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殺心
「你能確定她沒問題?」
二人一進屋任玉泉便迫不及待地追問,見他這般玄華淡淡皺眉,一揮手設下了重重疊疊的結界。
「我說了一切都會順利,」玄華的聲色極冷,像是很不耐煩,「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質疑本尊?」
任玉泉神情急切:「今日她定是神魂出體,去了我那禁地,萬一被她看出什麼端倪一切就都毀了!」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玄華面前大喊大叫,此話一出他立刻被玄華的靈氣掃開,撞在了精緻的琉璃屏風上摔倒在地,碎片划傷他的臉。
「我說了,」玄華站在陰影中,高高仰視著他,眼底不屑輕視溢出,一字一頓,「一切順利。」
沈慕白並無受傷痕迹,靈脈損傷也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玄華的耐心到了極點,便不願再與他啰嗦。
直接一道飽含冰霜的靈氣將任玉泉擊飛出去,懶得與他爭執。
房門毫不拖泥帶水地在任玉泉面前關上,徒留下狼狽地跌在地上喘息的他,陰惻惻地望著那道緊閉的門。
如此目中無人,若非計劃中也有他的一環,他倒真想看看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玄華,從神壇跌落是個什麼絕妙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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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任玉泉。」
唐司珏聞言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點頭:「好,我幫你。」
穩定情緒的沈慕白歪頭望了他一眼:「你不問理由?」
「不需要理由,你要殺誰,我便幫你殺。」
沈慕白聽了兀自笑了一會,笑倒在唐司珏肩上,眼帶淚花。
「有時候覺得你聖母心泛濫,誰都要救。現在你說這話,又覺得你處事過於隨性了。」
「我不是隨性,」唐司珏望著她的眼睛,「我是處事隨你。」
「我雖將世間昌盛看得重要,但你更為重要些。」
方才還能調笑兩句的沈慕白是徹底被他說得沒了聲,她牙齒咬了咬唇瓣,有些羞赧,眼睛左右亂晃,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但唐司珏也不需要她接話,她只需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靠著自己,便已經足夠讓他歡喜的了。
二人靜默地相處了一會,沈慕白喜歡這種氛圍,不會有人追問她究竟在為何事煩憂,不會好奇她為何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會要求她該成為什麼樣的人。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所有事都以沈慕白舒心的來。
「我不知有沒有跟你說過,在仙都療傷時,我總是反反覆復地做著噩夢。」
沈慕白靠在唐司珏肩上,眼神渺遠,聲音淺淡。
「有人要殺我,我無論如何都逃離不了那片潮濕的竹林。就像是一個詛咒將我困在了那裡,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殺死。」
這個夢魘實在是困擾了她許久,就算如今她很久沒再夢見過,但凡想起那片泛著水霧的竹林,仍叫她渾身僵硬,冷汗涔涔。
「我那日去了任玉泉的禁地,還沒靠近我就看到了許多遊魂……」
察覺到身下的人在顫抖,唐司珏抱緊她細聲道:「你體內有了神魂碎片,神明之魂自然是能看到些尋常修士看不見的東西。」
沈慕白在他的聲音又慢慢冷靜下來:「我聽見它們稱呼那股異香為『九瓣紫幽花』,它們拚死護住我,沒讓我受到花香的侵蝕,我看見,那禁地之中,是片竹林。」
縱使她說話顛三倒四,唐司珏還是抓住了重點。
「那個要殺你的黑衣人,是任玉泉?」
「我不知道,我覺得不太像。」雖鎮妖劍在他手,但沈慕白仍心懷存疑,「但這事也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唐司珏點點頭:「那便找個機會,如若他不肯說出事情,便將他殺了吧。」
沈慕白知道他翻閱完了琳琅書庫的藏書,修仙界的事應當沒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就問他:「你知道九瓣紫幽花是什麼東西嗎?」
「九瓣紫幽花生於蠻荒鬼哭林,花香奇異,花粉具備迷幻敵人使之渾身無力,混亂理智,用量大的話可以清除,甚至是替換人的記憶。」
沈慕白聽了也沒什麼可驚訝了:「是了,就是這個,沐師叔說我神識受傷本該不會損害記憶,還有曲奉如記憶的缺失,看來都是這花的原因。」
提到沐屏,沈慕白恍惚了些,又道:「任玉泉背後,一定還有更為強大之人,沐師叔當年可能就是看出了端倪想告訴我,才遭到毒手的。」
「雲仙學會聽學結束后所有學員都會前去古拙秘境修行,那裡面壓制靈力,未到規定時間秘境完全封死,秘境內無論發生了什麼外界都不會知曉。」
唐司珏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畢竟他是匯靈山莊的少莊主,等到進入古拙秘境后,就在那裡解決吧。」
古拙秘境是修仙界共有的一處隔絕時空的秘境,聽聞是師祖靈始天尊從六界之外的蠻荒割裂出來,專門用作弟子修行的地方,後來成為了雲仙學會最後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