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臨安的天,要變了
天道拿著張破紙的樣子,活像走在宮門前大街上突然撿到了皇宮地契。
花一跟在其後,挎著一張批臉。
他覺得他這輩子做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兒,都應驗在天道身上了。
不過這鬱悶之中還帶著幾分好奇。
心底有個角落,隱隱在叫囂著說:「他真的是天道。」
只是想想,就連血液都沸騰了。
如果他真的是天道,那麼自己一直在追查的事,或許會有答案。
天道敲響了瓊華峰頂小亭子里的鐘。
那鍾只有在卿玉山遇到重大事情時才會被敲響。
花一嘆了口氣,認命的化作跑腿的,將天道要召集眾人的事情挨個通知到了臨安各門派。
誰讓他打賭輸了呢。
通知完后,他第一時間回到了卿玉山,隨便弄暈了一個外門弟子裝作他的模樣,扎進了人堆中。
天道說要當著臨安所有人的面,驗證自己的真實身份。
邀請是以庄海的名義發出去的。
被通知到的門派,陸續御劍而來,全都聚集到了瓊華峰上。
瓊華峰是整個卿玉山地勢最高之處,只有方寸大小,庄海的住所就在山頂下的一片平坦之處。
視野空曠,綠油油的草地上,只建了一座磚瓦房,很符合庄海塑造的不為外物所擾,不眷念名利的修者形象。
各派掌門一到,便發現不同。
半邊的草地站滿了卿玉山的弟子,以應光寒為首,面上一片茫然。
平坦的草地中央,豎起了一個四方形結界。
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尋常的結界都是不為肉眼所見的,只有在硬闖或者身體接觸之時才會被發現。
而眼前的的平地上,四方形的結界,看似透明,卻又像水波一般,在陽光的映照之下,流動著五彩的光華。
有膽大的伸手觸碰了一下那東西,只覺指尖一陣酥麻,一息間便沒了知覺,嚇的他立刻縮回了手。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結界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人影。
最先認出來的自然是花一,因為他是在場唯一知曉天道計劃的人。
但最先叫出他名字的卻是應光寒。
看到天道的一瞬間,他便明白過來,庄海根本沒有出關,將他們召集到此處的是天道。
應光寒立刻抽出了手中長劍。
卿玉山弟子見他如此,也紛紛抽出武器。
嘩啦嘩啦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響,聽的花一不自覺皺起眉頭。
他也從善如流,十分敷衍的掏出了武器——一把榔頭。
「我師父將你請回卿玉山,待你如同上賓,你竟想趁他閉關之時造次?」
這時,其餘門派之中,也有人認出了天道。
剎那間,所有人看向場地中央的目光都從好奇變為了警惕。
花一目光掃了一圈,暗自皺起了眉頭。
天道若有一點不正常的舉動,下一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天道開口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紙,左手固定,右手捏住一角,緩緩展開。
「我即天道,帶著使命而來,為使眾人信服,今日便證明我的身份。」
一片嗡嗡之聲。
花一親耳聽見有個外門弟子對另一個說道:「你聽懂沒?」
另一個搖搖頭:「好像聽懂了,但又沒全懂。」
「天道乃是天地規則,你欲如何證明你是規則?」
天道曲指彈了彈手中墨色的紙:「這張,便是天道委員會給我開具的證明,上面蓋了公章,打了鋼印的,足以驗明我的身份。」
天道說話素來不急不慢,娓娓道來的時候配上低醇的嗓音,很有股詭異的說服力。
饒是如此,花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什麼鬼,這就是證明?
因此挨打我可不幫你啊。
花一的笑聲好像某種開關,打破了因為過於震驚而陷入沉寂的眾人。
從花一一個,很快變成哄堂大笑。
以為有什麼大事顛兒顛兒跑來的各派掌門不樂意了。
遛狗呢這是?
最先有反應的是鎮妖派的掌門朱要。
朱要姓朱,父母希望他將來成為重要的人,於是取名朱要,卻因此從小到大都被叫成了「豬妖」。
一番奇遇踏入修真之途,建立的門派就叫鎮妖派,可見其忿忿。
朱要手中提著兩米長的大砍刀,最先走到了方形結界前,頗為江湖氣的抬了抬下巴,問天道:「小白臉放什麼娘希匹的屁呢?」
天道半點不惱:「公共場合放屁是不太好的行為。那邊有個林子,你可自行前去。」
身後傳來噗嗤噗嗤的笑聲。
朱要漲紅著臉,怒了。
「小白臉別給勞資揣著明白裝糊塗,看勞資現在就砍了你這破玩意兒。」
花一嘟囔:他是真不明白。
朱要卻已經揮舞著大刀砍到了結界上。
剩下的掌門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也是忌憚著這從未見過的結界模樣。
有朱要這樣的莽夫試錯,最好不過。
朱要的大砍刀落在結界之上,冷硬的刀鋒不得寸進,刀刃閃爍著噼里啪啦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