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兄弟之情，海虎戰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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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有些時候，人真的不得不相信這東西確實存在。就比方說，白家皇族那兄弟相殘的傳統，便無法不讓人相信這居然不是宿命所致。白首男和白次男、白千軍與白驚天、白天羅及白天變……無數無數的例子，在這五千年之間不斷發生，實在讓人既恐懼，更厭倦啊。

曾經，有很多白家人都相信自己不會陷入相同的怪圈，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擺脫這宿命。但事實上，這種想法非常小孩子，很傻很天真。當他們長大並成熟起來之後，他們就明白了。自己當初的念頭，究竟是多麼地幼稚無聊。實際上根本沒有可能辦得到。

兄弟相殘的戲碼，也並非代代皆不能避免。當年，白天羅誤會弟弟白天變要來爭奪自己的帝位，於是處處相逼。白天羅既無意爭奪帝位，也不願和親生兄長手足相殘，於是在表現出壓倒性的實力以後自動離開白家，易容改裝以後化名易筋武神，秘密加入〖聯合國〗。白天羅雖然不知其中秘密，但卻因此而內心有愧，從此一直竭力想要避免自己的下一代，也陷入手足相殘的被詛咒宿命之中。

宿命如何能夠避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下一代白家帝皇根本沒有兄弟。至少，沒有同樣是姓白的兄弟。自此之後，白天羅再沒有生育兒女。白無邊變成了一脈單傳的獨苗。而在他接位成為海虎武神之後，能夠成為其臂助的，就只有雷奧與雷勁兩兄弟的父親雷濤武神，以及海撒武神的父親海東武神。他們三人日後之所以能夠以並非姓白的身份而成為皇族核心成員，其中有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個緣故。

白無邊是個充滿自信的人。他向來認為，所謂手足相殘並不可怕。恰恰相反。只要能夠控制得當，那麼白家反而能夠因此而變得更加強盛。故此他並未繼續遵循父親白天羅的一子政策。海虎武神地位尊崇，白無邊當然不會只有一個女人。白正、白鐵拳、白五世、白露寶、還有白愁和白銀河，他們六兄弟分別由五名女子所生。而其中……白五世和白愁，正是一母所出，屬於真正意義上的親生兄弟。

也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的白五世和白愁，彼此感情十分親密，關係絕對要遠遠超越其他兄弟。白五世比白愁大了五、六歲，練武也更加早。故此在小時侯，白五世總是處處維護弟弟，不讓他被別的小孩欺負。只可惜……人總是要長大的。

論武學天賦，哪怕十個白五世加起來綁在一起，也絕對比不上白愁。所以從白愁正式開始練武起，他就逐漸將白五世這位三哥拋離。不久前還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對象，眨眼間非但再不必自己保護，而且還迅速將自己拋離在背後，白五世不但感到難過，而且更無法接受。

與此同時，白無邊在五兄弟當中（銀河早早被送往月球交給「銀月五聖」撫養了，不在白家），向來最寵愛白五世。其次對長子白正也寄予厚望。反而兄弟之中天分最高的白愁，白無邊從來對他不假辭色，甚至可以說是冷淡。這種差別待遇，同樣也對兄弟之間的感情，造成了巨大傷害。於是乎，兩兄弟終於在成年之後相互漸行漸遠。而當白愁殺死大哥白正，白無邊也借假死引退之後，感情的疏離，終於演變成最濃烈的仇恨。

之後十多年時間裡，白五世和白愁都再沒有把對方當成兄弟看待。在白五世心目中，白愁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是自己無論花費多少時間和使用任何手段，都必須親手幹掉的對象。白愁雖然沒有如此極端的想法，但同樣也是把白五世作為白家內部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看待。彼此之所以還能在表面上維持了十多年的相安無事，無非因為白五世明白自己實力比不上白愁，所以極力隱忍，靜待時機而已。

兩兄弟之間的矛盾，終於隨著白無邊的回歸而正式爆發。但因為〖千軍武神〗的介入，白五世僥倖地竟然沒有死。之後又是連串變故發生，最終，白五世與父親白無邊一起回歸白家。在〖藍國〗侵略這個大前提之下，白愁也沒有拒絕他們的回歸。但不久以後，白無邊卻又因為自己當年所犯下的罪孽，死在大海無量手上。

白無邊陷入了無盡迷惘。白無邊並沒有死在白愁手上，自己這十多年來所堅持要為父報仇的理由，原來根本就不成立。雖然白愁也確實殺死了大哥白正，但老實說，白五世對於這一點其實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既然仇恨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那麼，自己今後應該如何和這位五弟相處？重新言歸於好？且不說白愁是否會接受的問題，單單是自己的自尊心這一關，白五世他就無法過得去啊。

假如說在這個時候，白五世還能夠將心情寄託於為父親向大海無量報仇這個理由之上的話，那麼武神大會第三場，大海無量和大刀武神父子倆同歸於盡的結果，便只令白五世陷入了比先前更加深沉的迷惘之中。他實在不知道，究竟自己還能做什麼，以及還有什麼是自己應該去做的。但是……當發現白愁竟然早已經因為被叛徒而出賣，淪落為一頭完全失去自我的走狗之後，白五世便不再迷惘，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地獄之刀〗！一套真真正正震古爍今的絕世武學。儘管天資難稱天才，但憑籍「天下」與「世界」兩大神兵粉碎之後的意識傳功，他以及勉強能夠踏入刀法之中的「完全境界」。當然，憑著這臨時提升的修為，即使已經攀上五十重天極限，但白五世卻十分清楚，自己仍然沒可能比得上白愁或者巨鯊天王這種絕頂強者。然而，白無世也不需要比得上，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出刀斬破安裝在白愁大腦之內那部「創夢者」的機會。

明白假如自己主動出手的話，肯定會引起十三太保和巨鯊天王的警惕。所以白五世故意首先把矛頭直指十三太保。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白露寶是個什麼性格，和他做了幾十年兄弟的白五世再清楚不過了。哪怕白露寶改稱十三太保，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只要白五世表現出不殺十三太保不罷休的意向，貪生怕死的十三太保必定會主動命令白愁前來救命，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白愁面對面交手了。令白五世感到意外的，是巨鯊天王竟然願意放手讓白愁獨自出擊。假如不是彼此立場敵對，白五世一定要為這武者精神拍手叫好啊。

就在那一刻，就在雙方交手的最後關頭，白五世故意激發出熾烈強光，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看得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也無法使用磁場力量進行感應。強光之中，白五世斬出救世一刀，正中白愁前額。運用精妙得連自己也感覺不可思議的力量控制，這一刀沒有對白愁本身造成任何傷害，僅僅只將安裝在白愁大腦里的「創夢者」斬破。

擺脫控制自己精神的枷鎖，白愁立刻恢復了清醒，並且也徹底明白這裡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只是這時候，他的爆破拳已經全力轟中白五世，對這位三哥造成致命重傷了。無比震驚兼無比後悔，白愁本能地想要收手，然後運用「細胞重組」去挽救自己三哥的生命，但白五世的刀勢卻仍未結束，導致白愁在這剎那間也完全無法有任何動作。

是〖地獄之刀〗的刀意和修鍊心法。明白自己資質不足，根本無法完全理解如此高深絕學，所以在這個最後關頭，白五世便將關於〖地獄之刀〗的一切，還有存在於自己體內的白家神兵，全部毫無保留地傳送給白愁。詫異、震驚、迷惘、難以置信……所有這一切感覺，同時在海虎武神心頭湧現。令他終於忍不住在腦海里用意識咆哮狂吼出三個字：為什麼？

嘴角微微牽動，流露出絲絲古怪而扭曲的笑意。藉助那救世一刀，白五世的意識和白愁的意識相互直接連接，所以在這個時候，白五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將隱藏在內心幾十年的說話，全部也「說」出來了。

「為什麼？因為我是你的三哥，而你是我的五弟。哥哥保護和照顧弟弟，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還記不記得？小時侯我們兄弟和其他小孩子打架，每次都是我挺身而出救你的。雖然後來你長大了，當上了大地第一武神，再不將我這個三哥放在眼內，但哥哥和弟弟的關係，卻是你永遠也沒辦法可以改變得了的。

五弟，別流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看你的三哥。因為我絲毫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是犧牲了什麼。而且，這也不僅僅只是為你，同時也是為了爹。我知道的。爹雖然很寵我，但在他內心深處真正最看重的人，始終還是你。作為白家帝皇，爹一生所做的事情，全部都只為了白家著想。而在我們兄弟幾個當中，便只有你能夠繼承爹的理想，繼續領導白家發揚光大。

雖然……我也很想哪個人是我，可惜我卻是個沒有用的東西，無法像五弟你一樣，擁有最強的實力和智慧。雖然，我自己也為此努力過了，但即使已經到達本身極限，到頭來，我也依舊只是個二流東西而已。可是在最後的最後，假如沒有我這個二流東西，那麼五弟你便一輩子也無法清醒，白家也會因此毀滅。所以沒有我，就沒有白家。哈哈，是否覺得很不甘心？但即使不甘心，你也沒可能改變這事實了。誰讓我是哥哥，而你只是弟弟呢。既然是弟弟，那麼你就只能乖乖接受被哥哥拯救的天生宿命啊！五弟，雖然你勝了我這個三哥一輩子，但得到最後勝利的人，始終是我！是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三哥，三哥！」感受到那笑聲當中所蘊藏的無限悲傷，更為白五世的自我犧牲而感動。一剎那當中，生平只在當日殺死大哥白愁時才流下過一次的淚水，赫然再度奪眶而出。瘋狂叫喊著，他再度重新拾起了那個已經被自己丟棄了幾十年的稱呼。

白五世眼眸內的光芒，則隨生命之不斷流逝而迅速變得黯淡。他勉強最後笑了一下，運用殘餘力量把白愁的淚水蒸發乾凈，疲憊地嘆氣道：「若……若然還有來生的話，我願意再選擇做爹的兒子。可是這一次，我卻不希望繼續當你的三哥了。五弟，我這一輩子當這個哥哥，實在當得好辛苦……好辛苦啊。」

最後意識也完全沉寂，強光同時在此刻消散，讓現場的眾多強者們，可以重新看見白家兩兄弟的身影。下個瞬間，白五世的身體徹底化為無數強者碎片，四散飄飛。被碎片降落於自己身體上的同時，那份血濃於水的感覺也不其然地再度從心底湧現。可惜，一切都已經不能再挽回了。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重要性，這究竟是他媽/的什麼鬼道理了？但偏偏，此刻的白愁卻對此感受至深。只是……已經太遲。

並非婆婆媽媽之人，明白必須大局為重，更不能浪費三哥以生命為自己換取得到的這個機會，白愁立刻重新收拾心情，全力隱藏自己內心的悲傷與痛苦。亦在這彈指瞬間，白愁暗暗向自己發誓，必定要將此仇十倍報復，讓哪個害死了白五世的人痛不欲生，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生下來到這個世界。而復仇對象並非別人，只有一個——十三太保！

抓住了最好機會的狠狠發難，白愁就用三哥剛剛傳授給自己的〖地獄之刀〗，讓白家兩大神兵再現，並且當場將十三太保這個卑鄙叛徒從中狠狠斬成三截。大腦和心臟未遭重傷，十三太保一時間仍然未死，卻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呆住了，甚至連慘叫聲都不懂得發出。實際上，此刻他意識里只有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刀上同時蘊有「修羅天鎖」力量，既可以吊住十三太保的命讓他不會這麼快就死，又保證他沒辦法再使用〖磁場轉動〗自我治療，更會一直處於清醒狀態之中，百份之百地感受到那種痛苦和絕望的滋味。花費一刀將仇人處理完畢。白愁沒有再理會這個已經變成廢物的傢伙。他厲聲咆哮著，揮刀急斬同樣顯得措手不及的巨鯊天王。

變生肘腋，即使巨鯊天王修為高絕，赫然也無法避得開這一刀之劫了。說時遲那時快，「天下」和「世界」同時透體穿過，將巨鯊天王結結實實捅了個透心涼。突如其來的變故，赫然讓在場所有人也為之大吃一驚。狂風脫口叫道：「白愁，你已經恢復自我意識了嗎？但……究竟是怎麼做的？」話聲未落，克豹縱聲大喝道：「別管他是怎麼做到的，這是個大好機會啊。我們全力出擊先殺掉這個死老鬼，斬斷〖藍國〗一臂吧！」

心臟本是強者身上兩大致命要害之一。然而從理論上來看，心臟也是人體之上最強有力的肌肉組合，是推動強者力量之源泉。只要以特別方法專門加以鍛煉，那麼心臟便可以不再是弱點。但理論歸理論，真正能夠把理論變成現實的強者，萬中……不，應該說是千萬人甚至億萬人當中亦未必能有一位。而巨鯊天王，赫然就是這億萬份之一的超級強者！

正因為如此，所以縱使心臟被神兵刺穿，巨鯊天王卻仍然能夠及時催動心臟，將肌肉收縮起來以阻止傷勢再進一步惡化。他厲聲咆哮道：「想殺我？口胡！他媽/的沒這麼容易啊！」反臂一記拋拳甩出去，當場正中白愁的太陽穴。是五十萬匹的——「天武巨鯊拳」！

可怕！即使心臟肌肉及時收縮，從而杜絕了傷勢進一步惡化成致命程度的可能性，但心臟畢竟還是被捅穿了啊。如此狀態之下，巨鯊天王居然還能夠發出那恐怖的一記五十萬匹巨鯊拳作絕地反撲，實在太可怕了！拳頭力發千均，兼且正中要害。白愁腦袋裡本來就依舊殘留著一些被安裝「創夢者」的後遺症，此時再中這記鐵拳，當場頭痛如裂，當場就被向後狠狠轟退，連帶著也將「天下」和「世界」從敵人身體之內抽出。巨鯊天王絕不耽擱，回手死死按住自己胸膛，發動「細胞重組」，要搶在敵人下一波攻擊之前儘快將心臟傷勢治好。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趁你病要你命，還等什麼？大地陣營眾強者全體精神大振，返身一鼓作氣雷霆殺上。灰鯊白鯊見情勢不對，連忙縱身衝出捨命堵截。仍然受「創夢者」控制的雷奧也舞動「定天棒」加入戰團。然而此時攻守之勢已然逆轉，大地陣營以眾凌寡，大佔上風。哪怕雙鯊和雷奧竭力拖住敵人，卻依舊被狂風突破了防線。

月球〖銀月派〗第一高手此刻殺氣騰騰，右手五指緊握「風暴」高舉高頂，斷聲大喝道：「巨鯊天王，享受一個充滿厄運的死亡吧！」勢挾風雷，當頭雷霆怒斬！

「口胡！我巨鯊無敵一生，才沒這麼容易就死。想殺我？發你的春秋大夢！心臟，給我立刻復原！」雙眼之內凶光暴盛，瘋狂催谷磁場力量。胸膛和後背之上的傷口赫然當真迅速痊癒了。巨鯊天王火速轉身巨拳怒轟，〖天武殺道〗——斷生道！電光石火間拳刀對撼，轟然炸裂出「當～」一下震耳巨響。足以分金斷玉無堅不摧的「風暴」，竟然連巨鯊天王拳頭上的油皮也斬不破。而那種向來無孔不入，詭異絕倫的厄運力量，此刻更被強行封鎖，根本無法侵入巨鯊天王體內。

「哈哈，這就是厄運力量？無聊！不過是一種類似病毒，會引發敵人意識混亂的東西罷了。依靠這種下三濫手段來取勝，證明你自己也根本只是個下三濫的無能之輩。」巨鯊天王五官扭曲，流露出一個恐怖笑容，咆哮道：「所以現在，你就自作自受，自己去承受這些無聊的厄運吧！」拳上力量猛然催發，威力赫然比先前更加強出了三成左右。

兵敗如山倒！狂風再也支持不住，身如斷線風箏向後飛速倒撞開去。而更令他大驚失色的，赫然就是自己所發出的厄運力量，居然當真如同巨鯊天王所說的一樣，被狠狠反震回來，猶如海水倒灌江河，洶湧澎湃地全部被強行貫注進入狂風自己的身體！

厄運力量，根本就連狂風自己也未能完全掌握其特性。雖然可以利用它去對付敵人，但狂風自己，卻沒能力將它完全吸收化解。一旦這些力量發作出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彈指瞬間，狂風什麼都來不及多想了。依仗著自己總算是「風暴」的主人，對厄運力量多少總有些免疫力，他強行禁制著不讓體內的厄運立刻發作。借勢快如流星抽身急退，脫離戰局筆直衝向戰場邊緣的其中一部巨頭神，雙手執刀猛然一刀劈下，藉此把體內所有厄運半點不留地徹底宣洩出去。

巨頭神被厄運侵襲。其正常運作赫然立刻停止，然後渾身上下迅速生出了斑斑鐵鏽，一個倒栽蔥從雲端之上墜落地面，「轟～」地爆炸起火，徹底變成一堆廢鐵。厄運力量之可怕，不但是人，甚至連機器也無法倖免，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