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絕無二心
康寧看合葵做賊心虛的樣子,她若無其事的接過來,顛了顛匣子,沒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
「是齊世子托我三哥給我送的新婚賀禮。」她坦誠道。
「是我帶你去西山馬場時遇到的那個人?」塔拉見康寧點頭,他再看那烏木匣子越發覺得不順眼了,真丑。
「你這就走了?」不解釋點什麼?
沒得到回應,他長腿一邁,快走兩步跟上康寧,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匣子上,躍躍欲試地伸出手,「公主你手嫩,這木匣子糙得刺手,我來幫你拿,我手糙。」
手的確糙,夜晚摩挲的時候,他掌心的手紋特能刺激她,似酥似麻。
康寧如他的意,匣子遞他手裡了,囑咐道:「拿穩點,別把我裡面的東西給摔壞了。」
「能有什麼稀罕的東西。」塔拉不忿嘀咕,再看康寧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欲言又止,一直到走回樓里,坐在桌前喝上茶了,他還沒能說出話。
「去把本宮的工具箱提來。」康寧吩咐合葵,她為了雕玉,有一套精心打磨的器具。木匣上的鎖有了斑斑銹跡,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了,康寧垂眼,在匣子底部摸到了個缺口。她默了片刻,還是掂了小錘砸開了鎖。
是一把精巧的袖箭,匣子打開,飄出一股松油的味道。康寧拿到手裡摩挲了下,這套袖箭應該是齊槿安特意縮小了比例打的,藏在袖中正合適。
「我看看?」塔拉接過巴掌大的□□,鋒利的箭頭抵在薄薄的鐵片上,他調整了動作,掰開鐵片,指頭長的箭頭還是牢牢固定在原位置,動都沒動。塔拉恍然,這麼小的東西,裡面設的竟還有機關。
他默默給放在桌上,弄壞了他賠不起。
匣子底部還放了個摺疊的紙條,上面還有松油的印子,康寧猜這套袖箭是齊槿安趕在去隴西之前急趕工做出來的。紙條上是他的字跡,寫的是袖中箭的使用方法,落款是公主千歲,沒一句私言。
贈殺人箭,望公主千歲,祈願受贈者一生平安。
康寧心裡不是很好受,為這沉重心意背後的感情。從情意萌發時就知道沒結果,何必再任由情意滋長,康寧不知道是她過於理智,過於冷情,還是齊槿安和二公主之流過於情深。
「他是不是愛慕你?」塔拉冷不丁出聲,「肯定是愛慕你,他看我的眼神是有敵意的。」
「感覺錯了吧?」康寧回過神,把紙條放回匣子里,解釋說:「反正我是沒聽除你之外的男人同我表明心意。」
「那他要是同你表明心意了呢?」塔拉酸酸地假設,話出口才發覺是他是在氣虛,狼狽端起茶盞喝水做掩。但配上他那表情,這哪是喝茶啊,分明是呷醋。
「大康的駙馬不能入仕,而我崇拜有雄才大略的男人。」康寧見塔拉疑惑,直白道:「再胸有丘壑的男人,不能在官場施展抱負,不能上陣廝殺,在後宅廝混幾年,就是只野狼也會被磨去野性,鈍了牙齒,終變成一隻家狗。」
塔拉悟了,沮喪道:「原來我是鑽了空子才抱得美人歸。」
「我不這樣想,我覺得我跟你是機緣巧合的緣分,種種巧合才把我倆湊在了一起。」康寧收起袖箭,對合葵吩咐:「鎖壞了就扔了吧,匣子、匣子拿下去燒了。」
男婚女嫁,瑕玉同木匣本就不相配,留下也是徒增妄念。
「公主,灶下的嬤嬤來了,等的有一會兒了。」郭嬤嬤見屋內沒聲了,在合葵出來時她走了進去,稟報道:「說是因為鍋灶的事。」
「讓她進來。」
見塔拉還神色蔫蔫地窩在圈椅上,她輕踹他一腳,揪住他的耳朵,恨恨道:「本宮還沒質問你呢,你倒是裝起來了,你娶我難道目的純粹?本宮可不信你只是單單看中了我這個人。」
「我……」塔拉欲喊冤。
「以敖包起誓。」康寧哼道。
「……」未出口的話急急打住,塔拉底氣不足地視線飄忽,嘿嘿笑兩聲,搓手聳拉著肩像個鵪鳩。
「就這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活似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康寧怒瞪他,難得逮住他理虧,她噼里啪啦好一陣數落。
「婚事定下來后我可以保證我是全心全意的對你好,滿心滿眼的都是你,絕無二心。」塔拉氣弱一陣,立馬反攻,他嘴上說不贏,直接大邁步過去把人抱住,堵住嘴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郭嬤嬤帶人走進門,剛繞過屏風又慌忙退了出去。
「老姐姐,這是?」灶上婆子納悶。
「小兩口感情好,咱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