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迷之微笑(求訂閱)
「貓印石?」
聽龍崽提到這東西的時候,唐促不禁挑了挑眉。
貓印石可是貓大仙帶秦箏去貓族拿到的寶貝,就連秦箏這樣的普通人都能借用貓印石的力量施展靈力,而且貓族現在已經被團滅了,根本不用擔心有任何後患。
即便如此,這寶貝唐促可不想輕易讓給別人,他還指望著什麼時候貓娘秦箏限時返場呢……
再說了,按照龍崽所說,如果清一色是狼族的妖怪,那它要貓族的貓印石有什麼用?
唐促心中的疑惑完全浮現在了臉上,阿梓和秦箏也在對視一眼之後得不出任何答案。
秦箏倒是無所謂,貓印石對她來說頂多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而且她之前也已經決定不再使用貓印石的力量了,作為一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跟能不能使用靈力沒太大關係。
「它是錦城狼族裡的小王子,族內的老狼王因為修鍊出了差錯導致縮短了壽命,壽終正寢的時候傳位給了它。可是它大哥認為只有長子才能當狼王,歷代的規矩都是這樣的,所以它大哥不服氣,串通族內長老設下圈套,重傷它的同時把它趕出了狼族。」
龍崽說起這些的時候表情沒什麼變化,雖然這種事情在人類的朝代更迭里曾經多次發生,不過在動物的世界也是一樣的,更何況是掌權的妖怪。
「它身受重傷走投無路,又剛好來到了沈城邊上,這才運轉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使用秘法變成了狗,以假冒的身份在此地苟延殘喘。因為那秘法是當年我父親所創,與尋常的變身之術有很大差別,也極難被感應辨認,所以那晚同樣在沈城變成犬族妖怪的狼族追殺者才沒找到它。」
「真狠啊,都搶了人家的王位,還得趕盡殺絕……雖然傳位給老大是很正常,不過也並非全是如此吧,肯定是老狼王早就發現那個老大不是好人……不,不是好狼,所以才想傳位給小兒子的。」
秦箏在一旁參與進對話,這種帶有些許宮斗情節的故事,女生多半都會有些感興趣的。
「那它現在準備怎麼辦?養精蓄銳痊癒以後殺回去?」
唐促對著龍崽開口問道,龍崽點了點頭。
「就它自己?單槍匹馬?它要真這麼厲害,肯定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境地吧……」
唐促這話雖然聽起來不怎麼好聽,但確實很現實。
之前清一色作為狼族小王子,帶著隨從都打不過人家,現在就剩自己一個光桿司令,養精蓄銳以後就能回去吊打大哥了?
這不是純純扯犢子么……
「所以它才想拿到貓印石,借用貓印石的力量催動體內老狼王留下來的魂跡,讓體內的妖靈進化到狼族的終極形態。這樣一來,它擁有了壓倒性的力量,也就不怕其他人了。」
龍崽再度解釋道,對於這些妖族之間的事情,沈城犬王自然完全知曉。
「之前發生在沈城的貓族滅族事件各地妖怪都有所耳聞,雖然當時發生在結界之中,但沈城貓妖一夜之間完全絕跡,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瞞住的。其他妖族自然也擁有類似於貓印石這種至寶,但是人家不會幫它,所以它才想著還不如進沈城來搏一搏,反正貓族已經被滅族了,貓印石應該屬於無主之物了。」
「貓族雖然被滅族了,不是還有貓大仙嗎?貓大仙也是貓妖,肯定不會把貓印石拱手送給它的吧?」
唐促撇了撇嘴,沒想到狼也會空手套白狼。
「它以為貓印石在貓大仙手裡,但其實在秦箏手裡。」
龍崽嘴角勾起一絲迷之微笑,這笑容中散發著些許危險的味道。
無論貓印石是在秦箏的手裡還是在貓大仙的手裡,那隻狼想要動心思,沈城犬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畢竟這位沈城犬王可是最護短的了。
「它要只是一隻受傷的流浪狗,你這個犬王負責幫它把身體受的傷治好也算是應該的。可是它現在是狼,還惦記著秦箏的貓印石,我不同意把貓印石給它,雖然我確實也很同情它的遭遇……」
唐促語氣稍微停頓,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龍崽的眼神也彷彿更加明亮了。
「要不然你跟它一起回去,幫它掃除族內叛亂隱患,這樣它不就不需要貓印石了嗎?這對於你來說不是有手就行嗎,我們敬愛的犬王大人?」
龍崽看唐促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沒用的,龍崽不是狼族的人,擅自插手其他妖族的事務犯了忌諱。而且就算那些狼族的人都打不過他,也不會承認那小王子上位的,因為龍崽不是狼,外援得不到認可。」
阿梓在一旁輕聲解釋著,事情似乎僵持住了。
「反正就算我們不給它貓印石,它肯定也不能拿我們怎樣。等它修復好了妖靈,又得不到貓印石,它就會自己離開沈城回狼族去了。」
龍崽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但其他人都知道,沒有貓印石的清一色,就算回去了也是以卵擊石。
夜已漸深,唐促送秦箏回家。
因為兩家距離比較近,秦箏原本沒想讓唐促送,只是唐促自己想出來吹吹風,讓頭腦清醒一些。
「要不然,我們就把貓印石給清一色?龍崽不是說了嗎,它只是借用貓印石的力量,等狼族的事情塵埃落定以後,它再把貓印石還給我不就行了。」
路上,秦箏主動對唐促建議道,唐促對此嗤之以鼻。
「你是不是傻啊,貓印石是貓族最寶貴的東西,它就算真用貓印石平息了族內叛亂,它還捨得把貓印石還給你?這年頭借錢容易還錢難,更何況貓印石還是無價之寶。」
唐促這種想法也不無道理,他們和清一色畢竟不熟悉,如果後者只是一隻普通的流浪狗他們倒是能發揚博愛精神關心幫助一下,現在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清一色是一隻披著狗皮的狼,那他們對清一色的看法就變了。
唐促當然也同情清一色的遭遇,可是也僅此而已了。
天幺九今天上床睡覺的時間相對較早,大概是送木亦竹回家再原路返回累著了。
他忘記拉上房間內的窗帘了,所以清一色得以藉此機會看清夜空中的皎潔明月。
在天幺九幫清一色洗過澡之後,它的毛髮看上去非常乾淨,暗灰的色調雖然低沉,但是每一根毛髮都彷彿無比銳利。
它的心情悲愴,原本想對著遠方的月亮發出狼叫,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更添一抹悲涼色彩。
它被天幺九按在花灑下沖洗身體的時候,竟然有一種久違的安心感。
那位沈城犬王是很厲害的人物,它早就聽說過,即便對方在聽了它的訴說之後顯得無動於衷,它也並不怪那位犬王,畢竟妖族之間互不干涉,它原本也沒想獲得誰的幫助。
它只是恨自己沒用,對不起父親的期待罷了。
龍崽還給它指明了一條道路,那就是留在沈城,以狗的身份繼續存在下去,只要它是狗,無論是什麼狼族虎族,誰來這裡鬧事都得提前掂量掂量。
但龍崽同樣清楚,它不會同意的。
狼族骨子裡的高傲,也不會允許它以別族的身份生活下去,哪怕天幺九一家人對它很好。
清一色坐在地板上看著窗外的月亮時,天幺九忽然醒了。
他是醒來起夜的,看著清一色在月色籠罩下有些凄涼的背影,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上完廁所回來,天幺九走到清一色旁邊伸手溫柔的摸了摸它的灰色毛髮。
「你要是特別想念外面的世界,你可以出門去逛逛。我家裡只是給你提供了吃喝,讓你有個庇護之所,免得作為流浪狗挨餓受凍。當然,我希望你離開以後還能回來,就算你再也不回來了,我也會記得你的……」
清一色偏頭看向一旁的天幺九,此刻他正與它一同透過窗戶望著夜空中的月亮。
「老實說,從小到大我都沒養過寵物,而且你看上去也不怎麼喜歡我。但是你永遠是自由的,沒人把你束縛在這裡,沒有狗鏈和籠子,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要是以後你走了,我就連續胡個幾十把清一色來紀念你。清一色是麻將牌里胡牌的類型,你可能不知道,不,你肯定不知道……」
天幺九碎碎念著,伸出胳膊將身旁的清一色摟進了懷裡。
「行了,你也別想太多,我帶你睡覺去。」
天幺九雙手抱起清一色,之後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迅速上床,之後用一隻手臂摟著清一色,然後閉上了眼睛。
清一色的心中是絕望的,它想著這傢伙最好是別把自己當成木亦竹的替代品……
「這人活著啊,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要胡什麼牌。晚安,清一色。」
天幺九輕聲說道,之後便進入了夢鄉。
清一色睡不著,也不想睡。
它知道自己要胡什麼牌,但它胡不到,所以苦惱。
貓大仙仍舊坐在陸瓷家的屋頂上,透過天幺九房間的窗戶,她的視線也捕捉到了這一人一狼的相處一幕。
清一色是狼這件事是龍崽告訴她的,龍崽還把清一色惦記貓印石的想法告訴了貓大仙,但是貓大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告訴龍崽一切都由秦箏決定,她現在才是貓印石的主人。
至於秦箏本人……
在這個夜晚,她也沒睡好覺。
她總是忍不住去思考一些晦澀難懂的事物,例如如果她將貓印石交給了清一色,清一色借用貓印石的力量得以達成妖靈進化,那到時候遭殃的就是清一色的族人。
可是她要是不將貓印石交給清一色,遭殃的就得是清一色,搞不好最後還得落得個身死魂消的下場。
她很糾結,她雖然知道貓印石是寶貝,但她並不會吝嗇自己對於他人的幫助,哪怕代價是失去貓印石。
可是現在無論她交不交出貓印石,好像都不能產生最好的結局。
翌日清晨,秦箏到教室的時候,唐促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平時由於秦箏家距離學校相對較近,所以她的到校時間往往要比唐促早。
「看來昨晚你沒睡好。」
唐促對著秦箏搭話,後者以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淺淺點了點頭。
「那肯定是想我想的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了。」
「……」
秦箏口中苦澀,不想理會身旁這個自戀狂。
唐促雖然嘴上開著玩笑,但他心裡清楚秦箏因為什麼睡不著覺。
秦箏心性單純善良,沒有壞心眼,一定是糾結了一晚上要不要幫助清一色。
唐促就不會想那麼多,畢竟清一色跟他們之間本質上是沒什麼交集的。
阿梓照常和龍崽在家裡貓冬,龍崽表現得跟平時沒什麼不同,但阿梓能察覺到他那些微妙的變化。
例如他一直有意無意看向窗外,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信號一樣。
一直到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龍崽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他的嘴角掛著迷之微笑。
阿梓立刻會意,變回原本的小烏龜形態趴在龍崽的肩膀上,兩人的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龍崽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星盤山附近了。
這裡位於沈城邊緣處,此時周圍已經有一些犬族成員聚集,而遠處是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恍若一團烏雲。
「沈城犬族傷我族長老,今天不給我錦城狼族一個交代,恐怕說不過去吧?」
烏雲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肌肉發達體態魁梧,在寒冷的冬天赤裸著雙臂,身上是一件灰白色的毛衫,右臂處有一條很長的疤痕,看上去如細蛇蜿蜒觸目驚心。
「我等可從未聽聞我族內有人傷你狼族長老,再說了,你狼族長老身居高位神通廣大,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傷到,我看你們就是想找茬!」
隨著犬族長老寒星的朗聲回復傳開,周圍的一眾犬族成員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
「哼,他剩半條命才逃回狼族,親口說是被沈城犬王打傷的,這還能有假?」
那為首的大漢落在地面上,嗓音渾厚,氣勢上倒是沒輸。
寒星聽他這麼一說,偏頭看了看身旁的兩位犬族頭領,另外兩人也是搖了搖頭。
三人心中同時嘀咕著,還有這事?
那這可就不是他們能管得著的事情了……
「我是狼族新任狼王楚江,把你們犬王叫出來,他今天得給我一個交代!」
自稱為楚江的大漢站在帶來的人群前朗聲說道,之後他就看到犬族的人群朝兩側散開,一位有著黑白雙色頭髮的青年肩馱小烏龜,笑眯眯朝著他走來。
犬族四長老之一的寒星都懵了,看來龍崽今天心情很好,平日里很少見他笑的。
「莪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想要什麼交代?」
龍崽語氣和善,那楚江一隻前傾的腳掌卻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他從龍崽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楚江喉嚨滾動,臉上神情看上去異常嚴肅,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