不走了。

美名其曰認為這次獸潮有蹊蹺,要在這裡守著查出破綻,實則日日盯著神醫谷,篤定明睞一定會出現。

明睞想走,但他剛來,現在走顯得欲蓋彌彰,更何況他假死脫身,是為了自由,不是東躲西藏,那和他的初衷背離。

反正陸徵鳴也不會認出他來。

他這次從頭髮絲偽裝到了腳指甲,不僅遮掩了靈氣氣息,還改變了為人療傷的習慣,讓陸徵鳴半點看不出來奇怪之處,而且別的都可以偽裝,肚子卻不可以。

他頂著這個貨真價實的肚子,陸徵鳴死也猜不到,他一個男人會懷孕。

明睞在這裡待久了,名聲漸漸傳出去,甚至有千里之外的病人前來求醫。

他化名為許月,人稱他為許娘子。

明睞本想讓人叫先生,被人叫娘子真的好奇怪,奈何陸徵鳴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看似沒有再注意過他,實則常常隱在暗處,失神地盯著他,若非明睞修為精進,斷不可能發現。

半月時間很快過去,明睞的肚子快要撐不住了,他必須回去做好準備,正好傷者都診治的差不多了,神醫谷遭到破壞的地方也在重建,他可以安心離開。

走之前,明睞和師尊一起去給師娘立衣冠冢。

許老頭選了十幾日的地方,卻始終沒有定下來,明睞知道。他一直在逃避這件事,彷彿他不立這個冢,夫人就還在眼前一樣。

最後,他選在了神醫谷內,一個山清水秀,各種草藥靈植盛開的地方。

許老頭跪坐在地上,親手挖一個坑,將一根木簪放進盒子里,埋了進去:「她從前最愛在這裡挖靈植,春日裡撒一把種子,也不管怎麼長的,秋冬時節再來,准能收穫滿滿。」

明睞輕聲道:「師娘若知道自己能長眠於此,定是高興的。」

許老頭看著滿山靈植,扯出一個笑:「這地方好,將來我身故,你就將我和她葬在一塊,我下輩子還去找她。」

明睞在冢前擺上花和酒:「師尊若想哭可以哭出來。」

「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她不喜歡我哭。」許老頭倒一杯酒,仰頭悶下,將眼睛里的酸澀逼了回去,又倒一杯酒,灑在冢前,「她喜歡喝酒,等我死了,你要記得,年年來給她倒酒。」

「知道,給師父你倒茶,給師娘倒酒,給這山撒上靈植種子,給她遮擋風雨。」明睞說著,已紅了眼眶,「師尊你說過,我不會忘記。」

師娘死於獸潮,是為救百姓而死,就算明睞沒有見過她,也敬佩這個一生都在行醫救人的善良女子。

許老頭道:「你身子重,別跟我老頭子在這受累了,我再跟你師娘說幾句話。」

「好。」明睞起身離開,走出兩步路去,卻聽許老頭似是對自己說,似是對師娘說,「從前吵吵鬧鬧,如今才知,心上人在眼前,才是最要緊的。」

明睞身形微頓。

師尊似乎一直想讓他和陸徵鳴好好談談,覺得還有轉機。

但他不想了。

回去的時候,明睞遇到了陸徵鳴。

一個帝君,整日無所事事般待在神醫谷,還總暗戳戳盯著「良家少婦」,明睞都想沖他翻白眼。

明睞忍住了,轉身打算繞道離開。

陸徵鳴卻又從前面冒了出來。

他語氣不悅道:「許娘子的夫君為何一直沒有出現,你大著個肚子,他一直不來,不太好吧?」

似乎真的在為一個在外奔波勞累的婦人打抱不平。

可誰不知道,帝君冷酷無情,根本不是個會關心這些瑣事的人,更何況還是個陌生女人。

明睞忍著,搬出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用柔柔的女子嗓音道:「我夫君已亡故,死在獸潮里了,所以我才不顧孕期也要來行醫救人,好為亡夫積福。」

一個死人,積什麼福。

不知為何,聽到夫君身故這幾個字,陸徵鳴不太舒服。

明睞著急走,接著行了一禮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還要收拾東西,帝君慢行。」

做足了禮數,與明睞從前的性格大相徑庭,他就不信陸徵鳴真能發現哪裡相似了。

陸徵鳴道:「若是無處可去,不如去帝宮待產。」

明睞:「……」

這話很沒道理,他與陸徵鳴無親無故,怎能去帝宮待產?明睞一瞬間幾乎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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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帝君的崽后我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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