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入腹地
院落內,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嘿嘿笑著關掉了手機監控。
剛才鍾程被捕獸夾夾住,試圖爬樹,卻掉進坑洞,三條惡狗相繼跳進洞內的一幕全被樹上的監控拍了下來,這一切,都是他提前布下的機關,為的就是防備著有人來鬧事或盜竊,當然,也是為了出現緊急情況時可以讓他從容逃離。
那三條惡狗,他一直喂的是帶血生肉,兩天喂一次,每次喂半飽,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相信,三條惡狗不會放過這樣一個飽餐一頓的機會。
鍾程被吃后,他會將惡狗放走,監控取下,沒人會懷疑到他。
當然,這裡既已被發現,也沒住下去的必要了。
狡兔三窟,對他而言,換地方並不困難,他早已留好備用住處,最近兩年,他已換了三個地方,這裡算是住的比較久的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足夠謹慎,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被發現,誰知還是被發現了,他其實蠻喜歡這裡的,有點可惜。
他環顧了一眼四周,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阿斌,貨車在嗎?」他問。
「在啊,哥,咋地,要拉貨?」
「嗯,你給我開到濱江路口。」
「啥時候?」
「就現在。」
他點燃一支煙,再次切出監控,看了一眼那個坑洞,裡面沒有動靜,估計鍾程已經被咬死了,他準備先取貨車,待車取回,狗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將狗放出,取走攝像頭,順便遮掩一下,短時間內鍾程的屍體應該不會被發現。
一切盡在掌握中,他徐徐吐出一口煙圈,顴骨高聳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笑容,他對自己這一次採取的行動感到滿意,遇事不慌,但也不能心慈手軟,換做去年,他還真做不出來,但事已至此,他已沒有其他選擇,這條道只能走到黑了。
他騎上一輛電動車出了院門。
院落周圍二百米內,有數個攝像頭,廣角監控,幾無死角,他還專門在路口、院門和屋門的幾個重要攝像頭中添置了移動提醒功能,一旦有移動中的物件被攝像頭捕捉到,就會立刻給他手機發提示。
他騎車出來的時候,就觸發了這個功能,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沒見異常。
電動車駛出小徑的同時,有個一瘸一拐的身影,穿過樹林,走向了院落後方。
是蘇言溪。
蘇言溪是坐摩的過來的,在拐入土路后,她就讓摩的離開了,她按照鍾程共享的位置和一路上的講解,順著鍾程走過的路線,步入莊稼地,迂迴前行。
她知道鍾程在院落右側發現了一扇暗門,打開門之後,裡面竄出三條惡狗,追逐著他,那之後,鍾程被捕獸夾夾住,又踩空陷落,蘇言溪都能從鍾程本能的反應中推測出來,當鍾程掉進坑洞,看見三條惡狗從天而降時,他絕望地自語了一聲:完蛋了。也就在那時,蘇言溪提醒他:電擊棒!別忘了你有電擊棒!
電擊棒是今早蘇言溪買的,和鍾程一人一條,留作防身,當時鐘程不以為意,收縮之後便揣進兜中,被提醒后才想起,他立刻從兜里找出電擊棒,尚未啟動,一條惡狗就落到了他身上,一口咬在了他肩頭,他痛叫一聲,按開電擊棒,戳向狗頭,伴隨著一陣滋滋電流聲,惡狗眼白上翻,但依然緊咬鍾程不鬆口。
鍾程將電擊棒檔位調至最高,將電擊棒使勁戳向狗頭,這一次,電流聲明顯大了,狗頭上的毛都豎了起來,惡狗發出一陣嘶叫聲,從鍾程身上掉了下去。鍾程急忙將電擊棒戳向腿邊那條狗,很快也將其電翻。第三條狗趴在鍾程後背上,要咬鍾程的脖子,此時的鐘程已經回過神來,雙手捏住狗嘴,直接來了一個背摔,將狗摔在地上之後,壓在狗身上,用電擊棒猛戳狗脖子。
不到一分鐘,三條惡狗就被收拾了。
雖然身上多處被咬傷,但至少沒被吃的只剩骨頭,劫後餘生的鐘程看著手中的電擊棒,不由感慨這東西是真他娘的有用,必須常備一個在身上。
鍾程撿起掉落在地的耳麥,裡面傳來蘇言溪焦急的詢問聲。
「我還活著……」鍾程觀察著自己的傷口,都是皮肉傷,並未傷及動脈,「幸好有電擊棒,要不然肯定只剩白骨了。」
「是不是傷的很嚴重?」蘇言溪的語氣中帶著哭腔,剛才耳麥中傳來嘈雜的狗叫和類似啃噬一樣的聲音,她一直呼叫鍾程沒回復,以為鍾程被咬死了,擔心加害怕,讓她忘記了腳踝的疼痛,奮力跑向鍾程所在的位置,當她聽到鍾程的聲音再度響起時,緊繃的情緒瞬間鬆弛,長吁一口氣的同時,眼淚不由滾落而出。
「還好……」鍾程此時才感到疼痛,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嘶聲響。
當蘇言溪找到坑洞的時候,鍾程已經撕開t恤,纏住了肩頭和小腿的傷口。
蘇言溪將外套脫下,繞成條狀,又找了一根較粗的木棍,綁在末端,伸到坑中,她整個人趴在地上,用腳勾住樹榦,利用身體與地面的摩擦力穩住重心,鍾程原地起跳,拉住木棍,雙腳蹬著坑壁,忍著肩頭的疼痛,緩緩爬了上去。
「得趕緊去醫院。」蘇言溪一邊替鍾程包紮傷口,一邊道,「傷口有點深,而且要打狂犬疫苗。我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別急。」之前都是蘇言溪阻止鍾程報警,這次換成了鍾程阻止她,疼痛讓鍾程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的聲音卻很冷靜,「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住處,就差最後一步了,就算現在報警,我們根本沒證據,警察也沒有搜查令,我擅闖民宅被狗咬了,責任一半在我,警察最多就是問問話,事後他將證據一燒,地方一毀,什麼都沒有了。」
「可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沒事,死不了。我野外徒步時,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走了七八.公里路去的醫院,我知道輕重。」鍾程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行動,我覺得他已經發現了我們,惡狗就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我剛才從樹林進來時,看見他騎電動車走了。」蘇言溪攙扶著鍾程,「他肯定覺得你被咬死了,要麼去買毀屍滅跡的工具了,要麼是準備逃跑。」
「這正是我們的機會!」鍾程咬了下牙關,神情堅定。
鍾程一瘸一拐地朝院子走去,蘇言溪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
兩個一瘸一拐的人來到院門前,院門鎖了兩個大鎖,巴掌大小,纏著兩條粗鎖鏈,輕易打不開。鍾程思索片刻,忽然想起那扇拱形門,急忙繞至右側牆壁,發現門已經合上了,他找出那塊暗石,將鐵環拉出,伴隨著咔嚓聲響,門打開了。
「那三條狗就是從這竄出來的,應該連通了裡面。」鍾程說完后,便朝里爬去。
蘇言溪跟在鍾程身後,狗洞低矮,但空間較大,裡面狼藉一片,遍地骨頭,血腥味和惡臭味混雜。鍾程爬到狗洞另外一側,面前是一道鐵柵欄,門外有鎖,但鎖頭不大,柵欄空隙六七厘米,他將手臂擠出去,摸到外面一塊石頭,兩隻手舉著石頭,從上到下砸鐵鎖,砸了幾下沒砸開。鍾程後退兩步,大力踹門,連踹幾下,柵欄晃動,鐵鎖外彈。鍾程再次用石頭砸鎖,使上全力連砸數下,終於,「崩!」地一聲響,鎖頭裂開。鍾程推開柵欄,爬了出去。
兩人在院落內查看一番,未見異常,徑直走向內屋。
當他們推門進入的時候,被門廊上方的攝像頭捕捉到了。
那人騎著電動車,剛到濱江路口,正準備給阿斌打電話,手機傳來提示音,他掏出一看,是監控異常提醒,他迅速切換至監控畫面,發現有兩個人推門進入了屋內,一個是鍾程,另一個是一名女子,沒看清正臉。那人迅速調轉車頭,往回駛去。半路上,阿斌打來電話,他回了一句:找個地方停著。..
與此同時,蘇言溪和鍾程進入了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