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手中，只有刀
第51章手中，只有刀
賀常和很自然的將瓷器上升到整個古董這個大範圍中，把林躍能撿到和瓷器八竿子打不著的青銅器的漏也歸功於自己的教導。
常泰驚喜的看著眼前的寒月刻刀哪有時間理會自吹自擂的賀常和。
良久，常泰才送最初的震驚中更清醒過來，向林躍問道：「這把刻刀叫什麼？」
「寒月，這個名字是我取的，因為刻刀一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月』字。」
「寒月？」
常泰聞言全身一震，急忙翻過寒月刻刀的一側望去，果然有一個小小的篆體「月」字。看到這個小小的風「月」字，常泰的神色立刻變得無比的激動，雙手都跟著顫抖起來。
賀常和看常泰神色不太對勁，急忙問道：「常老頭你怎麼了？」
常泰聞言神情先是一震后又一清，臉上的激動也消散了不少，當他看向林躍的時候又恢復了以往的淡定。
常泰的神色前後如此巨大的反差讓所有人一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神色變化的如此之快？前一秒還很激動后一秒就恢復了平淡？
最後還是賀常和出言關心的問道：「老常，你沒事吧？」
「沒事，呵呵……」
常泰呵呵的一笑，沖大家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對林躍道：「開始吧。」
林躍點點頭，接過常泰遞過來了的寒月刻刀，然後用黑布蒙上自己的雙眼。
林躍蒙上雙眼的同時，其他的人也開始紛紛躲開，李清夢從包里拿出墨鏡來戴上，學習雕刻的人每時每刻都要保護自己的眼睛同時也要練習自己的雙眼，光線不好正是練眼的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一般學雕刻的人每個人都配有一個墨鏡，這是常泰要求的。常泰也笑呵呵的從書房裡拿出三個墨鏡來，其中兩個分別遞給賀常和和賀嵐玥，剩下的一個自己戴上。
戴墨鏡有助於觀察香的變化，而且墨鏡不同於林躍戴的黑布，可以看清房間里的東西所以也能看到林躍下劈和出刀的動作。
賀嵐玥好奇的戴上一個大號的墨鏡，然後不住的四處看了起來，發現周圍變得黑暗心裡不禁覺得很好玩。
等所有人準備好之後，常泰對林躍說道：「可以開始了，十根香你只有十刀的機會，香很細，寒月刻刀很鋒利劈中能正好將香劈滅，開始吧。」
林躍沒有動，反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動作。他把蒙住眼睛的黑布扯下來，然後將原來的單層疊成了雙層，然後再次蒙上了雙眼。
看到林躍的動作，常泰心頭狂震。一層布光走路就已經很艱難了，兩層布就只能看到微弱的紅點了。
剛才他所說的蒙一層布就和黑夜差不多確實有些誇大，但是難度絕對不小，最多比黑夜中的紅點看的清楚點，其他的基本差不多。兩層布圓圓超過了黑夜，就像閉上雙眼一樣，眼前只有十個紅點閃爍。
賀常和也沒想到林躍會有這樣的舉動，心中對林躍的期待更大了。自己的徒弟的優秀，做師傅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李清夢眼中閃過一抹亮色，眼睛緊緊的盯著林躍。
而賀嵐玥則歪著頭想了想兩個墨鏡的鏡片重疊后的效果，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吃驚結論：看不見。
她好奇的看著林躍手上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寒月刻刀，懷疑這把刀究竟能不能在林躍的手上劈中那麼細的一根香。
林躍並沒有動，從常泰說開始之後，他就一直在調整自己的氣息和狀態，意圖進入古井不波的狀態。林躍嘗試過如果沒有這種狀態，他最多十刀劈中三刀，這已經是極限了，平常都在一刀兩刀上浮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所有人以為林躍是故意耽誤時間而不敢劈香忍不住要出聲詢問的時候，林躍臉上的肌肉開始鬆懈了下來，嘴角的弧度也漸漸拉直。
呼吸平穩而悠長，古井不波的狀態出現，這一刻林躍再沒有了興奮和緊張，無喜無悲。結果已經不是可以讓他產生波動的事情了，即將在下一刻實現的夢想也無法打動他的心。這一刻，他就是一個神遊物外的旁觀者和手中寒月的掌控者，眼前十根香的終結者。
手中，只有刀。
眼中，只有香。
林躍隨意向前走了一步，完全沒有被蒙上眼睛的不自然。這一步后讓林躍距離第一根香的距離不足一個手臂。
看到了林躍動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時刻，誰一生能看到用刻刀劈香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四個人心中隱隱覺得林躍變了，變得飄忽起來，但對方卻真實的站在他們面前，這種矛盾的感覺卻讓他們覺得正常無比。
林躍輕輕移動了一下腳步，調整好角度，然後輕輕說道：「開始了。」
聲音很飄忽，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這句話讓周圍的人一愣，在所有人愣神的慘案，林躍瞬間出刀。
一刀寒光劃破了四人的墨色天空。
眾人只覺得林躍手中寒光一閃，他面前的一根香的紅點瞬間湮滅，無聲的消失在了視線中。
好快！
劈中了！
所有人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兩個想法。前一個想法讓所有人來不及反應，但是后一個想法卻讓所有人身體猛的一震。
賀嵐玥下意識張嘴驚叫，嘴剛張開猛的清醒，立刻用兩隻下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一雙眼睛中透著驚訝。
李清夢看到香燃燒的紅點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林躍出刀之快速，角度之精準讓賀常和不可思議的看向常泰，他可清楚的記得小時候常泰向他顯擺自己能劈香的時候還左右估量了一陣才敢出刀，而那次還是在白天！五十多年前的常泰和今天的林躍相比根本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四個人中常泰對林躍這一刀的感受最深，小時候練劈香的事情歷歷在目，那份痛苦和單調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著，這些還好說，最大的心理負擔是挫敗感，有時候你劈幾百下都不一定劈中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