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小如意真龍變

「海怪之敵，這個稱號……有意思！溺死在海水裡的命運……我不下海不就可以規避了？」

簡寧回過神來，在看著腳下的濱海小鎮激流城，想起幕後黑手拿自己作橋，好處都被他們拿走大頭，因果卻都讓自己承受了，看似什麼都沒幹，實在是把自己拿捏了。

「一群老棺材瓢子，老子我不跟你們一般計較！」

簡寧徑自下了城牆，甩開雙腿跑向了附近的小山，海嘯過後不僅海灘上亂七八糟地堆滿雜物，就連地勢平緩的山麓地帶，都被糟蹋地夠嗆，估計開闢出來的田地都鹽鹼化了。

簡寧看到海水退去后，逐漸乾涸的窪地，已經出現一片片灰白色的結晶狀玩意：「鹽晶……完了個蛋！要麼引大量清水洗地，要麼乾脆開闢成鹽田。算了，這些不干我的事，要操心也得是激流城的那幾個老傢伙操心，他們那麼神通廣大，還會擺不平這點小事？」

簡寧有點幸災樂禍，心裡多少找回一點平衡，卻很快拋諸腦後。

山巔上，雅璐迪尼爾和妹妹看到海水漫過山麓，徑自往山腰不斷洶湧激蕩而來，都被嚇地面如土色，沒想到轉眼過後大戰戲劇性的結束，海嘯來地快，退去也快，狂躁暴怒的海水又回到無邊無垠的海洋里蕩漾著，一波又一波，心裡不由地鬆了口大氣。

這時，簡寧經過伐木場，好奇地發現堡壘似的居所都被海水掀翻了，幾個當家的男人不知所蹤，只有女人和孩子待在距離地面很高的樹冠上，一時半會下不來。

「我記得，欠下一個人情……」

簡寧心裡明明急著找回精靈姐妹，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單手拄著棒子，心裡默念「如意如意，隨我心意，快快變長……」

羊脂白玉棒幾次伸長縮短，就把驚魂未定的女人和孩子們救了下來。

沒過多久，被海水沖走卻安然無恙的男人們就前後腳趕回家裡來，互相抱頭痛哭，未嘗不是生死關頭差點訣別又重逢的喜悅，場面一下子變得狗血和溫情。

簡寧收回自己的棒子，心裡暗想總算是還了個人情回去，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自己，腳下一滑，就準備走了。

這時，一個半大不小，挽著髮髻的女人，伸手抓住簡寧的袖子，看似力氣不大，卻把他拉住，停了下來，小聲道：「我家裡的男人死了。」

簡寧看著衣著樸素，卻掩藏不住天生麗質的女人，感覺到手裡的棒子莫名震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所以咧？」

「山裡的女人死了當家的，就會被兄弟繼承，我不想被人當做貨物轉手……你行行好，帶我離開吧！」

簡寧聽了這話，心裡不由地有些同情眼前的女人，可是平白無故地招惹上一個山裡人，或許有可能冒犯規矩，引來一堆山裡人的憎恨仇視，這未免也太得不償失了。

「我沒有出手幫你的理由……」

女人往前邁出一步，壓低聲音道：「有！你拿了我家的刀，那是我的嫁妝，謀生的傢伙。」

簡寧忍不住到抽一口涼氣，心裡暗暗後悔，真不應該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原本都還了人情，沒想到這個有心人，竟然在這裡等著自己。

「手啊手，我恨你……」

一把刨樹皮的手鐮，看似不值幾個錢，在某些人手裡，卻是一生的積蓄，下半生生活的保障。

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巨大，再考慮到手鐮連同亡靈巫師和許多不死生物，都被「終南山福地、玉柱洞洞天」一股腦地吸了進去，化作紮根口袋位面的本源，那是真的拿不回來。

原本簡寧可以往激流城走一趟，買一把一模一樣的手鐮回來，可是那幾個老東西很坑，誰知道出現在他們眼皮底下，會否有新的圈套布局在等著自己。

激流城是萬萬不能去的，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人類城鎮，從「無頭巫師」流轉繼承過來的記憶看來，腳下這片叫什麼暗黑大陸的地方，到處都是被放逐的強者，甚至掌握法則的規格外存在，擁有強弱不一的領域，那都是基本標配。

「濱海小鎮激流城可以稱得上是絕無僅有的奇迹了，成千上萬普通人在這裡生存繁衍，隨時都會有傾覆之禍，他們到底圖什麼？」

簡寧發現自己無法理解背後的邏輯，不過在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或許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多多少少發現幾分端倪。

反覆權衡一番利弊后，簡寧伸手將女人攬住，拉到背後，單手舞動羊脂白玉棒，甩出一面棒花，呼呼成風，吸引了男人和孩子們的目光，投注過來。

「我身後的女人，向我發起了領主權的申請，我無意挑戰山裡的傳統，不過我自認有資格成為一位強大的領主，所以請不要讓我為難……」

這時，一個年輕人聽明白了，忍不住想要站出來，卻被身邊的夥伴伸手強行拉住了。

有老人壓低聲音道：「我在海水漫到山上時，被帶到海面上漂浮，曾經見過這個海洋領主親手格殺了無數人魚。你不要逞強，白白浪費了年輕的生命……你死了不要緊，家裡的女人呢？」

一番雜糅威脅和警告卻不失理性的話，瞬間就讓年輕人回復了清醒，他後知後覺地側頭看了一眼自己家裡的女人，剛才被對面的「海洋領主」一上一下救了下來，現在的眼睛都在那人身上。

家裡都快起火了，還指望著能接手兄弟家裡的女人，那就真的不知死活了。

他趕緊往回走，來到一臉嘲諷、蔑笑的婆娘身邊，誰知年輕人剛想開口說點軟話，家裡的女人就湊近到耳邊：「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擁有強者的天資嗎？」

「想……不，不想！我的意思是可以有，可是孩子的父親不能不是我。」

女人冷哼一聲：「沒出息！我的孩子不就是我們的孩子？你那麼在意孩子是不是你的，根本不在乎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你想讓孩子長大后，繼續待在這裡，而不是從小就出人頭地……」

年輕人仔細想了想，覺得家裡的女人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可是轉念一想，發現她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孩子有出息，卻不是自己的，那麼有再大的出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相反的是，哪怕孩子沒有出息，依舊待在山裡，卻是自己的血脈後裔，那再窮再無力，又有什麼緊要。

年輕人想起了老人說過的話，對面的男人能夠在海面上搏殺許多人魚，稱他一聲海洋領主肯定沒問題。領主啊，那是多麼遙遠，多麼尊貴的身份，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一個領主，擁有領主的天資和潛力……

於是，年輕人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堅決，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時而微笑著，滿臉陽光，時而變得鐵青，晴轉多雲。

這時，簡寧看到這些人都沉默著，沒有明確表態，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算了！為了這個向我申請領主權的女人，我再欠你們一個人情……不，人情債太坑了，我寧願給一筆錢吧……不多，就一個小目標。」

說完，簡寧隨手扔下一把格殺人魚時，流落到手裡的結晶，晶瑩剔透，溫潤如玉，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常值錢的奇珍異寶，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過，男人們都注意到地上的寶石，大多數女人的目光都鎖定在簡寧身上。

隨後，簡寧也不想趕路離開了，擔心事情還會發生什麼變故，羊脂白玉棒一端杵在地上，單手搭在喪夫寡婦腰部。

她太會來事了，立即貼身靠近過來，甚至伸手緊緊地抱住「領主」的身體，隨後就聽到了耳邊風聲呼嘯，山風就像刀子似的，不斷扔在身上，痛地就像身體被劈開，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好在，領主還是不錯的，發現自己不受寒風，立即敞開外袍，緊緊地貼身抱住，用他的身體遮風擋刀，一下子就好受多了。

前往山巔的空路很快，女人卻希望變得長一些、再慢一點，畢竟領主身上的氣息，有別與所有人，甚至亡夫都比不上。

短程旅途再長，還是抵達到了盡頭，女人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領主抱在懷裡，輕飄飄地就像落葉，飛落到地上，隨後聽到了噗通一聲，有什麼重物墜落了。

「發生了什麼？」

女人回頭一看，兩隻尖耳朵的精靈面色不善地瞪視著自己，嚇地她趕緊躲在領主後面。

這是，距離山巔不遠處，山岩嶙峋的亂石堆里，傳出了壓抑不住的「哎呦」聲。

小寡婦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亡夫弟弟家裡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跟著上來，估計是抱住不斷變長的棒子。

她聽到領主的心臟急跳一下：「那些如刀削斧鑿的山風可是男人都難忍，她竟然能夠忍受下來。頗有趣！」

亞薛斯尼爾和姐姐看到大戰過後，恩師主人竟然撿了兩隻人類少婦回來，這是幾個意思？

「莫非恩師有寡人之癖？覺得我一個人不能夠滿足？或許是這樣！可是，這兩隻區區人類，都是早就失去少女花冠的婦人，身上粗布衣服髒兮兮的，就算洗地再乾淨，也是殘花敗柳之身，有什麼意思？」

亞薛斯尼爾心裡這樣想著，卻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第一時間下了山巔，伸手就是星星點點的靈光不聽閃爍，此乃精靈一族獨有的自然神術，輕微治療術。

她自覺沒有必要跟人類少婦賭氣較量，在最初時建立的情分，手裡掌握著七八個契約，分享共享智慧和經驗，以一塊領地來看，亞薛斯尼爾的地位至少是領主影子內閣首席執政官，自然是穩如磐石。

可是，白衣精靈雅璐迪尼爾就有些不爽了，原本自己還能爭取一下，把刷綠漆裝嫩的老黃瓜給睡了，以第二位近臣的身份，沒準能弄來五六個契約，牢牢地綁定這位轉生重來的大佬。

沒想到，一場驚世駭俗的海陸大戰剛剛結束，轉眼過後，他就買一送一地帶來兩個人類少婦，這場面就有點危險了，脫離了雅璐迪尼爾的掌握。

簡寧對這劍拔弩張的場面有點想笑，對於白衣精靈的心思更是門清：「為什麼所有事都要按照你的想法來？脫離掌控的感覺，就那麼糟糕？」

隨著身邊女人的增加，尤其是自己出手拯救，以及她們的自救，來自「終南山福地、玉柱洞洞天」的秘寶羊脂白玉棒，源源不斷地傳來一些隱秘的知識，逐漸挖掘開發出新的能力。

「真龍變，大小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