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了他
秦村，祖屋。
這是一棟巨石壘砌的高闊石屋，是秦村內最高、最寬敞的建築。
祖屋內築造著供奉祭靈的祠堂、存放秦村典籍藏品的藏書閣，以及秦村族人商討要事的會堂。
「獃子，這裡面住的便是你們村的祭靈嗎？如果讓我煉化祂的話，我的記憶就會恢復很大一部分呢。」
姮似乎感應到了秦村祭靈，滿懷饞意的聲音響起。
煉化祭靈？
這可真敢想？
秦陽渾身一顫，不敢多想，急忙追著秦雅身邊，隨同著秦連海走進了秦村祖屋會堂。
「小雅，關門！」
剛入會堂，秦連海便囑咐著走在最後的秦雅將會堂大門關上。
爺爺這是怎麼了？
什麼情況需要關門閉戶？
秦雅詫然，與秦陽對視了眼。
稍作遲疑，還是遵循了秦連海的囑咐，將巍峨的巨石築造的大門緩緩關閉。
剎那間，寬敞的祖屋會堂，一片漆黑。
「噼啪！」
但在下一霎那，秦連海隨手一揮，漆黑的會堂四壁間的油脂燈被點燃，綻放出昏黃的光彩，驅散了黑暗。
「爺爺，您怎麼了？」
秦雅扭頭看向秦連海，終於按捺不住疑惑詢問起來。
秦陽也是目光緊張，凝望著老族長。
「秦陽，告訴族長爺爺，你是怎麼開靈的？」
秦連海沒有回答秦雅，而是開門見山，直接詢問起秦陽。
就這？
秦陽一怔，遲疑著該怎麼解釋。
「獃子，不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們喔。」
姮的聲音，帶著幾分忌憚。
不能說嗎？
秦陽對秦雅和秦連海，素來都很信任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都不懂呀？」
姮的身影，在秦陽的識海裡面跳動。
「對呀，秦陽，你怎麼做到的？快快快，給姐姐講講。」
看到秦陽沉默，秦雅也是好奇的追問起來。
秦陽扭頭看了眼秦雅，後者兩眼放光，滿懷期待。
「說來都是運氣……」
沉吟了下，秦陽訕訕道：「我進山的時候，恰巧遇到兩頭猛獸凶妖在廝殺，最終同歸於盡。」
「然後我就追了過去，正巧碰見牠們的真靈離體。再然後，牠們的真靈，就鑽進了我的腦袋裡。就這樣，我就打開了靈感。」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聽從姮的囑託，將姮的存在隱瞞了下來。
並不是信不過秦雅和秦連海，而是他擔心，惹惱了姮。
得罪祭靈，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牠們？
秦連海和秦雅皆都詫然。
「給你開靈的，不止一頭凶妖？」
秦連海蹙眉，神情很是意外。
「嗯！」
秦陽抿嘴點頭。
「能給族長爺爺看看，是什麼凶妖嗎？」
秦連海試探著詢問。
他有預感，給秦陽開靈的凶妖不簡單。
否則，祭靈沒理由無故預警。
「可以的！」
秦陽沒有拒絕，當即在姮的幫助下，將巨猿和巨鳥的真靈，召喚了出來。
「吼！」
「唳！」
剎那間，狂暴的吼嘯，與尖銳的唳鳴，充斥會堂。
兩頭齊人高的凶妖幻影，飄懸在秦陽背後。
兩股凶戾的氣息，迅速擴散，讓得會堂的氛圍，都是壓抑了起來。
「哇噢！」
秦雅目睹，情不自禁的驚呼失聲。
竟然有人同時獲得兩尊祭靈的賜福？
「紫羽雷雕？深山暴猿？」
秦連海一眼認出了兩頭凶妖的來歷，剎那間也是大吃一驚。
這可是傳聞中的那兩頭王級凶妖啊……
果然！
大荒變天了……
秦連海神情肅然起來，揮揮手，示意秦陽將祭靈收了回去。
「秦陽，這段時間，就好好地待在村裡，哪裡也不要去。更不要在其他任何人面前，再展露你的祭靈。」
秦連海肅然囑咐，神情一片凝重。
「族長爺爺，為什麼？」
秦陽詫異，秦連海前後的態度，好奇怪。
「是呀！爺爺，秦陽的祭靈，有什麼問題嗎？」
秦雅也是不解。
「該你們知道的，你們早晚會自己知道。」
秦連海淡然搖頭：「時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這……
秦陽和秦雅對視一眼，狐疑著離開了祖屋。
「殺了他！」
而在秦陽和秦雅離開以後，祖屋祠堂內，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了會堂。
秦連海身軀一緊，扭頭看向祠堂方向。
在那方向，虛空扭曲，一頭蛟龍浮現出來。
蛟龍渾身布滿藍色鱗片，頭生獨角，腹生雙爪，身影凝鍊宛如實質，散發著令人惶恐的威壓。
這是秦村的祭靈，一頭強橫的河蛟。
「他是秦村的族人。」
秦連海蹙眉，凝視著這頭蛟龍解釋道。
「他的身上，孕育不詳。他會為人族，帶來災禍。」
蛟龍那顆猙獰的龍頭間，唇齒張合，口吐人言。
秦連海沉默。
「他若不死，人族將會天翻地覆。」
蛟龍也沒強迫，只是告誡了聲，龐大的身影，便是縮回了祠堂，消失無蹤。
……
「秦陽，姐姐果然沒有看錯人！」
離開祖屋的秦雅，絲毫也沒避諱秦陽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邋遢樣子，躍上秦陽的後背，抱著秦陽的脖子笑道：「姐姐就知道，你一定可以開靈的。」
得意開懷的樣子，比秦陽本人都還激動。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秦陽的臉頰，泛起了紅霞。
當年的小丫頭，如今長大了呢……
「從你五年前，在叢林蒼狼的嘴邊救下姐姐開始，姐姐就知道。」
秦雅嘻嘻一笑，神情間說不出的驕傲。
妖王級別的祭靈，比秦村的祭靈都還厲害呢。
而且還是兩頭……
聽著秦雅提起往事，秦陽也不禁莞爾失笑。
五年前，他們都剛剛經歷過祭靈賜福。
初入修鍊之路的秦雅，按捺不住貪玩的性子，夥同村裡的其他小夥伴偷溜出村玩耍。
結果遭到了叢林蒼狼的襲擊，那可是相當於人族淬血境修鍊者的猛獸。
其他小夥伴全都嚇得落荒而逃，唯獨性子柔弱的秦雅落在了後面，被叢林蒼狼追上。
眼看著就要葬身狼腹的時候，在附近偷偷鍛煉體魄，妄圖尋求他法修鍊的秦陽聽到了她的哭聲，匆匆趕來。
在危急關頭，縱身撲翻了叢林蒼狼，將秦雅救了下來。
那時候的秦陽體魄瘦弱，也根本不是叢林蒼狼的對手。
但幸虧秦陽性子果敢，與叢林蒼狼周旋，拖延了時間，等到了族中長輩趕來。
那一次，秦陽落下滿身傷，差點死掉。
秦雅便對他刮目相看，從此對他頗多照顧。
也是那一次，性子柔弱的秦雅，一改往常，逐漸成為了女漢子。
當初拋棄她獨自逃命的小夥伴，後來全都被她挨個揍了一遍。
直到現在，都活在她的凶威之下。
「英雄救美的感覺，一定很舒服吧？」
姮調侃的聲音，在秦陽腦海里傳來。
秦陽的臉色，頓時窘迫起來，急忙壓下了腦中回憶。
「雅姐，淬血境以後，又怎麼修鍊呢？」
初入修鍊之路，秦陽請教著修鍊事宜。
他對修鍊的了解，大多數都是從秦雅口中得知的。
偌大秦村，樂意告訴他這些的人，並不多。
「淬血以後，就是凝氣啦……」
秦雅不假思索的道：「先放姐姐下來，姐姐慢慢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