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莫虛白狠狠皺眉。
即便鳳汐還未入師門,好歹她有拜師意向,更何況,師父踏入修真界比他們早太多,拋開師門只談輩分,師父也是大前輩。
直呼師父名諱……
莫虛白拔劍,「大逆不道!」
雲修竹估摸著莫虛白只是想找機會揍她而已。
雲修竹開口便是重點:「師父可曾見過鳳姑娘?」
饒是謝雲淵,在鳳天天一句「謝雲淵驢我」后,也有些無語。
可當師父的就是當師父的,沒點面癱技能在身上,怎麼管一群潑猴似的徒弟。
玄衣男人淡淡說道:「我與此女山下曾有一面之緣,她似有意等在那裡,方一見我,便拜我為師。」
莫虛白拿著劍,咄咄逼人:「那她還這麼大逆不道!」
雲修竹覷他:「你剛來的時候,直呼師父名諱的事,還干少了?」
「我……!」莫虛白臉蛋微紅,他環顧四周,這深山老林里,除了洞窟里的,也就他們師徒三人,沒有外人在場,就談不上什麼丟臉不丟臉。莫虛白這才小聲說道:「師兄,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
「她拜我為師,我便讓她上山。」謝雲淵繼續說道,「難道……」
一說到這裡,他不禁捂嘴沉思,莫非她以為他口中的「上山」,只是上山而已,沒有入門測試,這才在睡夢中怨他?
思及此,謝雲淵深深地看了一眼畫面中的少女。
他萬萬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天真之人……
「師父?」雲修竹輕喚了一聲。
謝雲淵這才把思緒拉回來,他並未解釋,只是接著道:「她身上有些蹊蹺。」
雲修竹他們早已習慣謝雲淵忽然的沉默,和無事發生般地繼續,他們也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聽。
「她天生九天仙骨,天資極強卻修為平平,金丹似自毀過,身上還殘留有追魂令的痕迹,只是追魂令隱去了痕迹,若不是刻意檢查,恐怕很難查到。」
頓時,雲修竹和莫虛白都變了臉色。
謝雲淵口中的「追魂令」,他們都曾經歷過。
所謂追魂令,其實就是追蹤法術的一種,它更難察覺,更難矇騙,也更不好消除。
這種追蹤法術,算不得稀奇。
不少門派為了保護下山的弟子,經常會在弟子們身上下追魂令,以此尋找他們的蹤跡。
只是當它出現在一個被人趕出師門的修者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雲修竹和莫虛白對視了一眼。
雲修竹說道:「說不定是她的個人恩怨呢?」
謝雲淵注視著畫面中呼呼大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年輕女子,他漆黑如夜的雙眸,透不出什麼情緒,卻也正因如此,配上他絕倫的側臉,竟有絲寬恕眾生的悲憫感。
謝雲淵喃喃:「希望如此。」
反手,衣袖翻飛,暗香浮動,面前的畫面同雲朵一起消失。
謝雲淵對他們說道:「修竹、虛白,你們在此繼續觀察。我下山一趟。」
說罷,他並未召喚應龍,而是低調地御劍下山。
剛走出不到五米,雲修竹擔憂地開口:「師父。」
謝雲淵停住,卻並未回頭,玄衣男人立在劍尖,身形瘦削又挺拔。
「還有何事?」
雲修竹輕咳幾聲。
「有話直說,莫要浪費為師時間。」
雲修竹還是扭捏了片刻,莫虛白是個急性子,他說道:「師父,你方向反了。」
謝雲淵:「……」
莫虛白:「您這個方向,是上山的。要是下山,您得調個方向……誒對,往這邊。」
這下子,高冷背影的謝雲淵,終於調轉了個方向。
他臉上似起因不明的淡淡粉紅,謝雲淵收在袖中的手往下一甩。
「為師知道。」
人便順著這股風,向山下飛去。
山洞內。
鳳天天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醉」靈氣是一方面,她的身體在自動休養,又是一方面。
講真自裁金丹可不是表面上那麼容易的事。
她當時是急於脫身,沒有辦法。
這就好比,要麼斷條胳膊要麼就地陣亡,兩相比較,當然斷條胳膊輕一些。
可放在全須全尾的人眼中,斷條胳膊已經是重傷了。
鳳天天自裁金丹,就好比自斷手臂。
她從趕路,到上山,再到群體鬥毆,都是拖著「一條斷臂」上場的,雖然等正道魁首的時候她休息了會,可不久后還是被方尚翎揍得夠嗆呀。
現在靈氣有,時間有,她不養傷,那真當她是傻子啊?
總之兩天兩夜的長覺過去,鳳天天是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別說痛了,要她去大鬧天宮下海捉龍,那都是一碟小菜,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