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塵往事

兩人轉過了幾道屋子，來到柴房後面一處空地，這地兒顏清平時少來，只知道偶爾會有弟子過來侍弄一下花草樹木，如今大約是負責的弟子偷了點懶，這裡便異常雜亂，枝椏長得縱橫交錯。

師尊說的地方就是這兒？

顏清想著，有些不好意思，以為是翠明峰的弟子偷懶才負了高長凌的好意，正要說句什麼，身子卻突然一輕，高長凌居然攬著他掠上了樹梢。

「啊！」他驚叫一聲，下意識緊緊靠在高長凌身上。

見小徒弟這般依賴自己，高長凌嘴角微微翹了下，摟著顏清細軟腰肢的手又用了些力，將他牢牢鎖在懷裡。

「別怕，師尊在這。」高長凌在顏清耳朵邊輕聲說著，腳尖一點便從樹梢上緩緩飄落。

顏清只覺得耳廓一熱，還沒來得及臉紅，腳下便踏到了平地，再一抬頭，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一片連綿青山，襯著澄澈的藍天，從眼前一直鋪展到天際，其間綠樹蔥蘢，白雲掩映，還有不少白衣弟子御著劍紛飛上下，清涼的微風從雲里吹過來，還夾著草木的芬芳，如此盛景，當真仿若仙境。

顏清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心曠神怡。

「徒兒你看看，這是不是個好地方？」高長凌笑道。

「當然了！」顏清滿眼驚艷，他雖然看過凌雲派的景色，卻沒有一個地方能看得這樣清楚，「師尊你怎麼發現這裡的？」

「有一天過來看你，離開的時候略逛了逛，偶然發現的。」

這裡本是懸崖峭壁，但高聳入雲的山體上突出來一塊石頭，剛好形成了這麼個夠坐三四人的小平台，地面平整得好似利劍削出來的一般，再加上周圍藤蔓環繞，開滿了淡紫色的小花，更是將這處籠成了一個溫馨靜謐的小世界。

這簡直是最佳觀景平台啊！顏清想著，興沖沖地打開食盒，招呼高長凌坐下一起吃。

雪白的奶卷熱氣蒸騰，高長凌眼睛一亮，走過去攬著顏清坐下來，隨手拿起一個放進嘴裡，鬆軟的奶卷和綿軟細膩的紅豆沙慢慢融化，清新的香甜炸了滿口。

「很好吃。」高長凌微笑著誇了一句，抬眼卻見顏清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他。

「怎麼了嗎？」他下意識地整理起了儀容，發現並無什麼不妥，又對顏清問道，「你怎麼這麼看著為師？」

「師尊啊，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顏清面上猶豫著，白胖的小手按在自己腿上，小貓踩奶似的撲騰了幾下，「你是不是喜歡吃甜的啊？」

高長凌正被顏清柔軟白嫩的小手吸引了注意，暗戳戳想著要怎樣不露痕迹地把他的手拿過來把玩，聽了這話突然愣了下，目光陡然變得幽深了起來。

一邊的顏清繼續解釋道：「我每次做點心師尊你都會很開心地吃完，所以我就猜，師尊你會不會是本來就喜歡吃甜的，所以才這麼喜歡我做的東西。」

高長凌目光閃爍了幾下，見顏清依舊是那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神清澈，絲毫沒有陰謀算計，他心裡微微一動，開始為自己沒來由的懷疑感到愧疚。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高長凌自嘲地笑笑，又道，「認真想想的話，我應該算是喜歡吃甜的吧。」

這說法倒新鮮。顏清往高長凌身邊蹭了蹭，眸光閃閃，顯然在等他的下文。

見顏清這般期待，高長凌也不好不說，於是斟酌了一下用詞，緩緩地講述起來。

「我少時孤苦，家裡窮困，不滿七歲就父母皆亡，為謀生路，只能賣身為奴……」

高長凌仔細觀察著顏清的反應，見他眼睛驚訝地微微瞪大，之後又泛出些心疼，高長凌心裡舒服了一些，於是繼續講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