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大家好,我叫……雖然很不想說出口,但這件事情無法否認,我叫趙嬌嬌。
剛被所謂的JJ大神扔到這裡,冷風嗖嗖吹,我的面前只有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氣氛異常得安靜,腳邊還沾染著對方的鮮血。
實不相瞞,即使在文里我可以把屍體寫的得心應手,也為了查資料搜過不少打馬賽克的獵.奇圖片,然而真正見到實物后還是忍不住癱坐在地上,胃裡一陣翻湧,想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對方胸口中了幾槍,黑洞洞的彈口流出來的血液還未乾涸,下顎全毀,面部已經無法識別出樣貌。
感覺自己被騙了是怎麼回事?說好的不起眼身份,結果一上來莫名變成殺人兇手!
原因無他,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緊握的槍.支,只感覺整個人兩眼一抹黑。
啊,等一下,腦子裡回想起什麼,我重新抬頭看那具屍體,雖然真的很不願意再去看第二遍,但根據剛才所觀察的死亡特徵——
我哆嗦著雙腿,湊過去認真數起對方胸口的中彈次數,一、二、三……嗯,再來一遍,一、二……
就在即將數到第三個彈孔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八尋?何をしているのですか,死體を処分しました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雙手一激靈,手.槍沒拿穩「啪」得一聲掉在屍體身上,我沒有拔腿就跑,而是咽了咽口水,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戰戰兢兢轉回頭,身後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年輕小哥。
他的懷裡捧著根長長的水管,這位小哥簡直讓人毫無印象,至少我認識的動漫角色里沒有一位長著如此平凡的大眾臉。
「どうしたの?」小哥……倒不如說大眾臉少年已經走到了旁邊,蹲下身看了眼我掉在屍體上的槍.支,像是在隨口提什麼似的語氣:「ああ、あなたの手の銃は死體から捜索されたのでしょう。」
你誰啊!
拜託,他說的話怎麼聽怎麼不像中文,我一邊綳著表情不讓自己露出驚慌呆愣的神色,一邊一頭霧水地聽對方嘰里呱啦說些聽不懂的句子。
竟然是日語。
不,我當然知道他該說日語,畢竟神秘音說過接下來會穿進動漫世界,但,竟然沒有翻譯機制!
正常的穿越不都是自帶聽懂技能嗎,為什麼我雲里霧裡啊??
心裡苦憋的我只想到神秘音咒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沒有任何金手指,生活全靠自己。
真他媽操淡。
……算了,拜從小到大看過十多年的動漫經驗所賜,我其實稍微會一點半吊子日語,至少身旁這大眾臉少年剛剛說得一小部分我都聽懂了,他語速意外得有些慢,吐字聽起來很清晰。
奇了個怪,聽說日本人說話基本都嘰里咕嚕的才對。
總之對方大概就是問我在幹什麼,以及剛才沒拿穩掉下去的這把槍,好像是從屍體身上搜來的。
應該是搜吧,剛才好像聽到了「搜」的字眼。
「八尋?感覺你有點奇怪。(這句話我聽懂了)」
面前的少年再次開口,他似乎把搜索屍體當成我身體緊繃的鍋了,站起身一臉無奈地把水管塞到我懷裡:「好吧好吧,あなたが死體を処理するのが苦手だと知っています,交換すればいいですよね下?」
(備註:我知道你不擅長處理屍體的工作,我們交換就行了吧?)
他又在說什麼鬼東西?
後面這兩句太長了根本聽不懂啊!
隱約只聽清「不擅長」「死體」「交換」等字眼,我表情十分正常地抱著水管蹲在少年身旁,內心都快慌成撒哈拉大沙漠了。
不知道他想要交換什麼,應該是指手裡的水管,我心情亂七八糟地順著這根水管往後看了看,原來水管有連在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大卡車上。
回個頭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功夫,身旁的少年似乎已經處理好屍體,直接撿起腳邊的袋子,把那東西套進一個大麻袋裡抗在肩上:「好啦,八尋。早く掃除しなさい。」(備註:快點清理吧。)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耳朵率先被「雅嘿嘍」這個詞吸引,好熟悉的發音,他已經重複三次了。
我不傻,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對我的某種稱呼。
聽起來應該是個日本的姓氏,我下意識動用自己那聰明絕頂的腦瓜搜索了一下曾看過的全部動漫,在過了一遍《妹之空》《地縛少年切子君》后,終於從那渺小的腦容量里找到「雅嘿嘍」這個辭彙。
翻譯成中文好像是,八尋。
表面綳得認真,內心好不容易搞清楚自己姓氏的我喜極而泣,而少年似乎還在那邊叮囑什麼的樣子:「血液と痕跡をきれいにしたことを覚えています,掃除を始めましょう。」
(備註:記得把血液和痕迹都清理乾淨點。)
我哪知道他又在bb什麼,大眾臉已經扛著麻袋往黑卡車的方向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抱怨起來:
「很麻煩對吧?聽說這次事件什麼玩意什麼玩意,這個叛徒什麼玩意什麼玩意秘密,大家需要什麼玩意屍體什麼玩意,不能讓警察發現。」
「加油吧,八尋。」
師傅您不要念了師傅!天書彷彿在耳邊嗡嗡作響,最後一句只聽懂了個乾巴爹,我對這傢伙感到非常的心累,通過之前的對話,已經能連蒙帶猜出對方是想讓我清理痕迹。
剛才說的交換,大概就是交換工作,其中一個人在這邊負責處理屍體,而另一個人負責清理血啊腳印啊什麼的,兩個人的任務對換,所以他才會把水管交給我。
我感覺自己真的被騙了,說好的不起眼小身份,怎麼現在聽起來像個黑手黨小底層啊!救命,我以後不寫瑪麗蘇文了還不行嗎,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啊抱歉。」心裡不停懺悔的聲音似乎打動了好搭檔,身前的大眾臉少年突然停住叭叭,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回身:
「語速一不小心又說得太快了,你聽清沒?」
嗯?
我正打算扭水管的動作頓住,內心不太確定自己是否理解錯誤地抬起頭。
「八尋你的日語還沒學完吧?」大麻袋已經被少年扔到卡車的巨大后箱裡面了,他一臉我理解地走回來拍拍我的肩膀,語速說得很慢很清晰:「畢竟你才剛加入這裡沒多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中國人誒。」
我覺得自己此時的內心可能非常面目猙獰,大哥你剛摸完屍體啊!你撓自己頭就算了你還摸我肩膀,吔屎啦你!
但是不論如何,心裡總算有顆不確定的大石頭落地了。
聽這小哥的語氣,自己語言不通這方面看來不用擔心露餡,同時交流稀少也就體現不出說話語氣上的太大變化,說到底那我之前為什麼還緊張兮兮啊。
怪不得神秘音說我會穿一個符合我的身份,原來直接把我弄成語言不通的華夏人了,還跑日本來當不起眼的黑手黨炮灰,這哪裡是讓我學會主角穿越的正確方式,這明顯是讓我當場去世。
算了,不管怎麼說,沒有改變國籍使我的內心好受了一些………才怪!至此,我已經在內心懺悔七八百遍了,我發誓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tm寫雷文,好想回去啊我大哭。
然而嚶嚶嚶沒有什麼卵用,無論我在內心怎麼哭泣,手裡莫名其妙的工作也要做完。
雖然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清理痕迹,怎麼辦,拿水沖一下就可以了吧?
又不能去問那個大眾臉少年,我感覺自己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