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這?!
也不知道顏清猜的對不對,庖輝聽了他的話之後,表情就變得相當奇怪,似乎在恐懼與痛苦之間掙扎著,扭曲了半晌之後,才猛地直起身子,給顏清狠狠磕了個頭。
「師尊!師尊!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是我貪財一時迷了心竅,師尊你打我罵我殺了我吧!這件事跟我家裡人真的一點都沒有關係啊!」
驟然被行此大禮,顏清嚇得直接跳了起來,看庖輝磕頭磕得震天響,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又聽見他嘴裡說的話,顏清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難道庖輝貪財還另有隱情?
「不是,那啥,我沒想殺你,我也沒想搞你家裡人,你用不著這樣。」顏清艱難地在庖輝響亮的磕頭聲里插上了話。
「不!師尊!都是我的錯!是我罪不容誅,是我惡貫滿盈!是我該死!」
庖輝聽不進去,依舊自說自話,很快就磕破了頭,血流滿面,顏清覺得這個勢頭不太妙,要是再不阻止他,他怕是能自己把自己磕成腦震蕩。
於是顏清板起面孔,厲聲喝道:「夠了!我若是真想對你動手,你就是把自己磕頭磕死了也沒用的!」
庖輝聞言,狠狠地抖了一下身子,緩緩將頭抬了起來,滿臉都是絕望。
「師尊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要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原主的作風,那自然是從一開始就跟在原主身邊,替他做盡壞事的庖輝了,原主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若是被人如此暗算,他自然不可能放任庖輝活著,說不準還要株連,可顏清又不是原主,庖輝做下的事並沒有真正傷害到顏清,那顏清自然不會殺他。
但原主之前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了,要是顏清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庖輝估計不會相信,不僅不信,還會覺得顏清這是在憋著什麼壞,想要把他一家人全給端了。
看樣子還得順著原主之前的人設來。
顏清想著,挺直了脊背,在一捆柴薪上做得端端正正,冷冷地自上而下看著庖輝,道:「你作出如此蠢事,為師當然不可能輕易繞過你,但為師有點好奇,君景墨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暗算他?毀了他的名譽,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只是貪圖君家的供奉罷了,師尊你不是猜到了嗎?」
「可你貪財是為了什麼呢?把錢放家裡擺著好看嗎?」
庖輝莫名抖了抖,神色有些驚惶,但依舊嘴硬道:「有誰不喜歡錢呢?我就喜歡把那些錢擺在我房間里,我自己看著高興不行嗎?」
顏清看他的樣子,微微皺緊了眉頭,他直覺庖輝背後肯定有點故事,可是庖輝又嘴硬不肯說,這就讓顏清很為難了。
【宿主你幹嘛非得問清楚庖輝的動機,他的人設就是這樣,為了錢可以做任何事情。】
「這個我知道。」顏清在心裡嘆了口氣,「我就是想放他一馬而已嘛。他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出來,我就能順水推舟地放過他了,他要是說得再慘點兒,我還能把上次君家給的供奉分他一半的。」
【……宿主你……為啥這麼好心?】
「有些事情能幫就幫嘛……庖輝這角色在原書里其實還是蠻可憐的。」
作為一個出場即被虐的反派角色,庖輝這人比原主活得都慘,最後死的悲情又滑稽,還有一點微妙的諷刺,但顏清一直有一個疑問,庖輝這人吃喝嫖賭一樣都沒沾,他要這麼多錢幹嘛呢?
這個疑問,顏清看書的時候就有,方才聽庖輝嘴裡的話,他也隱隱有些猜測,庖輝這麼貪財,應該是跟他家裡人有關,或許是家裡貧困,或許是家人生有重病,左右猜的都不是什麼好事,顏清自顧自把庖輝腦補得越來越慘,心裡也就對他越來越同情。
啊,真是可憐,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他吧!
顏清腦補得相當起勁,面上卻硬要端著一副冷淡的面孔,裝又裝的不像,是以就顯得十分陰晴不定,時而目露柔光,時而眼神冰冷,黑臉紅臉來回切換著,直把庖輝嚇了個半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師尊從未如此錯亂過,這回怕不是真被他氣瘋了,打算把他五馬分屍,抄家滅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