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孫漁夫

第9章 孫漁夫

晚餐過後,酒兒靠在院中的椅子上,仰望著夜空的星河:「若是以後的晚餐都能像今天一樣該多好。」

姜然回房間換了身淺色褶皺裙,出來后看了眼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對比自家正在偷懶的小丫頭,無奈地嘆息一聲,打算找個時間和她說說待客之道,調整好表情,走進廚房中,柔聲道:「唐公子,我來吧。」

「不用,就快好了,也沒幾個碗。」唐季清洗著碗筷,不由記起上輩子在校外租房的日子總是將好幾天的碗堆到一天清洗,後來實在沒忍住,買了台洗碗機,當時還被老媽抱怨懶惰來著。

想到這裡,他手頭的動作放緩下來,目光有些獃滯,思緒不知飄去了何處。

他救人溺亡,就在附近酒店裡的爸媽知道后肯定會非常難過,特別是老媽,她身體本就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兒子不孝,只能來世再報答二老的養育之恩了!

姜然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拿起抹布擦拭著旁邊的桌台,輕聲問道:「唐公子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唐季回過神來,輕晃腦袋,笑著應答一句。

對方不願多說,姜然也不好追問下去,將桌面收拾好后,又開始整理起剛洗好的碗筷。

就在此時,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酒兒本想扯著嗓子詢問來客,但想起小姐教導過夜裡不能大聲喊叫,便站起身去開門。

「咔吱~」

她將院門打開后,看清楚來人,嘴角揚起,高興地喊道:「師傅!」

門外的老者已經生了白髮,右眼上帶著個眼罩,臉上堆積少許皺紋,但膚色中透著紅潤,外表看上去有些兇狠,身上披著件深色的蓑衣,見到酒兒后,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大草魚,笑道:「正巧路過,給你們帶了條魚。」

「謝謝師傅,您快進來。」酒兒沒有客氣,迅速伸手接過,並把對方迎進院中。

唐季透過窗戶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好奇道:「師傅?難不成酒兒那毒舌功夫是學來的?」

姜然微笑著回道:「不僅如此,酒兒的武功也是師承於孫爺爺。」

武功?

唐季猛地瞪大眼睛,難不成電視劇與小說里說古代人會武功的事是真的?還是說武功是他穿越到的這個架空世界的必備設定?

「姜姑娘,酒兒的武功有多高,可以一掌把這堵牆推倒嗎?」唐季伸出手指著面前的灰牆,必須打聽清楚酒兒的實力,免得以後被誤傷,。

姜然拂袖偷笑一聲,搖搖頭,回道:「怕是孫爺爺都做不到,酒兒那三腳貓的武功也就只能收拾潑皮無賴。」

聞言,唐季這才鬆了口氣,看來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不夠,回頭得找酒兒補補課,如果存在像武俠小說里那樣的武林高手,以後出門可真要加倍小心。

姜然洗乾淨手,用手帕擦過後,走進院中,柔聲道:「孫爺爺,您吃飯了嗎?家中還有飯菜,您要不留下吃點?」

孫漁翁沒有急著回答,反倒將目光集中在跟來的唐季身上,掃視兩眼后,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定睛一想,驚聲道:「是你!」

姜然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兩眼,疑問道:「孫爺爺,你們認識?」

但唐季同樣露出疑色,他重生以來應該沒有見過這位老者,難道是和原主認識?

「不可能,昨日我探了你的脈搏,分明已經死了!」孫漁夫撫摸著下顎細長的鬍子,緊盯著他,難以置信地連連搖頭。

聞言,唐季卻認真起來,面前的老者肯定有原主死亡的線索,拱手說道:「昨日發生了何事,還望前輩告知!」

站在旁邊的姜然與酒兒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跟著他看向孫漁夫。

孫漁夫嘆息一聲,回憶起來:「昨天早上,老頭子原本打算出城,正巧在東街的一處巷子中看到你躺在地上,滿身都是傷,特別是胸口那一掌,足以震碎五臟六腑,替你把脈后,發現已經沒了脈搏,但老頭子有事在身,想著回來再替你收屍,但晚上再去,你已經不在了,便以為有旁人將你收走...沒想到,你居然沒有死,傷口癒合地還這麼快,真是件稀奇事。」

果不其然!

有人想置他於死地!

這讓唐季感到一絲不安,如果對方知道自己沒死,肯定還會回來尋仇,那樣可能還會連累到姜然和酒兒,想了想便繼續問道:「前輩,可否幫我調查一下。」

對方既然能看透殺手的攻擊,武功肯定不低,也應該有路子能查到線索,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自己。

孫漁夫看了眼姜然,發現她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懇求,無奈地搖搖頭,回道:「行吧,老頭子回頭找人問問。」

「多謝前輩。」唐季再次拱手行禮。

孫漁夫擺了擺手,言道:「行了,魚也送到了,我先走了!」

「師傅,你不留下來喝杯茶嗎?」酒兒將草魚吊在院中,快步走到孫漁翁的身側。

孫漁翁本想摸摸她的腦袋,但看到自己的手不幹凈便縮了回去,回道:「走了走了,改日再過來。」

因為已到城中宵禁時間,姜然便沒多留對方,端莊地行了一禮,客氣道:「您慢走,注意安全。」

望著孫漁翁轉身離去,酒兒突然記起自己的武功遇到瓶頸需要指點,快步追了出去:「師傅,我送送您。」

兩人帶著草魚返回廚房中,姜然見唐季憂心忡忡的樣子,端起茶壺為他倒了杯水:「唐公子莫要多想,孫爺爺本事大,人脈廣,一定能查到兇手。」

「多謝,我知道了。」唐季雙手接過,飲下一口后,便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了片刻,直到唐季偷偷瞥了眼姜然,低聲詢問道:「姜姑娘,這些年你與酒兒生活得不容易吧?」

姜然先是一愣,略頓幾秒后,回道:「早已習慣,三年前,我帶著酒兒從悅仙樓中搬出來時便做好吃苦的準備,好在鄰里對我們都很照顧,現在也不算很苦。」

她的臉色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唐季聽說她今年十七,酒兒才十六,三年前就是十四歲,放在後世還在讀中學,能夠憑藉一己之力脫離被人擺布的生活,不禁有些敬佩,轉念一想,繼續問道:「在青樓中當伶人沒有例錢嗎?為何過得如此清苦?」

姜然搖搖頭,解釋道:「以前還是花魁的時候,的確存下不少銀子,但給酒兒贖身和購置住所便花完了,當年,為了讓我留在樓中,楊媽媽擬定契約與我簽下,要無償在樓中彈唱十年,否則需要賠付萬兩銀子。」

「什麼?十年?」唐季被口水嗆到,咳嗽兩聲。

十年之期已過三年,七年後姜然也已經二十三歲,古代女子超過十八歲都算剩女,這不是活活霸佔她的青春嘛,真是當世周扒皮,把員工壓榨到極點。

姜然的美眸中泛著光,嘴角笑容不變,柔聲道:「七年而已,待約定時間一過,我便帶著酒兒找處安靜的地方,簡簡單單地度過餘生。」

「嗯?不嫁人嗎?」唐季玩笑道。

姜然臉色微紅,低聲回道:「在樓中這些年,我早已看厭了紅塵,世間又有幾分深情之人值得託付呢?」

唐季兩眼瞪圓,沒想到她還是個浪漫主義者,笑道:「或許以後能遇到呢?還有,既然姜姑娘可以在最落魄的時候收留在下,那我自然要還你的恩情,贖身之事便交給我吧!」

他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心中那該死的正義感發作罷了!

姜然卻有些不解,剛淡下去的臉色再次紅潤起來,他是什麼意思?萍水相逢,竟然要為自己贖身?

但想到過去有太多貧苦書生向她許諾過這種承諾最終都沒有做到,她的眸子再次黯淡下去,低聲道:「酒兒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去找找。」

說完,她便向著廚房外走去。

殊不知,唐季的承諾如同一顆種子般埋進了她的心底,為兩人一發不可收拾的未來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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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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