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180章

第180章 第180章

第180章大結局

要技術協助國慶節的煙火晚會,這件事比起別的技術攻關,確實說不上是多嚴肅的事,但卻又確實是重要任務。

畢竟國慶是展現國家形象的時候,能在國慶時候用最先進的激光技術來展示激光技術,這對林望舒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消息傳到了研究所,大家也都振奮起來:「這可是國慶晚會,如果我們能露一手,那以後我們就出大名了!」

李紅柱嚴肅地說:「我們可以爭取群眾基礎了!」

旁邊蘇方紅差點笑起來,不過也跟著道:「對,有了群眾基礎,大家都知道這個行業好,很多年輕人就可能從事這個行業,上面也會更重視!」

這麼一來,大家積極性更高了,一個個都想參與。

林望舒大致看了下目前大家的研究情況,最後把這個任務指派給了葉均秋全程跟蹤負責這件事,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他可以隨時找大家求助,葉均秋對於這個任務倒是也很有興趣。

大家也都紛紛表示可以協助,也有人已經開始翻閱國外的激光表演相關報刊了。

對於這個,林望舒倒是沒什麼擔心的,激光表演技術並不是什麼高端技術。只不過因為不是什麼緊要技術,研究所對這方面才不了解。國外的洛杉磯激光介質公司,還有美國麻省圖像工程公司在這方面都很成熟了,也不是什麼保密技術,所以不存在什麼障礙。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煙火晚會畢竟不是科學展示,要兼具展現高端技術,同時還要有一定的觀賞性,讓普通老百姓看著高興,覺得這玩意兒厲害,這就需要煙火晚會編排者的創意,雙方協商溝通,看看怎麼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了。

林望舒帶著葉均秋,交待清楚了后,自己也放心了,葉均秋這幾年做事非常踏實,也做出一些成果,現在已經是三級研究員了,可以單獨帶研究項目了,交給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她現在已經學著把事情往下放,自己只需要掌舵就可以了,這樣也不至於太辛苦。

現在已經很少加班了,一般都是按時下班,當然也會把一些資料帶回家,沒事多看看。

好在陸殿卿最近也不忙,兩個人偶爾可以帶著孩子出去玩玩,也會時常去白紙坊看看父母,或者過去王府井那邊。

去年時候陸老爺子沒了,大家自然難過,不過老人年紀大了,也算是喜喪,至於兩邊父母,現在雖然歲數也不小,不過身體倒還算硬朗,林大靖上次腦溢血,恢復得還行,除了腿腳不夠利索,其它方面都可以。

眼看到中秋節了,兩個人便先帶著孩子去白紙坊吃個飯,手裡拎了一堆東西,月餅螃蟹什麼的。

過去后,關彧馨自然高興,把其它東西拿去廚房,螃蟹則扔給林觀海,讓他洗洗回頭蒸了。

正好林聽軒和寧蘋也來了,也是拎著一大兜子東西,大家晚上可以吃個團圓飯。

自打林聽軒和寧蘋結婚後,兩個人就搬過去了外面宅子去住,日子倒是也過得不錯,用關彧馨的說法是,林聽軒雖然整天一臉大老爺們樣,但是對寧蘋還是比較讓著的,萬一有個什麼不好,寧蘋掉個眼淚,林聽軒也就沒轍了。

現在寧蘋已經懷孕了,眼看著林聽軒要當爹了。

林聽軒對此有些激動,他以前沒想過當爹,但是現在要當爹了,他自然覺得很新鮮。他見到陸殿卿在,倒是高興,上前虛心請教注意事項。

對此,陸殿卿很耐心,給他講了孕期知識以及生產知識,當然更提到了現在的政策,以及接下來種種。

最後林聽軒還請教了結紮的問題,陸殿卿含蓄地講了,林聽軒卻繼續請教結紮后的感受。

陸殿卿微怔,猶豫著這話該怎麼說。

陸執葵已經開始問了:「結紮是怎麼回事?」

陸守倞卻是知道的:「就是把輸精管輸卵管封起來。」

林聽軒也是一怔,場面略顯尷尬,

關彧馨從旁聽得直皺眉:「這裡還有孩子呢,你們要說出去說去,在這裡問什麼問。」

林聽軒遭到驅趕,也沒辦法,便對陸殿卿道:「走,殿卿,我們過去隔壁,我得細細問你。」

陸殿卿笑著道:「我該說的已經說差不多了。」

他已經不太想給林聽軒講了,他問的實在是太詳細了,兩個大男人在這兒討論這個問題,他覺得有點奇怪。

林聽軒不依不饒:「我還有幾個問題問你,走吧。」

說著不由分說,硬把陸殿卿拉走了。

關彧馨無奈:「聽軒這什麼性子,以前讓他趕緊結婚生孩子,結果他非說沒意思,說才不要像小陸那樣,結果可倒好,這還沒當爹呢,先成了爹迷!倒是非要拉著小陸問這問那的!你看人家小陸根本不想搭理他!」

她這一說,大家都忍不住地笑,林聽軒自從結婚後,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肖愛紅笑著說:「說起來還是寧蘋有辦法,把聽軒給治住了!」

寧蘋一聽臉都紅了,忙道:「我哪能治他,是他自己覺得我懷孕了,要有孩子了,覺得自己當爹了,想法和以前不一樣了。」

林望舒便道:「所以說這男人不結婚不當爹,一輩子就跟小孩一樣。」

她這麼說的時候,心裡卻想,當然有些人當爹了也那樣,一輩子就跟小孩一樣,比如那個雷正德就是了,雖然他當的是假爹!

一家子說說笑笑的,自然是欣慰,林聽軒也要當爹了,誰能想到呢!

一時又說起月餅來,說林觀海自己飯店裡做了月餅,讓林望舒拿著一些:「都是自己做的,你回頭給你公婆那邊分分,好不好的,反正是一番心意。」

其實林望舒也帶了好幾盒子月餅,還是大會堂國宴上用的,那個自然好,關彧馨便說這些月餅往年都吃過了,其實比起好吃不好吃的,更主要是面子,便說給關敬城送一盒去。

林望舒聽著,便道:「本來多帶了幾盒,就想著給舅舅送一盒的,這樣吧,等會殿卿過來,我和殿卿一起過去看看他老人家。」

關彧馨點頭:「那也是應該的。」

一時自然說起來關珠清,關珠清當時離婚本來是想從雷家挖一筆錢的,誰知道也是不巧,雷家出了事,她是什麼都不敢要了,只能匆忙離婚了。

離婚後,關珠清有一段日子很不好受,整天躲在家裡蔫頭蔫腦的,幹什麼都不得勁兒,倒是讓她爸伺候著她吃喝。

結果後來雷家出事了,雷正德的傍尖兒過去鬧,她也聽說了消息,知道雷正德根本不能生!

消息傳出來,關珠清一下子就來勁兒,她先跑過去找雷家嘲笑了一番,之後開始找人給自己相親,她覺得自己才不到三十歲,趕緊找,還能找到好的。

有問題的是雷正德,不是自己,她還能生!

不過關珠清那幾年跟著雷正德也算是享受到了,眼光就高了,一般的工人和幹部她都看不上了,就想找個有錢的。

找來找去,不知道相親了多少也沒合適的,最後她終於找到一個香港男人,挺有錢的,比她大十七歲,她便屁顛屁顛地跟著人家過。

據說那老男人也有家室,根本不娶她,就是外面養著,當時不知道多少人想勸她,可勸不住。關彧馨已經不想搭理這個侄女了,太丟人,也就隨她怎麼著。

這個時候說起來關珠清,大家自然良多感慨,誰想到她竟然走了這麼一條路呢。

林望舒聽著,想起來雷正德那一家子,自從那天知道外面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雷正德受了很大的打擊,又被宣揚出去「不能生」,他是沒臉見人了,就此一蹶不振,很長時間灰頭土臉的。

大概就這麼熬了半年,沈明芳得了病,聽說差點要了命,雷正德變賣了家裡一些東西,勉強給沈明芳治了病,之後就打起精神,去南方做了什麼生意,看樣子是不會回來了,這一家子算是在四九城這個圈子裡消失了。

這麼想著,陸殿卿林望舒到了關敬城那裡,關敬城老了很多,頭髮都半白了。

「從望舒小時候,我就覺得咱望舒聰明,有那個機靈勁兒,早晚會出息,現在可不是出息了,研究所所長了,說出去真是長臉,我也替你高興。」

一時又對陸殿卿說:「這孩子就是性子急,有時候太毛躁,幸好有你幫襯著。」

關敬城對於外甥和外甥女自然一千個一萬個滿意。

林望舒也是好久沒過來看過舅舅了,趁著這個時候,自然多說幾句,說話間提起來關珠清,關敬城自然是嘆息連連:「她現在心野了,我也管不著,隨她怎麼著去吧,左鄰右舍問起來,我也覺得沒臉,不想提,你說她找個男人,比我歲數小不了多少,我還能怎麼著!」

一時倒是有些怨自己:「是我沒管好這孩子,我現在也時常想,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沒管好她,才讓她走到這一步。」

林望舒也說不得什麼,只能安慰安慰關敬城罷了。

關敬城說了幾句后,也就想開了:「我現在身體硬朗,也有退休金,別的我也不指望了,就這麼著吧。」

從關敬城那裡出來,林望舒也是有些感慨:「我發現這人哪,兜兜轉轉的,最後該走哪條路,最後還是走哪條路。」

這輩子關珠清找了雷正德,鬧了離婚,最後還是嫁香港老頭去了,逃都逃不過的樣子。

中秋過後,國慶節也差不多快到了,葉均秋最近都和國慶晚會籌備人員混在一起,最後完善著焰火晚會的改進,林望舒了解了下情況,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不過林望舒想起葉均秋的事,也是頗多感慨:「最近均秋忙得團團轉,據說好幾天都沒回家,就睡在籌備組了。」

葉均秋也二十八了,之前交了一個女朋友,不過他太忙了,沒時間陪女朋友看電影,聽說女朋友有些不滿意,要分手。

不過依葉均秋的意思,那也沒辦法,現在就是這情況了,奔事業的時候,哪有那功夫,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已經過了哄著姑娘開心的時候了」。

林望舒嘆:「等忙過這一段,過了國慶,希望他能有時間去談談戀愛,不然這都二十七八了,還沒結婚呢。」

陸殿卿聳眉,笑看他:「你這所長當得真費心。」

林望舒:「那我也不能耽誤人家的婚姻大事,要是都像我哥這種,也夠累的。」

陸殿卿:「也不急,看他自己了,不然匆忙結婚了,沒精力管家裡,也是一地雞毛。」

林望舒聽這話,想起自己和陸殿卿那會兒,早早結婚,然後自己懷孕,也是嘆息:「你說的有道理,當時你工作忙,我學習也忙,我們還要生孩子照顧孩子,可真是不容易。」

對夢想的追逐,對未來的迷惘,對負擔兩個孩子人生的膽怯,當然也有對彼此對感情的不確定,所有的這一切交織在一起,都壓在年輕的兩個人身上。

陸殿卿抬手,輕握住她的指尖:「那一段確實很辛苦,不過可能這就是人生必然的經歷,誰都會經歷的,我們早早經歷了,一起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他頓了頓,道:「也許這就是人生中的第二次成長。」

林望舒聽著,笑了:「管它呢,反正都過去了!我們只剩下享福了!」

兩個孩子現在都大了,懂事了,又有公婆幫襯著,也不用自己太操心了,倒是可以專心忙事業。

其實事業也上了正軌,就按部就班努力好了,這麼一來,人生就變得悠閑起來,做什麼都是從容篤定的。

陸殿卿挑眉,笑道:「是的,所以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用操心,沒事可以多看看二哥操心養孩子,看看均秋操心找對象結婚,等他們發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看看熱鬧出出主意……」

這話說得很是落井下石,林望舒聽著一愣,之後忍不住笑出聲:「沒錯!我要去看他們熱鬧!」

最近陸殿卿三叔陸弘道也過來了,他是因為國慶才來的,估計要在北京待一段,等到國慶結束才會回去。

這天陸殿卿帶了一家子過去王府井,正好一起吃個團圓飯,一路上便見外面正在訓練女民兵,女民兵們走正步,一個個英姿颯爽的,把口號喊得震天響。

據說現在要準備閱兵式,不過女民兵沒有預備役,所以各區居委會都推薦報名了,要在國慶之前加強訓練。

陸執葵看得興緻勃勃:「媽,我以後也要當兵。」

陸守倞卻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林望舒聽到這個,笑道:「正好,今晚你三爺爺和我們一起吃飯,你以後如果想當兵,可以跟著你三爺爺多學學。」

陸執葵便來了興緻:「好,我以後就投奔我三爺爺得了!」

他其實腦袋瓜子也好使,如果努力學,學得還不錯,但他性子野,根本坐不住,精力又旺盛,成天就愛往外瞎跑。

他喜歡那些航模艦模,陸崇禮寵孩子,特意請人從國外買的模擬模型,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買的限量版,湊齊了一套一套的,幾乎擺滿了一間屋子,就為了讓兩個孩子隨便擺弄。

陸殿卿道:「如果你想走這條路,也行,不過以後當兵也得學習文化知識,最好是考軍校,軍校畢業後進軍隊,這才是正經路子。」

陸執葵吃驚:「當兵還得上軍校啊?」

陸守倞:「那是當然了,現在是新時代了,新時代的戰爭就是科技的戰爭,做什麼都得有文化知識,都得看書。」

陸執葵腦袋都耷拉了:「好吧……」

怎麼說話間,已經到了王府井陸崇禮這裡。

進去的時候,陸崇禮正在和陸弘道說過,雖然是兄弟,但見面就在討論大事,討論得一本正經。

現在見到陸殿卿過來,陸弘道便忙招呼:「殿卿坐,我正和你父親提起這次國慶的事——」

他看到林望舒,便笑起來:「望舒越來越有出息了,上次我碰到國防科大的老徐,他還說起來呢,說我那侄媳婦多厲害,這次他們多虧了你們研究所協助,幫了大忙!」

林望舒笑著謙虛了兩句:「都是應當應分的。」

雲菂這時也過來了,笑盈盈地道:「你們坐下吧,等會就開飯了。」

林望舒見此,就要起身:「那我也施展下廚藝,做幾道菜。」

雲菂卻道:「不用,已經差不多了,你父親估計也有話要和你們說,你們聊。」

一時招呼兩個孩子:「執葵,守倞,你們到這邊來玩。」

陸守倞很聽話,起身了。

陸執葵卻不太想離開:「我想聽三爺爺講呢!」

陸弘道一聽,樂了:「你想聽三爺爺講什麼?」

陸執葵忙說:「三爺爺,以後我想開飛機,我想聽三爺爺講講怎麼開飛機!」

陸弘道頓時喜歡了,摸著陸執葵小腦袋:「瞧這孩子,出息哪!這簡直像是我的親孫子,比我孫子還像我孫子!」

旁邊陸崇禮聽著笑起來。

本來陸弘道就是家裡的一個異類,棄筆從戎,性子也和家裡其他人不同,沒想到現在又出了一個陸執葵,這兩位算是看對眼了。

陸崇禮:「反正最近你也要在北京待一段,沒事多過來給執葵講講軍隊的事,讓他開開眼。」

陸執葵頓時美滋滋的,看著陸弘道比看自己親爺爺還親。

等終於打發孩子出去了,陸崇禮才道:「執葵其實腦子也好使,不過心就不用在學習上,整天想著玩兒,喜歡看軍事雜誌,對艦模航模感興趣,現在對那些艦隊型號都要如數家珍了,以後可能真要走你這條路。」

陸守倞則完全不同了,喜歡看書,這孩子也聰明,幾乎過目不忘,最近已經開始翻看林望舒的一些文章了,看得津津有味。

問他能看懂嗎,他說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陸崇禮便提起來,將來走什麼路還是看孩子興趣,兩個孩子,一個從軍,一個走林望舒或者陸殿卿的路,都可以。

他養大了陸殿卿,從小都是規劃好的,不過最後陸殿卿還是另起爐灶了,他也習慣了,說到底興趣是最要緊的。

陸弘道聽著很贊同:「孩子嘛,還是看自己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事讓他們看看他們三爺爺,什麼時候聽過大人話?現在這不是也挺出息的?」

旁邊陸殿卿和林望舒全都笑起來。

陸崇禮卻很無奈地看著這個弟弟:「事情確實是這樣,不過話可不能這麼直接說,就算要說,你好歹小聲點,可別帶壞我孫子。」

一時他看了眼林望舒:「家裡有這一個搗亂的已經夠頭疼了,再來一個你這樣的三爺爺,攛掇慫恿,回頭孩子都沒法教育了。」

林望舒納悶:「我?我怎麼了?」

她說什麼了嗎?怎麼好好的突然說她?

陸殿卿笑道:「你素行不良,哪天領導找反面教材,當然第一個把你喊起來立典型。」

林望舒無言以對,陸弘道哈哈笑起來:「說就說,哪能帶壞孩子,大哥大嫂教育孩子就是太嚴格了,要我說,隨便玩玩得了!」

他說完這個,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看了看窗外,幸好雲菂不在,於是他硬生生補充一句:「我主要是說大哥,太嚴厲!」

林望舒看著此情此景,頓時明白了,想來自己婆婆手段了得,三叔這小叔子也不敢得罪她。

一時想笑又不敢,只能忍著,裝作沒注意。

陸弘道趕緊轉移話題,說起來陸殿卿最近的工作進展,他對於自己侄子那是再滿意不過了:「殿卿這幾年幹得真不錯,我雖然不懂,但也聽幾個朋友提了,大家都誇,說你做事有魄力有手腕,也夠果斷。」

這幾年陸殿卿整頓工業機械行業進口問題,又投資機械技術,確實幹成幾件漂亮的大事,就連上面都特意提起來表揚。

陸崇禮淡笑:「當時確實沒想到他走這條路,沒辦法,隨便他折騰吧,這幾年他動靜不小,也得罪了不少人,我聽著都頭疼。」

陸弘道卻無奈叫苦:「望舒,看到沒,殿卿做事不聲不響的,不過關鍵時候殺伐果斷,誰不說一聲幹得好!結果咱們家都我大哥這樣的,也太會謙虛了,幸虧我早早離家,不然天天聽這種話,我還不憋死!」

林望舒咬唇,憋著,堅決不笑。

她也不能總當反面教材,也得學會看臉色了。

公公和三叔誰更重要,當然是自己公公。

於是她一本正經附和道:「其實父親說的是,殿卿不喜歡原來的工作了,只好隨便干點別的,不然還能怎麼著,現在也就瞎乾乾……」

她這一說,倒是把陸崇禮的口氣學了個四五成,別說別人,就連陸崇禮都笑起來。

陸弘道嘆息連連:「你們這一家子別謙虛了,這次殿卿晉陞的事,估計等國慶后就能出結果了,前兩天我還和老八說,明年估計他也來北京,到時候多向殿卿學學。」

陸弘道說的老八是八堂弟,陸弘道的兒子,一直跟著陸弘道在外地,發展還不錯,已經是中校了,這次也要調到北京總部來了。

陸殿卿:「過來也好,他在基層不少年頭了,也該過來北京了,等他來了,我這裡結果也該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堂兄弟正好聚一下。」

一時提起來這位八弟的安置,他是立了功的,調到總部后,眼看前途一片大好。

只是這次調令被國慶耽誤,估計要等等了。

這麼說著,大家提起國慶閱兵和晚會的事。

陸崇禮想起來了,隨口問林望舒:「這次國慶,晚上的煙火晚會要用激光?」

林望舒:「對,我已經派了一位研究員過去協助。」

陸崇禮頷首:「這次的晚會,是要把高科技和傳統相結合,有什麼尖端技術,盡量展示出來吧。」

國家發展頂尖科技發展計劃已經兩三年了,最近也陸續有些成效了,上面最滿意的當然是激光產業發展,可以說是一日千里的速度在前進,就這麼兩三年的時間,估計能趕上西方國家十年二十年的發展進度了。

陸弘道聽著,也道:「望舒好好乾,我瞧著,你們這一輩里,就你是搞科研的,搞科研好啊,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沒有硬實力,別的說什麼都白搭!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以後國家和國家的競爭,就是科技的競爭了,把科技搞好了,我們就能贏!」

林望舒笑起來:「三叔說得對,看來三叔最近也沒少學習!」

陸弘道笑得開懷:「那可不,我們經常組織學習,天天都得看,我也得看。這不是最近望舒他們單位還研究出一個四頻陀螺儀嘛,這玩意兒可真厲害,我也學了一點了,不得了,不得了呀!」

林望舒一聽:「這可是尖端技術,現在掌握二頻技術的只有三個國家,掌握四頻技術的只有我們中國。別的說起來我也不好意思太顯擺,但是這個必須說,我們真是幹得非常好,三叔,有了這個技術,以後我們的飛機大炮火箭艦艇全都能長眼睛,千里之外彈無虛發!」

陸弘道:「是,這次我們開會的時候,上面還特意強調了這件事兒,大家都很高興,咱們現在的技術已經能趕上西方了,揚眉吐氣了,什麼都不怕了!」

兩個人說著話,旁邊陸崇禮笑道:「當初望舒堅持要做這個,現在看來,果然沒錯,到了什麼時候,我們都應該相信科學家的眼光。」

林望舒想起以前,感慨:「是,當時反對的不少,冷嘲熱諷的不少,幸虧一直堅持做,到底是成了,為了這個,我們的高研究員也是付出了很多。」

這麼說著,兩個人都想起以前,林望舒還特意沖著陸崇禮訴苦過,說經費困難所長難當。

旁邊的陸弘道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義憤填膺地道:「望舒說得對,這個四頻陀螺儀的事,當初那麼多人反對,國外也覺得不行,你們頂著壓力做,這不是做出來了?那些看熱鬧看笑話的,站在旁邊只知道叫好不幫忙的,我看哪,就是一個個沒眼光沒出息!」

他這話一出,林望舒微怔了下。

雖然陸崇禮不是故意不幫忙,但……怎麼感覺也把陸崇禮說進去了?

林望舒略有些尷尬,無奈看了陸崇禮一眼。

陸崇禮倒是依然溫和含笑,沒說什麼。

林望舒只好裝傻。

反正話是三叔說的,不是她說的……

等到了吃飯時間,陸殿卿和林望舒也幫著去端菜,陸殿卿才私底下和她說:「當初四頻陀螺儀的事,父親可是特意提過,不然那麼大的事,宋姨一個人做決定,也不可能。」

林望舒:「啊?

陸殿卿好笑地看著她:「我沒告訴過你嗎?我以為我說過。」

林望舒當即恨不得掐他:「不早說!」

國慶前,林望舒和高博隆作為激光科研界的代表收到了慶典觀禮的邀請函。作為觀禮人員,根據統一安排住進了海里,這裡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代表。

接下來,她和各路代表一起參觀了人民大會堂、農業展覽館、軍事博物館,甚至還坐著直升飛機,在空中參觀了八達嶺長城和明十三陵這些景點。

這對於大傢伙來說,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每個人臉上都是自豪和榮耀,畢竟來的大多是各行各業的普通人,誰也沒想到自己能有一天能經歷這些,這就是記憶一生的巨大榮耀。

到了9月30日那天,他們還收到了大會堂的國宴請柬,晚上時候,大會堂布置得璀璨美麗,每個座位上都配備有一步翻譯式對話機,據說能翻譯幾十種民族語言。

大家到了座位上后,戴著耳機,聽著主席台講話,開飯前有全體起立唱國歌。

開席后,林望舒作為新一代青年科學家,還選為代表上前敬酒,敬酒的時候,林望舒感覺自己的腳都是虛的,像是踩在雲朵上。

誰能想到,她會有這樣榮耀的經歷呢!

敬完酒後,她感覺臉上都是燒的,激動得不知道怎麼好,誰知道這時,就見不遠處的陸殿卿沖她笑了笑,笑得溫潤而自豪。

她這才發現,原來他距離自己並不算太遠,她是第三區的153桌,而他是125桌。

她抿唇,沖他也笑了下。

這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是激動的,每個人都在經歷著有生以來最大的榮耀,據說當晚有年輕姑娘失眠,根本睡不著。

到了第二天,就是正式參觀了,每個人都佩戴上觀禮證,前去參觀,

這一天城樓修飾一新,絢麗多彩,八盞大燈籠耀眼奪目,兩邊則是紅旗招展,十萬名少先隊員並青年學生工人用花束組成了巨幅的國徽圖案。

而就在閱兵式上,看著威嚴肅穆的軍隊方陣,還特意講起了中國第一代四頻陀螺儀,就在林望舒的身旁,高博隆眼中飽含熱淚。

這時候,裝甲部隊從廣場經過,發出巨大的震動聲,甚至讓人產生一種地動山搖的錯覺,這種震動從大地傳導到林望舒的身體,又傳導到她的心裡,讓她覺得,她也在跟著一起震動。

林望舒微微仰臉,望著那蔚藍的天空,卻是想起過去的種種,想起昔年在雲南,那樣明凈的天空,那樣聳立的大樹,還有那無可挽回的倒下。

她知道,在那棵大樹倒下的時候,她身體的一部分消逝了,她的思想她的信念都發生了變化,她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渾渾噩噩地浮蕩在人世間。

現在,她好像徹底醒來了,她找到了自己曾經遺失在那片土地上的,也找到了自己丟棄在歲月中的。

她好像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晚上時候,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焰火晚會了,這件事事關重大,林望舒到底不放心,便放棄了焰火晚宴,過去陪著葉均秋等幾個技術人員,一起做最後的檢查。

葉均秋眼底泛著紅血絲,微微抿著唇,看得出,他有些緊張。

林望舒笑了:「這些對我們研究所來說,都是小事吧,也不是什麼頂尖技術,就算萬一有什麼,外人也看不出來。」

這倒是實話,其實國慶節的激光焰火,沒什麼太大技術含量,只不過這種大型場所的表演,要求更多的是藝術效果的完美。

葉均秋看了她一眼,也笑了:「對……不過這種場合,真是不能有任何差池。」

一旦有一點紕漏,外人看不出來,但他們自己知道。

林望舒:「儘力而為,我覺得我們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葉均秋顯然也是緊繃著,聽到這個,深吸了口氣,道:「小林老師,你說得對,我們已經非常優秀了。」

林望舒明白他的壓力,便道:「等忙完這些,你休息一段吧,給自己放放假。」

這兩年,他幾乎是全身心投入到科研中,別的什麼都顧不上,穿著的衣服都洗得發白了也沒換。

不是因為錢,而是懶得去逛街,沒心思買,也沒心思挑,反正天天悶在實驗室里,也沒外人看到。

葉均秋頷首,想了想:「我要去買幾件好衣服,也得去約會了,看看電影什麼的。」

他笑道:「我也要去買幾件喇叭褲,趕趕時髦!」

林望舒一聽,差點笑起來:「均秋,你不知道嗎,喇叭褲這兩年已經過時了,咱們不穿那個了!」

葉均秋詫異:「那現在穿什麼?」

林望舒想了想:「女的都穿健美褲,男的……牛仔褲吧?」

葉均秋笑了:「這流行太快了,我們追都追不上。」

整天埋頭實驗室,想的都是科研,平時走在大街上,竟然沒注意大家都在穿什麼。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有晚會工作人員來找葉均秋,林望舒便離開了。

這個時候再過去參加焰火晚會已經不行了,那邊安保做得好,通道已經關閉了,她不可能再進去了。

她正猶豫著要回去後台技術處,還是乾脆找個地方隨便看看,觀禮台旁卻有個人影遠遠地沖她擺手,她隱約認出竟然是陸殿卿。

隔著數層的安保,她忙也沖他打招呼。

從昨晚晚宴上匆忙一個照面,她今天還沒見到他。

陸殿卿示意她稍等,之後,便見他起身。

過了一會,他也從焰火晚會現成出來了,握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到一旁:「你怎麼跑出來了?」

林望舒:「我是過去控制台看看均秋工作進展得怎麼樣了,你幹嘛也出來,等會就是焰火晚會了。」

陸殿卿笑道:「你都不參加了,我幹嘛坐那裡,反正在外面也能看,我們找個好位置去。」

林望舒一想也是:「行,這樣我們還能一起看呢!」

當下陸殿卿領著林望舒往外走,今晚自然非同一般,連外面街道上都是事先篩選過的,不過再往外走,走到長安街上,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北京城普通老百姓了,通過電視新聞知道今晚有焰火,來瞧熱鬧。

兩個人牽著手,混在人群中,散漫地沿著街道往前走,最後總算找到了一處樓下,這裡可以站在台階上,但是又不太擠。

陸殿卿伸出胳膊,將林望舒護在懷中,兩個人和周圍的人群一起等待著即將開始的煙火。

林望舒仰著臉,半靠在陸殿卿胸膛上:「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這可是他們激光學露臉的時候。

陸殿卿笑道:「當然會順利,要相信科學。」

林望舒也就笑了:「嗯。」

就在他們說話時,突然聽到「嗖」的一聲破空而來,接著就見暗藍的天幕中,有璀璨耀目的煙火綻放開來。

那天幕是通體一色的藍點綴了些許星子,此時煙火就這麼陡然怒放,那是讓人屏住呼吸的美,浩瀚神秘,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那是彷彿來自遙遠天空的花。

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到了,人們見過普通的煙火,但是沒見過如此奪目的,一個個都看直了眼。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激昂的音樂聲在長安街上響起緊接著,便見光束閃爍,激光炫彩,夜空中出現了夢幻一般的圖案,三維立體投射技術逼真到彷彿將電視機屏幕搬到了天幕中。

人們驚呆了,有人大聲地道:「電影,電影,天上有電影!」

更多的人是驚嘆連連:「真好看,快看快看!」

而就在觀眾拚命地想將這驚奇一幕看在眼中時,讓人震撼的一幕便出現了,音樂緩緩流淌,關於中國的歷史,關於中國改革開放中出現的種種振奮人心的畫面,陸續展現在夜晚的星空中。

耳邊播放的音樂轉緩,裡面出現了播音員清楚的解釋,介紹起大家將看到激光煙火秀,介紹了這是國內激光最新技術,介紹過後,配合畫面的激昂音樂再次響起。

人們心中震撼不已,再看那天空中的畫面,一個個都讚歎神奇,還有小孩子們歡呼吶喊,大聲地說叫好。

更有一個老大爺背著手,仰著臉,笑呵呵地道:「高科技哪,這是咱們國家的高科技!瞧,這玩意兒多好,一看就稀奇!」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忽而一陣歡呼,把所有的聲音都淹沒了。

林望舒抬頭看過去,卻見天空中,萬焰齊發,上穿蒼穹,下映長街,猶如銀河傾瀉一般,幾乎照亮了整個長安街!

火樹銀花不夜天,一切都如夢如幻,這是藝術家靈感和科學家尖端技術碰撞出的火花,將這盛世一幕以如此奇異震撼的方式展現在人們面前。

陸殿卿從後面抱著她,俯首在她耳邊說:「這下子放心了吧?」

林望舒偎依在他懷中笑:「嗯,滿意了,很滿意。」

陸殿卿:「我們慢慢往前走,前面還有煙火。」

林望舒笑著道:「好。」

就在兩個人牽著手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幾個少年在說話。

「據說這是一位叫林望舒的女科學家發明的,我看到電視上的報道了。」

「對對,我也看到了,不是她發明的,是她研究的!」

周圍人太多,這些聲音也只是伴隨著聲浪傳入耳中而已。

陸殿卿握著她的手:「你現在越來越有名了。」

林望舒:「那當然!」

這麼說著話,兩個人往前走,陸殿卿抬起胳膊半護著她,誰知道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一個少年清朗的聲音道:「席銘,我們明年乾脆報考物理,學激光吧,我們一起報名!」

這個聲音夾在無數的歡呼中,幾乎被淹沒到根本辨認不出。

但因為其中有那兩個字,這句話穿過無數嘈雜的聲浪,被她捕捉到了。

她怔在那裡,之後猛地意識到,迴轉身去看。

只是激光四射,煙火璀璨,到處都擁擠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她哪裡去找剛才的少年。

陸殿卿護著她,走到了一旁角落:「怎麼了?」

林望舒茫然地搖頭,之後想想,欣慰地笑了。

也許只是巧合,也許這是另一重因果。

也許這個世上也存在一個席銘,一個年少的席銘,心存大志,而時空本身就是一種奇妙的輪迴。

誰知道呢。

於是她仰臉,望著陸殿卿:「殿卿,你信不信前世今生?」

陸殿卿垂眸,在那焰火綻放中,望進她晶亮的眼睛中:「你信是嗎?」

林望舒:「也許這個世上有一個岔路口,我們一旦走錯了,我就會通向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她望向遠方,激光閃射,璀璨美好。

她輕笑著說:「於是眼前所有的一切,便如同這煙火,再也不會存在了。」

陸殿卿握著她手腕的手倏然收緊了。

他低首凝視著她:「就算真的存在另一個世界,就算另一個世界不如現在這麼美好,但我覺得——」

他啞聲道:「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林望舒仰著臉,看進他的眼睛里,喃喃地道:「為什麼會,如果不會呢……」

陸殿卿輕笑。

他笑得如此溫暖,以至於林望舒會覺得,這個世上所有的迷惘和徘徊全都消退,一起都會走向美好。

陸殿卿低聲道:「因為我們已經說好了,我會等你,會一直等著你。只要你給我一個眼神,我就會走到你身邊。」

林望舒想想,便也笑了,她望著他問:「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你是不是給我寫信了?」

陸殿卿:「是,寫了,很長的一封信。」

林望舒:「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殿卿眸光溫柔而包容:「本來就是那麼遺憾的事,我怕你知道了會難過。」

林望舒:「可我已經知道了……」

陸殿卿有些意外,卻又並不太意外。

視線相觸間,他低聲說:「那你看過了嗎?」

林望舒:「沒有。」

陸殿卿:「嗯?」

林望舒便踮起腳尖來,親他薄薄的唇,感受著那清冽猶如雪松一般的氣息。

氣息縈繞間,她仰臉,喃喃地道:「那封信就收在柜子里,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看過了,但是我沒有打開,我知道那是你寫給我的,我想等著哪天和你一起看。」

陸殿卿笑了,將她抱在懷裡:「好,今天回去,我們一起打開看。」

他俯首在她耳邊,熱氣猶如小刷子般掃過她的耳邊,他低聲說:「不過,你可不許笑我。」

年少青澀的他,醞釀了那麼久才寫出的那封信,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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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嫁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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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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