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電車上的偶像聲優
柏源澤故作輕鬆地笑著說:「嗯,最近過的怎麼樣?」
既然對方一開始說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也就是說,那封信是過去的月乃雪兔寄來的,面前的這個人,毫不知情。
少年的笑容彷彿甘冽的泉水,五月收稻季風吹開的青波田,月乃雪兔幾乎是下意識地愣住了。
「那個......澤,我還是想和你道歉,我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傷害,其實當時我——」月乃雪兔抬起帶著歉意的眼眸說。
「沒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被她這麼一說,柏源澤又想起了那個夏季的傍晚,夕陽將遊樂設施染成昏暗色,矮牆上貓的交配聲格外刺耳。
「我已經決定和學長交往了,學長和你不一樣,他又帥又可靠,能和他交往真是太好了!」
在準備告白前,就收到了她這樣的對話,柏源澤就覺得自己被下了符咒般,全身僵硬。
當時柏源澤的心境就像是杳無人跡的森林般,異常寧靜。
「不是的,其實我那時並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很喜歡你——」
「沒事啦,月乃你不用安慰我的,都過去了。」
「你現在用姓氏來稱呼我呢。」月乃雪兔苦笑道。
柏源澤把手伸進口袋裡,若無其事地說:「因為我們還沒有親密到能直呼其名的地步吧。」
哈?你在說什麼呢?我這種被你拒絕的人,怎麼可能熟不拘禮到直呼你的名字啊?能被允許的只有你的男友吧?要是喊的話自己估計會被人吊城門了吧?
「也是......沒錯呢......」月乃雪兔抿著櫻色的唇問,臉羞愧地像天際線的燒雲,「澤......柏源同學你現在還在打棒球嗎?」
「沒了,我已經沒有打棒球的動力了。」
她急忙開口說:「可你不是很喜歡棒球嗎?」
柏源澤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你是最清楚我為什麼不繼續打棒球的人吧。」
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的情緒。
月乃雪兔的臉痛苦地扭成一團,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而柏源澤並沒有移開視線反而直勾勾地看著她。
告白的第二天,學校內的人就都知道他被拒絕了,還說什麼人家有男友了還纏著她,到最後棒球柏源澤也沒有任何揮動的興趣了。
不過這些不會讓柏源澤出名,最出名的是初三年畢業典禮前,柏源澤把班上所有同學的室內鞋都扔進了水池裡,當做對自己流言蜚語的報復。
本該迎來歡樂盛大的畢業典禮,卻因此群情激奮,變成了雙方的毆打。
結果就是,棒球社的王牌打擊手,有著極強握合力的柏源澤,把六名男生打進了醫院,自己也躺了進去。
這件事一時間登上了湘北的早間新聞,父母那段時間每天早上都會被記者吵醒。
但那時,躺在病床上的柏源澤心情很舒暢,悶聲了許久的氣終於出了。
「月乃,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不擺出這幅同情我的樣子呢?我被他們詆毀的時候也是,在和他們打架的時候也是,你一直是這種表情。」
柏源澤一看見她這幅模樣,就想起以前的種種,內心怨悶的情緒彷彿土下的藤蔓,從腳下蔓延而上。
「不是的,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和我表白,我很害怕,而且當時——」
「不過既然以後大家都在同一所高中上學,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當朋友吧。」
柏源澤轉身離開,果不其然,讓他再次當面和月乃雪兔相處,心裡依舊感覺很苦悶,並不會小鹿亂撞。
也許是因為已經不喜歡了。
「像以前一樣......嗎......」
在少女輕聲的嘆息中,言語消逝在風和喧鬧的街道里。
◇
柏源澤走上七里濱站台,雙休日的小小站台,沒有多少人,當電車進站時,他乘上了最前面的車廂。
江之電雖然是觀光線路,但卻是日常居民上班上學的交通手段,
車廂內大半都坐滿了,可唯獨面向大海的位置沒有人去坐。
不如說因為那裡正坐著一個人,所以沒人敢去坐。
車門關閉,電車像個老爺子一樣慢悠悠地跑起來,乘客的數量不多,只能聽見電車哐當哐當的聲音。
柏源澤的心思全放在「兩個月乃雪兔」的身上,哪裡有心思再去關注車廂內的空氣。
他直接坐在那個人的身邊,再次意識點開系統頁面。
【積分兌換金錢比例為:1比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