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皇帝開竅了!
離鉞沒招架住,半推半就進了體順堂。
站在熱氣騰騰、很適合鴛鴦浴的大浴桶旁,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裝羞澀:「這太突然了,奴婢害羞,要不您先洗?」
「你好似有所期待?」雍正捻了片花瓣貼在她唇畔,戲謔道,「朕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丫頭伺候?」
哦呦,t情誰怕誰?
離鉞舌尖一勾,將花瓣捲入口中咀嚼著,彎著眉眼說:「甜。」
猝不及防的,一點濕熱還殘留在指腹上,雍正眸光暗了。
朱紅的花汁在她唇齒間暈開,霎時便令那率性的女子,染上了馥郁的媚。
她的確在勾引朕吧?
雍正蠢蠢欲動,又不禁懷疑:她慣會煞風景,也有可能是牛嚼牡丹?
不等他想明白,離鉞話鋒一轉:「奴婢自己洗。皇上衣裳濕了大半,趕快沐浴去吧,當心又、傷寒了。」
很好,依舊是天下第一煞風景。
雍正恨恨走人。
話說,他強行將黎氏帶來體順堂,原本是不想她獨自傷懷。然其今晚的言行,或許他可以想點旁的?
反正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收拾妥當再回來,面對的會是推不開的房門。
守門小太監擦汗:「黎貴人沐浴完,自行把浴桶扛出來就回房了,奴才不知……」她敢閂上門。
雍正依稀聽見了房內的呼嚕聲,笑嘆:「真混賬啊。」
本著為主子排憂解難的心理,王守貴冠冕堂皇地建議:「黎貴人淋了雨,還是用碗薑湯比較妥當,奴才叫人把門栓切了?」
雍正冷眼:「掌嘴。」
分憂失敗,王守貴自打一下嘴巴,見他背著手走了,還糾結地問王守和:「這薑湯咋辦?」
「你自己喝。」
行叭,兩碗更保險。
王守貴仰頭幹了。
外面安靜下來,離鉞躺在寬闊的龍床上,自在地翻了個身。
一夜好眠。
清早鼻塞得厲害,頭也有點疼。
都以為她不需要薑湯驅寒,她自己也以為不需要,可非常不幸,她就是著涼了。
打開門讓嬤嬤進來,離鉞道:「編個辮子就好,我趕時間。」
「貴人有些發熱,可要傳御醫?」
「不用,我沒事。」
梳洗罷,離鉞直接去了景陽宮,其他人都練上了。
伊常在開玩笑說:「教頭居然會遲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常在朝她身後看了看:「教頭自己過來的?吉答應沒和你一起?」
吉答應昨晚沒回體泰殿,應是留宿元泰殿了。
離鉞揉了揉鼻子,平靜地丟出炸彈:「吉答應走夜路吃圓子遇上打雷,嚇得噎住摔了一跤,嗝屁了。天太熱,怕腐,連夜埋了。」
眾人瞠目結舌,好半晌才找回聲音:「不好笑……開玩笑的吧?一點也不好笑。」
咒吉答應死,她們清楚,教頭不會開這樣的玩笑。可那是什麼荒唐的死法?絕對是假的!
故事講完了,離鉞無所謂她們信不信,綁上沙袋開始跑圈。鼻塞頭痛這些小毛病,跑跑就好了。
伊常在想攔下她問清楚,英答應搖頭:「教頭臉紅得不正常,眉頭一直皺著,聲音也是啞的,她病了。」
眾人沉默下來。
教頭身強體壯,從不生病。
假如吉答應出事,教頭悲傷過度,為此病上一場也是正常的。
但那個死法絕對是扯淡,她們實在想不通,吉答應到底出了什麼事,才會草草下葬,讓教頭都諱莫如深?
日日在一起訓練玩鬧的夥伴,毫無預兆地消失了,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宮裡的事太複雜,她們甚至不能放肆哭泣,便也綁上沙袋奮力奔跑,任由淚水和著汗水往下淌。
大家悲傷得太真情實感,叫離鉞很心虛。早早結束掉晨練,她回元泰殿挺屍去了。
皇后得到消息過來,見她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額頭燙得烙鐵似的,又氣又心疼:「身子不適還去練武,你不要命了?」
離鉞枕著皇后大腿,抱著她的腰哼唧:「你別凶,我難受。」
常年不生病的人,偶爾病一回,可謂來勢洶洶。她跑了幾十圈,鼻塞頭痛不僅沒好,還更嚴重了。
「沒凶你,再忍忍,御醫馬上來。」皇后輕撫著她的腦袋,哄孩子一般,「不難受,不難受,總會過去的,很快就好了,乖。」
「也沒有很難受。」離鉞咧嘴笑了一下,「我身強體壯的,吃了葯晚上就能好,你別太擔心。」
眼睛都燒紅了,還要強顏歡笑,皇后愈發心疼,勸慰道:「吉答應突發心疾,是誰也沒法子的,你看開些。」
「嗯?皇上說她是突發心疾?」沒串口供,離鉞尷尬了。
皇后臉色微僵,她也聽說了那個荒唐的死因,與皇上那邊給的說辭完全不一致。其中保准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糾葛,她不想往壞處推測,也不希望離鉞鑽牛角尖:
「不管你發現了什麼,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你要相信,皇上一定是有苦衷的。別胡思亂想,更不要心生怨懟,人世艱難,你就當吉答應是脫離苦海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