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遭賊光顧一樣

汪瀟晴再次回來的時候，顧清苡也跟著回來了。結果怎麼著，一走進家裡，整個家除了顧財老叔沒有租出去上鎖的一邊，另外一邊就跟遭了賊光顧似的到處凌亂不已。老顧家的一群人，除了四房的人還有顧城坐的坐站的站，其他的人都不見人影。李雪兒第一個發現汪瀟晴跟顧清苡進來的，當即尷尬得說不出話來，「三，三嫂。」顧城見汪瀟晴母女倆正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亂成一團的家，嘴角不可察覺地微微上揚，轉過頭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此刻他心情有些不錯呢。顧建宇眼神也躲躲閃閃不敢去直視她們兩母女。但他想了想，這又不是他做的，都是他媽還有大房的人做的，怨不到他們四房身上。再說了，一點東西而已，多大的事呢。顧菁菁就不是了，她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顧清苡，那神情很是赤果果的，似乎在說：你能怎麼樣呢。汪瀟晴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顧清苡制止了，「媽，什麼都別說，去喊爸過來。」汪瀟晴壓下了怒火，轉身就回食鋪去喊顧建業了。顧清苡也不喊人，連連冷笑著往前走，果然，所到之處沒有一塊正常的地方，被掀翻的籮筐、桌椅，扔得到處都是的一些鐵器瓢盆，在天井那邊竟然還堆著一堆東西……她走近一看，嚯，好傢夥，臘腸、鹹魚干、肉鬆、乾貝、蝦仁、紫菜……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土匪進村了吧。顧清苡其實不是很在意，因為基本那些有用和貴重的東西，都已經搬回新房穩妥收藏起來了。但她萬萬沒想到，平日里上了鎖的厝手房，此時此刻，那鎖已經被打爛在一旁了。張愛蓮帶著兩個兒子正在厝手房裡摸摸這種香料嘗嘗那種調料，覺得可以的，就一整袋一整袋往顧曉鑫手裡的大竹筐里扔。看起來這是想扒出新南第一味做菜用的調料呢。這迫不及待的樣子，「吃相」可真是難看。聽到門口有動靜，顧曉鑫轉過頭來，卻看到顧清苡正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顧曉鑫無所謂，他根本就不帶怕的，還咧著嘴對顧清苡豎起了中指。顧清苡不急不忙地走了出來，順手就在旁邊的小桌上拿了一把剛買不久的新鎖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一拉，「吧嗒」一聲給上了鎖。顧曉鑫跟顧曉力聽到關門聲的時候，就馬上跑到門口來，但還是晚了一步，門已經被顧清苡給鎖上了。「顧清苡你個死賤種！你給我把門打開！我數三聲，你不把門給我打開，我直接拆了這扇門！或者，燒了這裡。」顧曉鑫一臉獰笑地拿出打火機盯著她。顧清苡將鑰匙放到口袋裡，拍拍手，「你拆吧，燒吧，反正房子並不是我們家的，只要你毀壞一點，我媽一定報公安抓你，你等著坐牢吧。」「你個死精仔！還不放我們出去！我們就隨便看看，你把我們關在這裡是要幹嘛？」張愛蓮聽到顧清苡說讓她媽報公安，頓時慌了。「隨便看看？你猜我信不信？你猜公安信不信？」顧清苡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們母子三。「爺，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媽已經去喊我爸過來了。」顧清苡對正走向自己的顧城說道。意思是你若搶我鑰匙，後面的事就別想談了。被看穿目的的顧城老臉一熱，站在原地，也不再過來了。楊大花可沒有顧城那麼要臉，當即就將在房裡擄出來的四五條床單被套還有席子一股腦都扔地上，然後就衝過來要對顧清苡上耳刮子。「你敢打她我就馬上報公安！」顧建業對楊大花吼道。楊大花一下子就縮回了手，但還是叉腰潑罵道：「你敢報公安我一定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的不孝！」她不能讓兩個孫子進公安局。「三哥，媽跟大嫂他們不就是參觀了一下你們的家嘛，不至於這樣的，不至於啊。」顧建宇打算糊弄糊弄著過去。顧建業轉頭怒瞪著他，「我不想跟你們廢話！直接說你們到底過來做什麼的？說完直接滾，我這不歡迎你們。」「三哥！你就這樣對咱爸咱娘的嗎？咱爸咱娘把我們養大，給我們上學讀書，給我們張羅成家，你就這樣對他們的嗎？」顧建宇怒道。顧建業被顧建宇的話給刺激笑了，「別！你千萬別這麼說。咱爸咱娘是把我養大沒錯，但我上小學，當時是細叔和他幾個工友給我湊的錢，初中開始我每天去給大柊伯的大排檔端盤子做洗碗工賺出來的學費，到高中以後，咱爸咱娘就不讓我參加高考，把我攆去廣城給人做幫廚了，每個月的工資，我一分都沒留，全往這個家寄了，整整十年。」有些話不提也就過去了，再提起，已經完全醒悟過來的顧建業又怎麼能讓這些事兒從心裡過去呢，「我跟阿晴的婚事，咱老顧家的人，所有人自始至終就沒答應過，禮金是我厚著臉皮和朋友借來的，三金也是從朋友那賒來的，阿晴家陪嫁的所有嫁妝，全被你們幾房瓜分掉！她嫁給我十七年，就給老顧家當牛做馬十七年！你好意思在這裡質問我是怎麼對待咱爸咱娘的？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你上高中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外加你娶老婆在廣城租房子的那些補貼……咱爸咱娘都是從哪裡搞來的？」顧建宇一張臉火辣辣的，他感覺自己一張皮都讓顧建業給扒下來了，在他老婆跟孩子面前。「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說得好像你賺了很多錢給這個家用了其他人都在家裡吃乾飯一樣！我告訴你，你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都靠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把命都給我們都不過分！」楊大花叫囂道。「你還是說說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吧，我人已經到了，聽著了。」顧建業不想聽楊大花跟他洗腦那麼一大堆道德綁架。「今天我們過來的目的很簡單，你拿出一萬塊錢，給你四弟他們買房。然後現在老顧家已經是正式分家全分出去了，以後我跟你爸就輪流在四個兒子家裡吃住。老四他們家在廣城，我們有空再去，沒去的話，便折成養老費給我們。」楊大花自顧自地獅子大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