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北嶼之地
腳下是懸空的,沈慕白被激烈的寒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徹骨的極寒,閉著眼飛速下墜時,她明白自己是被那陣奇怪的流光傳送到了別的地方。
知道墜入一片極寒的潮水之中。
若說化瑤池水是冬末的雪,那如今便是掉入了嚴寒時分的冰下湖,每一呼吸間都想有冰屑刺進血肉中,血液都在開始凝固。
沈慕白很奇怪,她不怕熱,偏偏怕冷。
或許她真的是火屬性的吧,氣溫稍降一點她都會敏銳地感知到,更遑論是掉進了一片極寒的湖海之中。
痛。刺痛。
一時不察,海水進了眼睛,雙瞳就像被利刃劃過,引出難以容忍的刺痛。
即便痛苦萬分沈慕白也不敢輕易動作,這海水蹊蹺的厲害,誰知道喝一口下去嗓子會不會直接被毒啞。
變故帶來的困境只是一時的,她立馬提起內里,腳下踩著水便身法輕盈地上了岸。
眼睛雖受了傷,一時之間無法視物。
沈慕白綁發的玉冠也掉了,頭髮被凍得起了寒霜,濕漉漉地散在臉頰邊,臉色被凍得慘白。
雖看不見,但耳力遠超常人的她瞬間便分辨出那面具人與她一同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她哈出一口寒氣,青筋暴起,閉著眼睛咬牙切齒:「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就不應該留他一口氣,沈慕白陰惻惻地想,在對戰之中還是應該乾脆利落,一擊致命,絕不容許任何人有反擊的機會。
她忍著劇痛,強硬地睜開眼,竟是直接流下淚淚的血淚。
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沈慕白皺著眉頭,抬手便要放出無妄火燒死他。
卻毫無反應。
她當即便明白過來,剛剛的海水確實有問題。
她也沒有太多時間氣惱,眨眼間便收回手,又是結了個印,瘋狂地引出自己體內為數不多的內力。
「禪定訣——」
禪定訣之所以被定義為殺招,就是因為它威力無比強大,卻是十分損耗自身,短時間內不能重複使用。
可沈慕白才不管這些,只要她還沒死,只要她還能戰鬥,她就一定要將所恨之人,盡數誅之。
那面具人像是也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不要命,在極寒之地的北嶼碎心海召出疾風,後果可想而知。
他甚至有點後悔,不該聽「那位」的話摔碎璃光棋帶這個瘋子來這裡。
毀了她就當如何呢,這個女人不會脆弱無助,她只會拉著你玉石俱焚。
沈慕白睜開白霧瀰漫的雙眼,痛覺與寒意交織,身子戰慄到興奮,指尖內里傾瀉,又是一陣毀天滅地般的狂風。
風暴帶起浪潮,捲起了一陣徹骨極寒的海嘯。
沈慕白絲毫不懼,口中還在輕輕地呢喃:「風過無痕。」
四個字輕輕落下,卻引發出恐怖的後果,碎心海雖說不大,卻也是一片小小的海,海水被風暴捲起,狠狠地拍下,將小小的島嶼都淹沒,更是淹沒了他們。
沈慕白不顧碎心海水切割眼睛的劇痛,在水底掃視著那人的影子。追蹤到后,奮力游去,掐住那人的喉嚨便將他帶上了岸。
「咳咳咳……」
面具男在她手下劇烈的咳嗽,海水灌進他體內,將五臟六腑都划傷,如今每一聲咳嗽都帶出濃血。
沈慕白靜靜地讓他咳,等他痛苦的聲音小一些,身子開始平復下來后,又按著他的頭將他摁進海水中。
碎心海那樣冷,對肉身腐蝕又那樣強,如今臉部被按進海水之中,簡直是無法忍受的折磨。
像是感知不到人在自己手中拚命掙扎,沈慕白聲音淡淡:「我認出你的聲音了。」
身下人動作一滯,便聽得沈慕白冷笑說道:「你是幽冥千秋墓中的那個將軍,是不是?」
雙眼被廢,沈慕白閉著眼睛,卻仍是敏銳地從咳嗽聲中辨別出了來人。
重宇沒想到她如此機敏,還未等他反應,便又聽得沈慕白在自言自語。
「可你被我師父一劍劈成兩半了呀,怎麼,天道將你復活,讓你跟他裡應外合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