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後續
江楹手裡的燒火棍劈頭蓋臉的打在孟二爺身上。
「成何體統?」
江楹邊打邊罵:「我倒要問問孟二爺成何體統?你也是讀過書識得字的,這麼大的男人幹什麼不好,非得做那保媒拉縴的活,我一個婦道人家都不幹這個,你一個大男人反倒不要臉面,你願意賺那種錢也行,你找別人去,做什麼把主意打到我家來。」
她這一罵,孟家的人就聽明白了。
敢情孟二爺悄悄的給人家談郎君說媒了,也難怪江娘子跑過來打他。
孟二爺臊的臉通紅:「你混說什麼,我可沒有……」
談騏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他走到江楹身邊指著孟二爺道:「娘子,剛才就是他叫人納妾,還說什麼給我找個可心的,想讓我納個青樓的紅姑娘進門。」
孟二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談騏。
這會兒他不隻身上疼,心更疼啊。
明明說好了這是秘密,不告訴任何人的,誰知道這談郎後腳就回去全說了。
江楹的棍子敲在孟二爺的背上和腿上:「你還不承認,我家相公都說了,你休想瞞過我去,姓孟的我告訴你,以後離我家相公遠點,要不然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江楹這般鬧騰,孟家那些人上至老太太,下至滿地跑的孩子都躲在一邊不敢吱聲。
還是孟嶼聽到了動靜,一出來就見江楹打孟二爺。
他也不敢去拉江楹,只好過去連連作揖:「談嬸子消消氣,這事是我二叔的不是,我代我二叔給您賠罪,您且饒他這一回,他往後再不敢了。」
孟二爺已經疼的呲牙咧嘴了,他鸚鵡學舌:「再不敢了。」
孟嶼又接著道:「若是談嬸子還不解氣,我願意代我二叔受罰。」
江楹這會兒也已經出夠氣了,而且她鬧這一場,也讓整個巷子的人都曉得她是怎樣的人,往後不管是誰家,都不敢再和談騏講納妾的事了。
孟嶼又過來相求,江楹便順著這個台階下了。
她把棍子一收:「嶼小子,你們家也就你還算是個清楚明白人兒,罷,看在你求情的份上且饒他這一回,只這一次,若有下次,我這棍子可不認人,小心把你們全家一塊收拾。」
「您放心,往後我必看管好二叔。」孟嶼跟江楹保證。
江楹嗯了一聲:「天氣冷,外頭凍得慌,我先走了。」
她一手提棍子,一手拽著談騏:「怎麼著,還想留下來讓人給你找美嬌娘嗎?」
談騏立刻道:「說什麼呢,我哪有這個心思。」
江楹板著臉:「那還不趕緊回家。」
眾人眼睜睜看著江楹一手提著棍子,一手拖拽著談騏從孟家出來大搖大擺的進了家門。
黑油漆大門呯的一聲關上了,阻擋了看熱鬧的人們的視線。
「哎喲,可疼死我了。」江楹一走,孟二爺開始大呼小叫的喊疼。
孟老太太心疼的什麼似的:「我的兒啊,你可真是受苦了,這都什麼人啊,母夜叉啊……小嶼子,還不趕緊給你二叔請個大夫。」
孟嶼伸手:「大夫出診的費用可不低,還請祖母先給我銀子。」
孟老太太氣都有點喘不勻了。
孟二爺喊疼喊的更大聲。
孟老太太轉身回屋,不一會兒拿了一錠銀子交給孟嶼:「給你,趕緊去請大夫,快些去。」
孟嶼轉身離去。
誰也沒有看到他嘴角帶著的嘲諷的笑。
當初給他母親看病時,一家子都在怨怪他,怨他帶著何氏去醫館花了那麼些錢,可如今孟老二隻是挨了幾下打,老太太就捨得銀子出來。
這會兒誰也不說要節儉了?
孟嶼眼中帶著幾分冷意,幾分涼薄,這家啊,怕是呆不得了。
他才走出去一小段路孟秀秀就從後邊追了過來。
孟秀秀拿著一件厚實的棉袍子:「哥,外頭冷,你穿的單薄,小心著涼。」
孟嶼接過棉袍子穿上,果然暖和了很多。
他看看孟秀秀,見小姑娘一張白凈的臉上寫滿了擔心,遂心中一暖。
「回吧,小心吹了風。」
江楹一進家門就笑了。
談騏也在一旁笑。
江楹瞪他一眼:「你笑什麼?笑我名聲不好了?」
談騏擺手:「我是高興,我沒想到你還有一日能為我出手打人。」
江楹舉步進屋:「我是怕以後麻煩,咱家的秘密太多,若是進個旁的女人難保不會出事,為杜絕後患,還是先把善妒兇悍的名聲闖出去,也省的別人總惦記你。」
談騏點頭如搗蒜:「我明白,我明白,我跟你保證,無論如何,我這輩子都只有你一個。」
屋內,談寶寶正坐在炕上玩,聽到這句話抬頭看了談騏一眼,又低頭玩手裡的玩具。
阮紅兒拿著個單子進來。
「嬸兒,這是近節採買的單子。」
江楹接過來看。
看了一遍,具體的花銷就已經算了出來。
「明兒再買兩頭羊去,年節的時候好些鋪子就關門了,想買羊肉只怕都買不著,咱們得多備著些,過年吃餃子,正月里吃涮羊肉都用得著。」
阮紅兒一聽來了勁:「嬸兒,能多買些爆竹嗎?」
江楹點頭:「多買些,咱們過年熱鬧點。」
之後幾日,孟家人躲在家裡都不出門。
而江楹但凡出門碰到住在巷子里的男人,那些男人都躲著她。
敬郡王府
敬郡王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他長嘆一聲:「談郎命苦,遇上這麼個夫人。」
何柱兒趕緊道:「這得看怎麼著,那位江氏雖然善妒了些,但有真本事,又是個旺夫的,談舉人除去不能納妾外,余者皆稱心如意。」
這話倒也是。
哪個人的人生是圓滿的,人生在世,難免有幾分遺憾。
敬郡王點點頭,晚上歇著的時候把這事和王妃說了。
敬王妃聽后許久不語,敬郡王便問她:「這是怎麼了?」
敬王妃道:「若不是妾身嫁到皇家,妾身也想像江娘子一般霸著爺,不讓爺左抬一個女人,右抬一個女人進府。」
敬郡王聽的皺眉:「王妃怎麼也學的……」
敬王妃通好了頭在敬郡王身邊躺下:「天下女人若真心敬愛夫君,哪個願意家裡有別個女人,就算是表面看著賢良,可心裡哪能做到不酸楚,除非心中沒有夫君,心如止水一般,可爺您得好好想想,真要娶這麼個女人進門,您就能安心?您就敢和她交心?」
敬郡王看著王妃有些蒼白的面容,不由細細思量。
他想著真要娶一個心裡沒有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分寸,從來不會爭風吃醋,有他沒他一個樣的冷心冷情的女人,他還真就不放心,這種女人進了門,他哪敢親近啊,更不敢把家裡的事情交到她手上。
不能和他一條心,不能一心為他著想,他娶來又有何用?
再看王妃,敬郡王只覺王妃的面容好看了許多,看著也舒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