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監
程敏在屋裡領著幾個孩子吃飯,院子里的動靜也都知道,在聽到是來給沈勝洲送信的時候,她也出來了。
沈勝洲看了信猛的站了起來,程敏心裡就咯噔一下,幾步來到他跟前,問:「當家的,出什麼事了?」
沈勝洲知道自己沒穩住,露了跡象,現在想搪塞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照實說:「黃元冬黃大人因為頂撞皇上,全家都被下了大牢!」
程敏聽完腦子轟的一下,人就懵了,如果不是沈安筠及時扶住,就得直接栽到地上。
沈安筠扶著母親坐下,掐了人中,程敏這口氣才喘了過來,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敏十歲時,和母親去外婆家的路上,被幾個人販子給搶了去,幸遇黃元冬的母親進京,這才獲救。
程敏感恩,每年都會去給黃老太太請安,今年正準備這一趟出車回來,就去看望老太太,沒想到老人家富貴了一輩子,老了老了,竟然下了大牢。
沈安筠就問父親:「信上還寫了什麼?」
沈勝洲搖頭:「安銳聽到這個消息就寫了信過來,其他並未多說。」
沈安筠就安慰母親:「黃大人是皇上近臣,聖上當時只是把人下了大牢,再往後估計也不會再降罪了。我這就帶足了銀子去京城,不管怎麼說也不會讓老太太在獄中受罪。」
程敏雖然心裡著急,卻也知道自家現在也只能做到這些,也顧不得哭了,趕緊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沈勝洲不放心閨女,可是車隊明天就出發,自己是必須要跟著的,只能安排了同族裡的一個侄子跟著。
沈安筠讓那位族兄先趕緊再吃點飯,自己去後院把馬牽了出來。
又進屋拿了東西,出來后和族兄直接上馬,告別父母直接奔著京城而去。
……
京城外的大道上,夕陽的餘暉灑在上面,無端的添了一絲金色,杜鈺竹坐在馬車裡,一邊悠閑的喝了口果酒,一邊欣賞這短暫的夕陽美景。
前世的杜鈺竹,對外扮演了十多年的紈絝,每天不是去玩樂,就是在去玩樂的路上。
其實腦子裡無時無刻不裝著其他的事,多少次路上的風光,都被自己忽略了。
品完一杯,再抬頭,就見餘暉中有兩人騎著馬向這邊賓士而來。
這裡已經接近城門,再近前,那兩人也放慢了騎馬的速度,杜鈺竹一開始以為是兩個青年男子,直到兩人緩緩靠近,他才發現前面那位穿烏青色衣服的少年,原來是一位少女。
也不是杜鈺竹男女不分,實在是剛才離的遠,沈安筠今天穿的又是男裝,遠處看著就是妥妥的一位少年郎。
不過她今日出門太急,並未特意掩蓋女性特徵,離的近了,不管是瓷白的肌膚,還是秀美的五官,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她的真實性別。
沈安筠放慢了馬速,排在了一輛馬車後面,馬車一天的路程,兩人快馬半天就到了。
族兄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沈安筠笑了笑:「只是半天,還能撐得住,今天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去,能儘早的知道更多的消息,方便安排明日行程。」
杜鈺竹透過紗窗看後面的女孩,不可否認她絕對是個美人,可人家自遠處打馬而來,身體應該並不嬌弱,近到跟前更能發現她眼神堅定,笑著和身邊的男子說話時,透出來一種果敢和堅韌,竟讓人覺得比她的美貌還要吸引人。
杜鈺竹知道一直盯著人家女孩瞧實在太過失禮,於是低下頭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沈安筠總感覺有一種被注視著的感覺,突然想到今天出門急,樣貌上沒有做掩飾,趕緊向四周觀察。
京城外的大路上,周圍並無建築,道路兩旁沒什麼人,前面排隊入城的隊伍,也沒有人往後看,唯有自己前面的馬車裡坐著個人。
沈安筠透過紗窗往裡看,見是一位身穿藕色偏白綢衣,年齡不到弱冠的男子,正坐在馬車裡垂首斟酒,白凈的皮膚,墨色的頭髮,哪怕是微低著頭,也能看出五官很是出彩。
沈安筠也算經常出門,這樣好樣貌的男子見的卻也不多。
她覺得剛才那道強烈的視線也應該不是他,畢竟相貌好的人,家裡的人長得都不會差,在外見到樣貌出眾的人,實不必逮著人家猛瞧。
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特殊的人,沈安筠懷疑自己可能是有些多疑了,畢竟母親年少時的教訓還在,不小心不行啊!
她這樣想真不是自戀,實在是父母長相都出眾,她又像是挑著父母的優勢長的一樣,小時候當男孩子養,摔打著長大還不顯,這兩年哪怕是穿男裝也掩蓋不住相貌上的出眾。
每次出門都不得不把眉毛畫粗,皮膚擦黑,畢竟沒有一定的實力,頂著這樣的樣貌出門,實在太過危險。
沈安筠進了城門,先找了個客棧,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這才帶著族兄,出門去找沈安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