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不是皇帝!
「你不去,去了我會分心。」江寄抬手替顧綰輕順耳畔滑落下髮絲,和她柔聲道。
哪怕知道她夢裡已經見過他許多手段,他還是想儘可能不在她面前表現陰毒兇殘一面。
分心。
顧綰本就在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聽到江寄說出這兩字,她心頭一跳,她抬眼看向江寄:「你怎麼這麼說?太后那邊,是有什麼計劃安排?」
只有遇到衝突危險才會分心。
「只是以防萬一。」江寄沒承認,他不想顧綰在本就害怕的情況下再承受一份擔憂。
「無需擔心,太后再如何只是一介婦人,你等會兒喝過安神湯歇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好,那你多注意,我先前讓禁衛去拿人太后那邊恐怕有警覺了,她若堅持保蕭芙,你不要和她硬碰,等回京再說。」
見江寄堅持,顧綰最終妥協道。
希望是她多想了,太后應該還沒那麼大膽子,在蕭崢不在的情況下,做出逼宮一類決定和事。
——
還不到晚晌,時辰尚早,只天色陰冷,密雲壓頂,讓人感覺無端逼兀壓抑。
朝汐殿,太后如今所居寢殿周遭更似凝了一層冷陰氣息,正殿外只有兩個宮人守著,看到江寄過來,他們趕緊蹲身行了禮,垂著臉的神色和他們行禮的姿態動作都顯得局促倉惶。
江寄冷冷掠過一眼,徑直踏入了殿內。
一進去,一股濃烈血腥味混著凍龍香息撲鼻而來。正殿一邊兩名長臉宮人架著一個臉頰已經被打爛女子,她雙腿已經站不穩,身上碧青宮裙凌亂沾染著斑駁血,雙手被宮人夾著無力垂在兩側。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眼顫下,等看到是江寄,她立馬激烈掙紮起來,眼眸里盛滿了淚。
也是這時,江寄才從她一雙眼睛認出,她是一貫與蕭芙交好,又緊跟在太後身邊的惠妃。
江寄看到惠妃這遭遇,卻沒什麼反應,他一點不意外看到這一幕。
狗咬狗罷了。
便是太后不處置她,等他處理掉蕭芙,也不會放過她。
蕭芙腦子蠢,蕭家不會將巫咒之術告訴給她。
惠妃父親是禮部侍郎,祖父卻是賢宗時期欽天監監副,當年和蕭家走得近,又替蕭家做過不少事,察覺到蕭家有懂巫咒之術,確是可能。
「皇帝來得正好,哀家正要派人去找你,惠妃這歹毒的,不知從哪裡學來歪門邪道咒術,還用這咒術咒害了芙兒,讓她現在吐血不止,你看該如何處置。」
隔著半扇屏風,太后側坐在美人榻前,她身邊,蕭芙臉色慘白,雙眸緊閉的躺在美人榻前,榻邊一個年邁老嬤手裡端一個痰盂。
隨著蕭芙一個乾嘔反應,年邁宮人便動作麻利的將手中痰盂遞過去,只片刻,蕭芙便生生嘔出兩攤膿血來。
太后瞥眼瞧見,她嫌惡的皺了皺眉,她聞不了這樣沖鼻血腥的味兒,隻眼下,她不得不隱忍下,厭惡的看一眼一旁還在不死心掙扎惠妃,和江寄說道。
惠妃聽到這話,掙扎得更厲害,她用力搖著頭,嘴不停張著想說話,但她受刑太重,臉被打爛了,嘴裡更全是血水,根本說不出話,只讓人聽見含混不清嘶吼。
「太后消息倒是靈通。」
江寄對太后的話不置可否,他看一眼吐血不止蕭芙,想起同樣被咒術過的顧綰,眼裡寒意乍起,過片刻才又淡淡道:「不愧是當年蕭太后教出來的人,也夠狠。」
「為替蕭崢爭取足夠時間,也煞費苦心。」
江寄說的蕭太后,是先帝之母,賢宗的皇后,為人手腕毒辣,後宮維她最大,蕭家能有如今局面,全依賴她多方部署。
太后沒料到江寄會是這個反應,還似乎知道蕭太后,她臉色微變。
「皇帝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太后該明白,巫咒之術蕭家藏得嚴實,可東廠這些年也不全是酒囊飯袋,倒是查到一些消息。」
「太后以為,對蕭芙下手,一手苦肉計便想打發了朕,也未免太過小瞧朕。」江寄沒那個功夫陪太后打馬虎眼,冷笑一聲,道。
他竟然都知道。
蕭家有人會巫咒之術,這是蕭家最隱秘秘事,且因施咒一次,付出代價太大,需要付出蕭家一半以上氣運血脈,蕭家已經幾十年沒動用過這等秘術,按理,這事絕無可能被人知道。
太后倏地抬眼看向江寄,見江寄神色平淡,周身氣勢睥睨,她心驚了驚,皇帝最近的變化太過出乎她意料。
「胡說八道,什麼巫咒之術,哀家怎麼不知。」太后厲聲否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