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假如告白失敗
說起四季抻麵館,那是沈城隨處可見的風景。全城有許多分店,價格也便宜親民。
最便宜的雞湯麵只要幾塊錢,在炎炎夏日裡,搭配上涼爽的冰啤酒與一盤拌雞架,別提多自在了。
這雞湯麵就是用熬煮雞架的老湯作為湯底,一口面下去湯味鮮香濃郁,讓人難以忘懷。
當然了,唐促他們還是未成年的高中生,不可以飲酒。
「嘗嘗吧,與鐵板雞架不同的涼拌雞架,可以算是別有一番風味了。」
四季抻麵館總店裡,唐促示意秦箏嘗一嘗面前的涼拌雞架,秦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嘗了嘗,確實味道很棒。
「秦箏是來自蘇杭的,那邊肯定菜品都比較精緻啦,雞架沒什麼肉,但是味道很香哦。」
李月盈一邊吃著雞架一邊滿意搖頭品味,腦後的兩根麻花辮顯得無比快樂。
「雖然涼拌的雞架也不錯,但我還是喜歡吃鐵板雞架,我覺得那樣的做法更香一些。」
秦箏給出自己中肯的評價,再吃了一口雞湯麵,濃厚醇香的味道讓秦箏心滿意足。
這個時間店裡已經沒有那麼多客人了,為數不多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上班族,下班回家的路上在四季抻麵館解決一頓晚餐。
唐促他們的桌旁就坐著個二十多歲的白領上班族,他穿著短袖白襯衫以及黑色西褲,腳上的黑色皮鞋鋥亮發光。
此時的他正大口吃著面,看樣子是餓壞了。
面碗旁的一瓶冰鎮雪花啤酒是忙碌了一天後最好的慰藉。
而這樣的年輕人,在每個時代里都不少見。
社畜這個名詞是上班族的自嘲,可誰又不想在保持尊嚴的情況下站著把錢賺了呢。
養家糊口應該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
看著年輕上班族吃面的樣子,唐促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想法。
唐促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家境很好。
因為父母都不用像其他同學的家長一樣外出工作,終日落得清閑。
唐促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班級里的老師讓學生們填一個表格,要在上面寫父母的工作單位。
唐促猶豫了半天,只按照他爸的指示,在上面寫了個體經營者。
畢竟除了那間蛋糕店以外,他家裡確實沒有其他收入來源了。
至於家裡為什麼吃喝不愁,逐漸長大后的唐促重回故地,才意識到那是因為自己家獲得了舊城改造項目中的拆遷款。
至於這筆拆遷款有多少,唐促不清楚。
蛋糕店裡的糕點師李勇,稱他爸為小包租公。唐促也詢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叫,得到的回答是……
他們家以前在民族小區有一棟八號樓。
沒錯,那時年幼的唐促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雖然住在二樓,但整棟居民樓都是他爸的。
後來父母經常不在家出門旅遊,唐促倒也不加以過問,畢竟他問也沒用。
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在四季抻麵館吃過晚餐之後,一行人聚集在地鐵口,準備各回各家。
林孤舟家就在中原街旁邊,這也是為什麼他接到電話后就能快速出現的原因。
常樂和李月盈家在一個方向,需要乘坐地鐵二號線,他們也一起離開了。
「現在又剩下我們兩個了。」
唐促望著地鐵候車區面前的玻璃,其中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
「怎麼,跟本小姐單獨待在一起,是讓你感到那麼遺憾的事情嗎?」
「咱就是說,傲嬌人設可以丟掉了好吧……」
唐促無奈嘆息,秦箏的性格確實不太適合客串傲嬌的大小姐。
「那你覺得什麼人設比較適合我。」
「受過良好教育的千金大小姐,性情溫和,柔情似水的那種。」
「是這樣么。」
秦箏繞到唐促面前,雙手捏住裙邊,輕輕向上一提。
「這樣的我,在唐促眼裡足夠溫柔么。」
唐促無奈苦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秦箏的頭,笑而不語。
他總是看不懂秦箏,越是看不懂,越想去了解這個女孩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秦箏,不要站到黃線里,站到我身旁來吧。」
「好。」
秦箏一反常態,聽話的站在了唐促的身旁。
唐促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只盼著下一班地鐵快點到來。
而幾秒之後,下一班地鐵確實如約而至呼嘯而來。
在地鐵車廂還沒完全停下之前,秦箏開口問了唐促一個問題。
「如果唐促你跟我告白的時候我拒絕了你,並且反問你我為什麼要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伱,你會怎麼回答呢?」
車廂門緩緩打開,唐促的大腦卻仍然一片空白。
在他回答之前,秦箏已經拽著他的手臂把他拽進了車廂內。
「這個假設本身就是不成立的,我不會跟你告白的。就算我跟你告白,也不會被你拒絕。因為,我從來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你會怎麼回答。怎麼用一番話,讓這次告白的結果發生大逆轉。」
秦箏抬頭望著面前的唐促,澄澈水靈的雙眼在渴求答案。
「你這傢伙啊……我真是敗給你了。」
唐促見秦箏並不准備放過自己,只能利用靈活的頭腦快速思考著遇到這種情況的處理辦法。
「我會跟你說,你以後肯定會喜歡上一個男生,這個人要麼是好男人,要麼是渣男。因為我是好男人集合里的一員,所以你喜歡上我的基本概率是二分之一。因為好男人有很多,不止我一個,假設你這一輩子會遇到一百個好男人,那麼喜歡上我的概率就變成了百分之一。這一百個男人里,能夠連續七天都說不同情話給你聽的人最多只有0.78個。那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呢,因為我比那0.78個人說的還好,所以我還能加上0.22變成唯一(1),也就是說……」
「我是你的命中注定。」
唐促看著秦箏的雙眼語氣溫柔,給出了最終答案。
勻速前行的地鐵車廂內,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因為這一場基於假設的問答而悄然發生轉變。
「可是唐促你並沒有連續七天跟我說不同的情話,不是么。」
「所以這是個假設性的問題啊,原本就是不該成立的。」
「這樣。」
秦箏懵懵懂懂點了點頭,腦海里還在回想著剛才唐促說的一連串話。
唐促其實是瞎掰的,但眼見秦箏這麼認真思考,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唐促,你笑什麼,你在耍我是吧?」
「沒有。我只是忽然想到,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七天。」
「……」
秦箏轉過頭去,只覺得臉頰滾燙。
所以這傢伙剛才的長篇大論是由此發起的么……
真是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