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六章
葉歧卓帶著一行人逃離了天玄宗后,藏匿到一片山林中。
白潔對這位父親極為生疏,從昏迷中醒來后,便離他大老遠的,坐在看不到他的位置發著呆。
雲韻依然昏迷著。
白然被顧漸玄重傷,入定調了半晌的息,才有些精神。
此刻,他看向葉歧卓:「還算是個男人,知曉來救自己的親骨肉。」
葉歧卓目光一直都在昏迷中雲韻的身上:「這些年你們阻止我見白潔,阻止我認這個孩子,我本心灰意冷,不想管他,任憑他生死。」
說到此,他嘆了一口氣:「可到底血濃於水,我豈能見死不救。」
白然「哼」笑了一聲:「說的好聽,但你那點小心思,也瞞不得我。顧漸玄已經容不得你,你在逃離之前何不將自己的親骨肉救下,多少都是有個依靠,你的那些屬下,對你沒有忠心的,怕是在你危難時刻,不火上澆油,捅你一刀就是好的了。」
聞聽他的話,葉歧卓看了一眼在遠處歇腳的幾名屬下。
白然說的沒錯,現下他們已經各懷心思了。
葉歧卓收回視線,問向白然:「你有何打算?」
白然嘆了一口氣:「能有什麼打算,我們與顧漸玄那小兒實力相差甚遠,只能暫時躲避著他。」
說著,白然想起了白泠,人變得傷感起來,但馬上被怨憤代替,他眼底猩紅,起身便朝著雲韻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陣疼痛襲來,雲韻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人本能的護住了頭皮。
原來是白然扯著他的頭髮,托著他向著不遠處的一條河走去。
「是你害死了我泠兒,我要為他報仇。」
白然整個人都被仇恨的陰霾籠罩,扯著雲韻的頭髮,一把就將雲韻按在了河水中。
「啪嗒」一聲,顧漸玄手中的茶盞沒拿穩,落在地上,脆弱不堪一擊的琉璃茶杯碎了一地。
顧漸玄靜靜的望著腳邊被摔碎的琉璃失神片刻,旋即黑袍拖地,他俯下身去撿破碎的琉璃,指尖陡然傳來刺痛,是被鋒利的琉璃劃破,轉瞬便泌出血珠來。
只是一點點的傷,便會感覺到刺痛,那麼這些年師尊被他傷害的不知有多痛,多傷心……
「師尊,徒兒對不起你!」
顧漸玄頹廢坐在了地上,無力的靠著椅子,肩膀顫抖,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顧漸玄踉蹌起身,鼻子有溫熱流淌下來,轉瞬一滴血滴在了手上。
顧漸玄垂眸望著手上殷紅的血,微微顰起眉,幾息后他抬手摸上眼角流出的溫熱,也是刺目的殷紅色。
「魂靈反噬越發嚴重了!」顧漸玄喃喃:「我的日子不多了。」
要儘快將師尊救回來。
顧漸玄已經派出大量人去追尋白然。
他也會儘快出去找尋雲韻。
顧漸玄將臉上的血擦凈,起步離開了昔日雲韻住的房間。
小蟲兒的性命雖然在宮司野靈力的養護下保住了,但卻因為重傷,一直處在昏死狀態,讓醫修們也束手無策。
宮司野俊為昏迷中的小蟲兒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又為小蟲兒擦拭著染上血漬的蒼白小手。
顧漸玄走進了房間,望著臉色近乎透明,毫無意識的小蟲兒。
宮司野俊將手中染上小蟲兒血的方帕浸在水盆中清洗:「你真不配做父親,不,你什麼都不配,你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給他們無盡的苦楚。」
顧漸玄沉默的不做言,他來到小蟲兒近前,抬手想去摸摸小蟲兒蒼白的已經失去生機的小臉,卻被宮司野俊阻止:「我都說了你什麼都不配的。」
他說著,將小蟲兒抱在了懷中,起身要離開。
見此,顧漸玄忙問道:「你要帶小蟲兒做什麼去?」
「去蓬萊。」宮司野俊道:「聽聞神醫望語在蓬萊。」
言畢,宮司野俊抱著小蟲兒離開了房間。
「望語在蓬萊?」顧漸玄蹙眉,不知在想著什麼。
幾息后,他收回思緒去了雲璣的房間。
他一開門,一個茶壺便砸了過來。
顧漸玄一閃身,躲了過去,氣鬱的望向雲璣:「本座到底是你父親,你如此,是大逆不道。」
雲璣眸色冷毅的瞪著顧漸玄:「我非但從未將你當成父親,還把你當成了仇人,你毫無人性的折磨傷害我的爹爹,間接的害了璇璣伯伯,我的耳朵也被你打聾了一隻。」
說到此,雲璣眼角通紅,質問顧漸玄道:「敢問你這樣的人,配為人父嗎?」
顧漸玄沉默不語,不去回答雲璣的問題,他也沒法去回答雲璣的問題,因為他的確不配做父親。
見他不語,雲璣嘲諷的一笑,旋即拿起長劍便向著門外走去,被顧漸玄抬手阻止,他道:「你好生的在這裡待著。」
「我要去救爹爹。」雲璣激憤的說道:「我做不到像你這般冷血,縱使付出生命,我也要將父親救回來。」
「莽夫。」顧漸玄一臉嚴肅,教訓雲璣道:「以你的修為根本無法救出你爹爹,怕是連你爹爹的面還未見到,就會被白然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