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痛哭一頓之後,劇烈的恐懼才襲上瑩雪的心頭,一是二少爺待自己的心思已不再遮掩,上一回是將自己哄騙到竹林里,這一回卻是登堂入室想要侮./辱了自己去。
下一回呢?
還有救了自己的那個公子,此事會不會連累了他?
可恨自己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奴婢,二少爺如此喪盡天良,自己卻奈何不得他分毫。
心緒交纏下,瑩雪尋了件素白的衣裙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靈透的眸子里滿是淚意漣漣。
王氏推開自家屋子大門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瑩雪的右臉高高腫起,眼中蓄著一汪淚水,神色稱得上是心如死灰。
王氏被唬了一大跳,立刻跑到炕前,將幼女抱在懷裡道:「我的兒,這是怎麼了?」
娘親身上獨有的馨香味道讓瑩雪緊繃的心弦瞬間鬆懈了下來,她緊緊環住王氏的腰部,嚎啕大哭起來。
只聽這哭聲,和女兒臉上的慘狀,王氏便知她必是受了什麼委屈,待瑩雪哭聲減弱后,她才說道:「方才來了個眼生的婆子,只說你爹在莊子上被馬車壓了腿,我趕忙租了輛驢車便要往莊上去,誰知卻碰到了墨書,他只說你爹必是無礙,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讓我趕快回家來尋你。」
瑩雪抬起淚眼朦朧的杏仁眸子,說道:「墨書?」
「是了,他如今就在外頭等著呢。」王氏雙眼通紅,瞧著瑩雪臉上的傷痕,心內疼惜不已。
瑩雪右半邊臉上傳來些火辣辣的疼痛,她料想自己如今這副樣子必是狼狽至極,且劉一寧方才留在自己脖頸內的紅痕仍未消退,實在是不能給墨書看去。
「娘,你去將他打發走吧。」瑩雪說話時的語調裡帶著些哭腔。
王氏自然也知曉女兒這副樣子不宜見外人,便應了下來,走出屋外對著墨書連聲道了幾句謝后,尋了個由頭便把墨書打發走了。
王氏望著墨書離去時頻頻回頭的擔憂樣子,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這墨書也當真是個好孩子,只是父母雙亡,到底是家世簡薄了些。
王氏送走墨書後,便回到了屋內,先是替瑩雪的右臉敷上了些消腫的藥膏,又取了凈水來替瑩雪擦拭身子。
瑩雪也與王氏說了今日這事的來龍去脈,也順便提及了上一回竹林時的驚險之事。
王氏聽了后連連嘆息,拿著銅盆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都是娘的錯,不該信了那眼生的婆子,倒讓我兒受了這般苦楚。」
瑩雪見王氏自責,立刻拿話開解她道:「娘何必自責?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既是身份高貴的二少爺,存了心的想要擺弄我一個小丫鬟,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工夫?」
王氏也是后怕不已,沒想到二少爺會這般膽大包天,連支開她與瑩雪爹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還要在自己家中強佔了瑩雪去。
她愈想愈心驚,今日若不是有個公子出手相助,女兒還不知要受什麼磋磨呢。
思及此,王氏便問道:「你可瞧清楚了那恩人的相貌?他這般的貴人為何會來我們這東葫蘆街?」
瑩雪搖搖頭,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王氏索性也不再深問,只替瑩雪攏了攏髮絲,見她脖頸處仍有些顯眼無比的紅痕后,淚也頃刻間滾落下來,「娘從前躲過了一劫,如今卻都報應到了你身上。」
這話卻藏著些隱情在,瑩雪便問道:「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那劉一寧起了歹心,與娘何干。」
王氏嘆息一聲,便說道:「從前我也是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差事活計都做的不錯,很是得了大夫人幾分青眼,可大老爺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明裡暗裡總是與我拉拉扯扯不說,有一日還將我騙到了書房裡去,幸而那時外間來了人拜見老爺,我這才逃過一劫。」
王氏說到這時眸子微閃,哪怕如今已過了近二十年,想起當年大老爺在書房抱住自己時的熱切,她仍是會害怕的心口直跳。
「經過了這事,我便不顧大夫人的挽留,硬是要去外廚房當差,又讓府里積年的老嬤嬤做媒,這才嫁與了你爹。」
瑩雪聽了這話后也是氣憤不已,道:「到底是同樣血脈的兩父子,做事都是這般下流放蕩。」
王氏連忙上前捂住了瑩雪的嘴,規勸道:「可不能說這樣的話,我們可是劉府的家生子,一家子全仰賴著大老爺與大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