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審
周一，《千年之戀》開始錄製先導片。
七點過，沈棠和小周就接了姜鳶出發。
姜鳶的狀態有些不好，眼底一片青黑，還有血絲，看著頗為憔悴。
沈棠把早餐遞給姜鳶，問了一句：「姜小姐沒有休息好？」
姜鳶點頭，喝了口牛奶才說：「我看到網上的評論了。」
她在發布會上搶了風頭，四位嘉賓的粉絲一開始還算理智，後來扒出姜鳶的賬號發現她只有一萬多粉絲，頓時替自己正主委屈起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竟然艷壓自家摸爬滾打多年的正主，這不就是有靠山的綠茶嗎？
網上評論都說姜鳶心機深，為了紅連前輩都要艷壓，又說她沒什麼名氣，能上這個節目靠的都是潛規則。
姜鳶長得好看，家世又好，這麼多年聽到的都是誇讚，如今網上都是鋪天蓋地的謾罵，她如何受得了？
沈棠並不意外，說：「在節目播出之前，姜小姐還是不要看網上的消息比較好。」
沈棠的語氣很淡，只是讓姜鳶不要看網上的消息，並沒有說解決措施，姜鳶的表情僵了一瞬，而後問：「阿棠不打算回應？」
回應什麼？說她沒有想要艷壓其他四位嘉賓？
這種發言說出去，粉絲的唾沫星子能把姜鳶淹死。
「現在還不是回應的時候，姜小姐既然信任我，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沈棠從後視鏡看著姜鳶，姜鳶勉強笑了笑，說：「我當然是相信阿棠的。」
只是相信的代價是她還要繼續被網友罵一段時間。
先導片在城郊一個度假酒店進行拍攝，所有嘉賓要在鏡頭下一起吃一頓火鍋，向觀眾呈現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雖然節目組已經組織大家一起吃過飯了，在鏡頭下大家還是有些生疏。
四位女嘉賓在鏡頭前對姜鳶還是很友好的，不過吃火鍋的時候差距就顯現出來，其他人在業內都打拚了好些年，代表作不少，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聊上半天，姜鳶沒怎麼關注這個圈子，縱然情商太高，也插不上話。
一頓火鍋吃了差不小時，吃完還有單獨的採訪，等一切結束，天都黑了。
上車后，姜鳶責備的問：「為什麼沒有提前給我看嘉賓資料？」
姜鳶問的是小周，她的語氣很嚴厲，和平時溫婉大氣的形象不同，小周有點被嚇到，沈棠開口：「是我不讓她發給你看的。」
「為什麼？」姜鳶憋了一肚子的火，面對沈棠也有些壓不住脾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坐在那裡有多尷尬？」
「我知道，這就是我要的節目效果。」
「我今天看上去就像個傻子，這就是你要的節目效果？」
姜鳶控制不住拔高聲音，小周被嚇到，沈棠神色不變，溫聲問：「姜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姜鳶？」
她可是在眾星拱月的環境下長大的姜家大小姐，她要考慮的，從來都是自己高不高興。
沈棠如果給了姜鳶嘉賓資料，今天所有話題她都能參與進去，並且侃侃而談，但節目播出后，肯定有人會覺得她在諂媚討好，上節目是真的想紅想瘋了。
她可是在眾星拱月下長大的姜家大小姐，怎麼能因為網上的評論就去迎合別人？
沈棠這句話成功讓姜鳶冷靜下來。
沈棠繼續說：「姜小姐，我想你當初選擇和蘇氏簽約，應該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姜鳶，而不是為了紅把自己變成網友喜歡的一位女明星，對吧？」
天已經黑了，車裡光線昏暗，沈棠的眼睛卻很亮，像是黑暗中的一把火炬，有著異常強大的力量。
冷靜以後，姜鳶意識到自己剛剛很失態，放軟語氣，低聲說：「抱歉，我前兩天沒休息好，有些太激動了。」
「沒關係，剛開始接觸這個行業，肯定會不習慣，逐漸調整自己的狀態，增強控制情緒的能力就好。」
「嗯。」.
姜鳶扭頭看向窗外，憋了一天的怒火，化作躁鬱籠在心頭。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沈棠完全拿捏了。
可是主動權明明應該掌握在她手上才對。
第二天，沈語嫣的案子第一次開庭審理，沈棠和蘇氏的律師一起去了法院。
剛進法院大門，兩位舅舅就怒氣沖沖的衝過來，把所有難聽的話都往沈棠身上砸。
如果不是有工作人員攔著，他們的拳頭應該也會落在沈棠身上。
鬧騰了一會兒，沈棠才被律師護著進入休息室。
律師嚴肅的說：「沈家的親友團來了很多，待會兒在庭上，除了對方辯護律師的攻擊，你還要承受來自他們的道德壓力，如果你承受不住，可以隨時跟我說，不要一時衝動掉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沈語嫣的犯罪事實成立，基本不可能做無罪辯護，所以現在他們企圖證明沈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親生的，故意引誘沈語嫣推自己，好獨佔沈家的財產。
沈棠如果被刺激說出不好的言論，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把柄。
這些情況律師之前也跟沈棠說過，沈棠點點頭，平靜的說：「我知道。」
十分鐘后，案子正式開庭審理，沈棠站上原告席，終於見到了兩年沒見的妹妹。
被拘留這麼多天，沈語嫣憔悴了很多，再沒有之前給沈棠發消息的耀武揚威。
她楚楚可憐的哭著，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又質問沈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陷害她。
演技倒是比兩年前又精進了很多。
沈如海有包庇嫌疑，也一起接受審判，沈家的親友團時不時就要爆發怒罵，沈棠一個人站在那裡，承受所有的質疑和指責。
沈棠提供的證據很完整，但唯一的關鍵證人沒有到場，一審沒有判決下來。
離開的時候，沈棠被沈家二叔用礦泉水砸了一下，額頭立刻湧出血來。
律師帶她去醫院處理了傷口，而後問：「你能聯繫上那位證人嗎？」
沈棠低著頭沒說話，律師又說：「如果他能出庭為你作證，沈語嫣和沈如海都能從重判決，如果他不能來的話，結果可能不好說。」
沉默了一會兒，沈棠抬頭看著律師，說：「如果不能從重判決，那就儘力而為吧。」
她不想聯繫那個人幫她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