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許易安整理好仙女變夜叉的絕望心情,他盤腿坐在地上,雖然面容枯槁,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許大兄弟平淡且快語速地說道:「我在意識朦朧間叫你仙女,並不代表你真的是仙女,抑或是抹消你的功績。這裡的仙女,是一種代指,指的是善良、美好、樂於助人、大公無私等等優良品質的集合體。所以我的本意,只是想誇讚你,這是我對於救命恩人的道謝,同樣也是我意識模糊間最本能的……」
許易安逼逼叨叨著,和在山下時一個德行。
之前有方尚翎和他師妹,在戰鬥前感春悲秋編一本言情小說,後有許大兄弟逼逼賴賴寫起了小作文。
鳳天天不禁懷疑,這群修仙者,修的不是仙,是語文小課堂吧?
而她這個人,簡單直接。
這句話的意思是,能簡簡單單用動手處理的事,她絕不逼逼賴賴。
於是鳳天天抬手要打,「再說就揍你!」
許易安:「……」
青衣大兄弟識時務為俊傑,立刻閉嘴了。
但你要話癆閉嘴,比要拉肚子的人強忍更難。
安靜不到幾秒,許易安:「不識好人……好了好了我閉嘴!」
沒錯,鳳天天狠狠又抽了他一大嘴巴子。
這下,許易安捂著紅腫的雙頰,幽怨地坐在地上,時不時瞅兩眼鳳天天,小媳婦本性盡顯。
好在,讓許易安憋屈著不能碎碎念的時光,不一會就過去了。
鈴聲響起,第三場測試結束,兩人從這山洞裡平安無事地走出去,便合格了。
鳳天天裝模作樣地回到了自己的洞窟,並從她那邊走出來。
鳳天天和許易安在岔路口碰面,一同往外走,在洞口,果然碰到了抱臂仰頭用鼻子看人的莫虛白。
莫虛白一見鳳天天出來,他拔劍便向鳳天天。
「如此張狂,我倒要看看,我和你誰比較厲害。」莫虛白怒意滿滿。
鳳天天卻覺察出,這似有狂躁症的少年,明顯沒有之前狂躁。
看來是山間的冷風,把他腦子吹清醒了一點吧?
鳳天天雖然專治不服一萬年,可她估摸著,莫虛白現在段位比她高,下克上不是她專精的課題,主要是,太費事。
於是她想了想,說道:「三日前,雲師兄說了,若我和易安師弟能完成第三輪測試,他便要改口稱呼我們為師弟師妹了。我看雲師兄為人真誠不會騙人的樣子,那我充分相信這是最後一場測試。」
「現在我們通過了,那代表我們能入門了。既然如此,師兄弟間,情比手足,虛白師兄,你確定要和我們手足相殘嗎?」
鳳天天這一段話,語速雖快,但邏輯完整發音也清楚。
她的話比莫虛白的劍更快,一下子鑽進他的耳朵里。
蒙眼的少年,耳朵動了動。
「你叫我什麼?」
「為什麼我是師弟?!」
他和許易安同時說道。
因為聲音混雜在了一起,聽不清,於是兩人又重複了一遍。
「你叫我什麼?」
「為什麼我是師弟?!」
好巧不巧,兩人默契很足,又是同時發聲。
莫虛白皺眉皺得繃帶都擠在一起了,他舉劍指向許易安:「你閉嘴,師兄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旋即,他又一次問道:「你叫我什麼?」
鳳天天心裡已經樂不可支。
沒想到啊沒想到,好搞定啊真好搞定。
她面上故作天真,睜大眼,微笑,歪頭,眨巴眼來一套。
「師——兄——!」略帶夾子音,嗲中帶著崇敬。
莫虛白輕咳,繃帶下的冷白皮微紅,「再、再說一次。」
「虛白師兄!」
莫虛白昂首、挺胸,自豪到無以言表。
「沒錯,現在我就是師兄了。」
終於,等了十年,不,起碼二十年,他終於不是師門最小,最受欺壓的那個了……
許易安:「虧你剛剛還喊打喊殺的,現在一句師兄就搞定……」
「住嘴!」莫虛白一劍掃破了他胸口衣服,以示威脅。
許易安:「…………」
青衣大兄弟看看自己破爛的衣服,再看看因一句師兄而高興的莫虛白,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鳳天天……
許易安抱頭痛哭:「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身為師弟,受點委屈也是職責之一。」莫虛白收了劍,那舒展自信的模樣,像一隻閑庭信步的公雞,恨不得在全身上下掛滿「我是師兄」的字元。
「更何況,身為師兄的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莫虛白說著,擺頭,甩了一把烏黑亮麗頭髮,「剛才要不是我在關鍵時刻扔進去一顆保心丸,師弟你的小命還能保住么?」
他話音剛落,只見鳳天天和許易安歪頭,二臉迷惑。
「保心丸啊,他理智盡喪,意識薄弱,不吃一顆保心丸怎麼可能全須全尾地出來?」
許易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鳳天天。
「我發瘋的時候,她先一拳頭把我打暈。然後……」
鳳天天:「然後我靠給他輸送靈氣,他就醒了啊。什麼保心丸,見都沒見過。」
莫虛白:「!」
鳳天天和許易安無辜眨眼。
莫虛白:「!!!」
然後這位少年象徵怒氣的劍再次出鞘了。
莫虛白:「你們兩個敗家子!快隨我一起進去找!!!這可要賣至少一千塊靈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