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女人34
下面的話就不必問了,既沒醉,「攙」也就用不著了。我心裡亂七八糟的,勸她:「你別再鼓搗什麼創作園了好不好,保苦呢!」
她沒有打問又出了什麼事,自然也沒人把那些足以毒死人的話告訴她,但周圍的空氣卻凝滯得讓人呼吸困難。我和肖莉都有點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肖莉的《做自己》在一家市級刊物上發表了,是把這消息告訴郎琅鼓勵一下她呢,還是悄悄壓著別再刺激她?我拿不定主意,試探著問她《做自己》寫得怎麼樣了?她苦笑著搖一下頭,說:「這一段時間我跑創作園的事去了,沒顧上寫。」
這在意料之中。她辦事有虎頭蛇尾的毛病,再加上各種攪擾,要能寫出來才怪呢。我不再問,也不說什麼,只悄悄囑咐肖莉多關照她一點,下班后一塊兒回去,路上多陪她走走。
然而下班前,郎琅愛人卻突然來找,說是有事找她回去。第一次我們真以為有事,可後來他連著來,並且等她一塊兒回去,我們便明白了,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但卻用行動支持她。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什麼也沒說,只在心裡偷偷鬆了口氣,默祝他們互相扶持,白頭到老。肖莉望著他們並肩下樓去的背影,卻有些激動,說:「郎琅真有福氣,找了這麼偉大的一個丈夫。」
然而,我們不知道,她丈夫的「偉大」是有條件的,就是讓她放棄辦創作園。郎琅苦笑著說:「我這些天,天天挨批判,我父母唱黑臉,愛人和女兒唱紅臉,父母親聲明說,再干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就要和我斷絕關係,愛人和女兒,一個勸,一個哭,都讓我關心關心他們,不要扔下他們不管,卻為什麼不相干的窮作家拚命。——唉,我是沒辦法了!」
一個雄心勃勃的「登月」計劃,就這麼在社會和家人的聯合進攻下破滅了。轟轟烈烈開始,無聲無息結束,成了郎琅辦事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