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抽離真靈
「姮，妖王真靈被抽離以後，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面對著周圍勢力投來虎視眈眈的目光，秦陽不安的詢問著姮。
「會……不過不用太擔心。」
短暫的沉默，姮認真道:「妖王真靈對我來說，是給我補充魂靈的養料，吞噬牠們，我才會脫離虛弱，從沉眠中醒來。所以一旦牠們被抽離，我就會重新恢復虛弱而沉眠下去。」
「但在煉化了赤炎龍涎草以後，我殘缺的魂靈得到補充，自身已經不再處於虛弱狀態。所以，妖王真靈對我的重要性，已經大不如前。」
「所以現在被抽離，對我依舊存在影響，但比起在煉化赤炎龍涎草之前，則要輕鬆許多。」
沒太大的影響就好……
秦陽舒了口氣，這樣的話，他就不存在什麼心理負擔了。
「妖王真靈抽離出去，對我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但對你的影響，卻是極大的。」
姮解釋道:「雖然牠們並不是你的祭靈，也沒資格做你的祭靈。但牠們的真靈終究是跟你的魂靈徹底交融了的。」
「所以一旦被抽離，你的魂靈也會千瘡百孔，支離破碎。這樣的話，你就得魂飛魄散，沒法再活下去。」
所以……神秘寶鼎雖然是我的祭靈，但它自身是不具備給我開靈的能力的？
秦陽從姮的解釋中，突然領會了神秘寶鼎的作用。
它似乎能夠煉化萬物真靈，為自己帶來祭靈賜福的妙用。
它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轉化器？
這也可以合理解釋，為何神秘寶鼎早已寄居自己識海多年，卻始終無法讓自己開靈修鍊的原因。
「那個叫素雪的女人，承諾會護住我的魂靈不散。」秦陽寬慰道。
儘管將自己的生死交給別人掌控並不是什麼好事，但誰讓自己現在別無選擇？
總不能放棄雅姐，不顧她的生死。
這可是世界上僅剩的，唯一的堅持關愛維護自己的人。
「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幹涉。」
姮輕聲一笑，並沒有勸阻。
「鄉巴佬，你還在猶豫什麼？」
在秦陽心情大定時，閆家陣營內，閆勝傑氣焰囂張的沖他輕斥起來。
王八蛋，如果有機會，自己早晚弄死他。
秦陽漠然地掃了閆勝傑一眼，對這個飛揚跋扈的閆家子厭惡至極。
「閆家捕獲的守護凶妖的真靈盡皆在此。」
閆家二爺取出來一隻綉著錦繡圖案的絲綢布袋，凝視著秦陽示意道:「現如今就差你的兩隻。」
隨著閆家二爺主動交出閆家捕獲的妖王真靈，周圍靈墟勢力的人紛紛看向了秦陽。
沒有人開口，但卻眼神熱切，催促之意不言而喻。
如果自己現在逃跑，這些外來人一定會將自己和雅姐碎屍萬段，剝皮抽筋解恨吧？
秦陽嗤笑了聲，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飄渺宮隊伍。
「秦陽……」
秦雅見狀，潸然淚下。
此時此刻，她已然悔悟，自己的到來，有些多餘。
若非她私自追來，秦陽也不會被這些外來人脅迫。
但對她的哭泣，沒人對她表露出憐憫。
眾人的目光，全都凝結在秦陽的身上，飽含熱切與期待。
「等一下！」
眼看著閆家二爺就要上前，將秦陽拿下時，素雪的制止聲傳了過來。
唰！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素雪。
素雪一襲白裙，走出縹緲宮隊伍，環顧著靈墟與閆家的人，輕聲道：「諸位前輩，晚輩之前有言在先，若是這位道友願意主動交出妖王真靈，縹緲宮便保他不死。」
「晚輩承諾在前，縹緲宮信譽在後。因此，晚輩以為，抽離妖王真靈之事，晚輩懇請諸位前輩，交予余婆可否？」
余婆，便是縹緲宮這次跟來的護法，專門保護素雪的老嫗。
風雨樓、天王洞、萬獸宮的護法，以及閆家二爺，閆勝傑的父親，彼此對視一眼，皆都微微沉默。
三大靈墟的護法倒是沒有意見，只要造化能夠開啟，誰剝離妖王真靈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
但閆家卻是頗有微詞！
他們還想著趁此機會，弄死秦陽的，以免為閆家留下後患。
「諸位前輩，勿忘之前的條件。」
眼看著三大靈墟護法沉默，素雪再度重提之前開天眼的報酬。
「善！」
三大靈墟護法見狀，紛紛應承下來：「素雪姑娘秉存善良，乃是人族幸事，吾等理當支持。」
「就依素雪姑娘所言。」
「余師姐，請！」
眼看著三大靈墟都不反對，閆家諸人儘管有些不悅，卻也不敢表露異議。
他們可不想被四大靈墟孤立，這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兒。
閆家再無反對，縹緲宮的余婆，便是走了出來。
素雪隨同在余婆身邊，來到了秦陽的面前。
看著面前聖潔無暇，氣質純粹的素雪，秦陽閉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他認命了。
天不容他，他無能為力。
「放心，你不會死的。」
素雪似乎看出了秦陽抱著赴死的決心，語態輕柔的寬慰道。
秦陽沒說話，只是輕輕地睜開眼，重新端詳了眼這個精緻的人兒。
「盤膝坐下，抱元守一，放鬆身心。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在素雪的囑咐下，秦陽就地盤坐下來，陷入了冥想狀態。
素雪和余婆對視一眼，便也盤坐在了秦陽的面前。
「余婆，開始吧！」
隨著素雪的囑咐，余婆有些乾癟的手掌，輕輕地按在了秦陽的頭頂。
緊接著，秦陽便感受到一股拉扯的力量，從余婆掌心爆發，要將他的魂靈生生的拽出去。
「嗡！」
識海中的寶鼎輕輕顫動，似乎很不忍心。
姮的身影佇立在鼎口邊緣，輕輕地顫抖，似乎在極力遏制著什麼。
好一會兒，姮顫抖的身形平息下來，最終化作流光，墜入了鼎內。
「唰！」
姮的身影消失以後，寶鼎圓鼓鼓的腹部烙印的兩道凶妖圖案，迅速脫離寶鼎，鑽出了秦陽的識海。
「出來了！果然出來了！」
「這就是守護凶妖的真靈嗎？」
「看來縹緲宮並沒有徇私……」
古村周圍，傳來了各方勢力的驚呼。
看到妖王真靈真的從秦陽識海抽離出來，不少人都是暗舒了口氣。
而這些驚呼聲，傳入秦陽耳內，卻如催命魔咒。
隨著妖王真靈被剝離出來，他識海開始出現裂痕。
無形無質的魂靈，逐漸支離破碎。
秦陽只覺腦袋都要炸開，像是被人破成了千百瓣一樣。
「啊！」
漸到最後，意識昏沉，秦陽忍不住慘叫起來。
就要這樣死了嗎？
我死了以後，姮會暴露蹤跡，被這些外來人所得嗎？
這些外來人，會真的放過雅姐嗎？
那個天仙般的女子，會信守承諾嗎？
諸多雜念，在秦陽殘碎的識海之中盤旋迴盪。
撕裂的痛，越來越強烈，讓秦陽的意識愈發昏沉，昏厥的眩暈感，迅速襲來。
那個女子該不會食言了吧？
她為什麼還不出手？
「堅持住！」
卻在這時候，一道悅耳的聲音傳入識海。
緊接著，一股凍徹天地的寒意，如同浪潮般洶湧的灌入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