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節 人情世故
?「住手!我等乃是路過為客,焉敢對主人無禮?」卻是趙存真一聲大喝,阻止了范存明與尹存平兩人。.趙存真站在范存明與尹存平兩人之前,向著李易拱手賠罪道:「貧道兩位師弟性子火爆,得罪之處還望道友莫怪。」
趙存真在三人中還是有著巨大的威信的,只憑這一喝,范存明與尹存平二人雖面上憤憤,也是停下手來。
李易倒對這趙存真刮目相看,在如此境地,能做到不急不躁,侃侃而談,確實是有幾分能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趙存真既然道歉,李易也不好繼續追究,道:「貧道自不會與那些凡夫俗子們一般見識!」
李易有心驗證一番這趙存真修心養性的功夫,所以言語間便沒有客氣。
一句話說得那范存明與尹存平二人又要狂暴起來,便是這趙存真,也是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心道你一小孩子,還真順著桿爬上樹,以高人自居了。
話不投機,半句為多,一時間只有山風裹著雲霧在悠悠飛過,天空中幾隻老鷹在甛吵著,場面有些冷。
這時候,雲山大殿里傳來郭不守不慍不火的聲音:「趙存真,那道玄是你什麼人?你大清早的來我雲山喧嘩,所為何事?」
郭不守說得雲淡風輕,趙存真卻彷佛覺得有千斤重擔壓肩,額頭上竟然現了細細的汗珠,趙存真躬身道:「有勞前輩相問,家師正是全真派掌門道玄子真人。」
頓了頓,趙存真又道:「想來前輩已經知曉,數月前我全真派曾被妖人光顧,我等全真門人一直在追查那妖人下落,兩日前小道在貴派所轄凝碧峰下碧波潭附近發現有那妖人出沒的痕迹,所以小道特與兩位師弟特前來請示貴派,這幾日是否在貴派附近發現有什麼異常,還望不吝相告!」
「全真派捉妖,和我雲山派卻是無甚關係,你等只要不在雲山派上生事,貧道也懶得理會你們。」郭不守的話語里依舊聽不出什麼感情,道:「你便回去告訴你師傅道玄,就說我雲山派人單力孤,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面插手。」
算是下逐客令了。
趙存真尚未說話,那尹存平先跳了出來:「你等雲山派不過是一介山野鄉村之派罷了,我等全真派有求於你,那是你等榮幸……」
尹存平話還沒說完,突聞得雲山大殿內一聲冷「哼」傳來,緊接著一物如那閃電般的直朝尹存平飛去。
「師弟小心!」趙存真眼疾手快,「嗡」的拔出腰間那把紅色的寶劍,手中挽了個劍花,趙存真身前頓時便布滿了一團紅霧,趙存真大喝一聲,便直朝那物刺去。
眼見趙存真的寶劍便要刺上了那物,那物卻如長了眼睛一般,突然的在空中繞了個圈,避開了寶劍,「啪」的一聲就打在了尹存平的面上。
「噗」的一聲,尹存平一聲哀嚎,兩顆板牙隨著一口鮮血而飛。
那物落到地上,眾人才看得分明,竟然是一塊雞骨頭,上面還熱氣騰騰,想來剛被郭不守吃個乾淨。
趙存真望著那塊雞骨頭,又是驚懼,又是噁心,一時間有些發獃。
「想打架么?貧道幾十年前便和道玄打過一架,你等幾個還不夠格!」大殿內的郭不守的聲音有些支吾,想來是啃上了另一隻雞腿。
趙存真驀的驚醒,聽郭不守語氣,怕是師傅道玄子也沒在他身上佔到什麼便宜,趙存真知道再糾纏下去徒然受辱,於是朝范存明、尹存平二人一點頭,復又朝雲山大殿一拱手,道:「前輩既與家師道玄子真人相熟,那晚輩等三人也不便相擾,就此告辭,回去請示家師,到時候再來請罪。」
趙存真說罷,向著身旁的李易點了點頭,與著范存明、尹存平二人一道,直往山下走去,片刻后,便沒了蹤影。
………………………
郭不守這時候才從雲山大殿裡面出來,郭不守將雙手上的油漬胡亂的望身上破舊的道袍一擦,望著趙存真三人離去的方向,與李易道:「徒兒怎麼看這三人?」
「那范存明、尹存平便罷了,心浮氣躁,自命不凡,怕是這輩子也別想有什麼成就,說不好哪天還會與人爭端,卧屍街頭。」
李易知道郭不守是在考據提點自己,所以也不隱瞞,將著心裡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道:
「那趙存真本領高強,法寶厲害,能知時機,能懂進退,心思慎密,卻當得起一個『梟雄』的稱呼。」
「哦?為什麼是一介梟雄,而不是英雄,徒兒是如何分析的出來?」郭不守滿眼玩味的道。
「《尚書》有云:聰敏秀出,謂之英;心野難訓,謂之梟;膽力過人,謂之雄。夫英雄者,行事光明磊落,以王者之風而服人。夫梟雄者,強橫而有野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李易這三年來讀盡道儒兩教經典,還是很有用的,至少說話的時候都可以掉書袋了,李易接著道:
「趙存真欲求助於我等雲山派,大可堂堂正正的按照江湖規矩來下帖拜訪,以他全真派掌門人弟子的身份,我等雲山派自不好拒絕,可趙存真先是長嘯示人,復又在山下喊話,想來趙存真此舉是欲以武力先向我等雲山派示威,好在接下來的商談中佔得優勢,若非師傅你後來以聲壓制了趙存真,怕是我等雲山派日後就要供全真派驅策了。」
「趙存真低估了我等雲山派的實力,便迅速轉變過來,變得謙順有禮,可又放縱范存明,尹存平二人出頭,來挑釁我等雲山派的底線,自己做那和事之佬,可憐范存明、尹村平二人,被趙存真賣了都不知道。」
「師傅扔雞骨頭一招,讓趙存真見識到我雲山派的無上妙法,趙存真知事不可為,卻是害怕師傅你為難他等三人,於是搬出了他師傅道玄的名頭,提醒師傅前輩的身份,不落把柄的就此離去。」
「觀趙存真年紀輕輕,心機卻如此之深沉,假以時日,待其修為增長,怕是更難對付,不稱之為『梟雄』,還能稱呼他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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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說完,便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著郭不守的點評。
若在平時,郭不守定然是要先大吹大擂的說一番自己教導有功,然後再與李易細細分析其中的得失,可今天,郭不守卻是半響都沒有說話。
李易很有些詫異,向著郭不守望去,這不是郭不守的行事風格啊!
「為師以前見徒兒你日日讀書苦修,還生怕你變成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書獃子,如今看來,你不僅沒有變成書獃子,反而變成了一個看透人情世故的高人。」
郭不守滿懷欣慰,拍了拍李易的肩膀,話語間一種後繼有人的開懷:
「修為為師可以指點於你,可人情世故卻是需要自己的感悟體會,不是旁人可以教你的,你能從書上所讀,來對現實中舉一反三,看事觀人,無不透徹,單憑這點而言,說你是天縱之姿也不為過。」
李易卻不認為自己有天縱之姿,郭不守以為李易沒有生活經驗,李易自己清楚的很,後世的自己可是在勾心鬥角的社會上拼殺滾爬了許多年的,套用一句話說:什麼人沒見過?
李易見郭不守說得真摯,心中也有些感動,所以連郭不守拍自己肩膀留下了一個烏黑的油漬印都只當沒看見了。
郭不守突然道:「徒兒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場太陰日月華么?」
李易自然記得,正是那場太陰日月華讓李易開始窺得大道門徑,也正是那場太陰日月華,讓李易一舉收服了雲山派上下的禽獸。
「徒兒這一輩修真弟子趕上了機緣,正逢太陰之日,所以徒兒這一輩中,道、儒、佛三教弟子中的英才便數不勝數,如井噴般的湧現出來,那趙存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就進入到虛無界了,趙存真手中的那把紅色寶劍乃是全真派有名的伏陽劍,乃是昔日全真七子之首的馬鈺道長所有,相傳乃是馬鈺采人族發源地的首陽山之銅而煉製,將來徒兒對上……」
郭不守說著說著,驀的大笑起來:「我與徒兒說這些做什麼?真箇是杞人憂天了,伏陽劍因馬鈺道長而傳名,將來為師也定會因為徒兒而名動天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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