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唐言的金錢觀
一枚金鑽幣,並沒有在唐言的兜中捂熱,就已經徹底的離開了他,不剩下一點殘渣。
連同這兩rì的約什送來的冰冰粉去除成本的銷售額,全部化整為零,分別通過馬車局郵送到那些一同越獄而死去的人家裡、曾經在第七監獄內為了越獄做出過貢獻的人的家裡,唐言答應過他們,每年都會送出足夠他們小康生活的金幣。
蹲在一家販賣黑麵包和劣質鮮nai的碼頭快餐店門口,唐言和約什嚼著生硬疏鬆直掉渣的劣質黑麵包,喝著稀疏如水已經不能成為nai的液體,聳著鼻子,對不遠處的熱狗攤,充滿了嚮往。
唐言伸手在約什的後腦上狠勁的拍了一下:「你怎麼不提醒我留下幾個金幣填飽肚子?」
約什可以對任何人不要命的兇殘,卻不會對唐言那般,呲著大黃牙,麵包渣在嘴中混成糊糊,再難吃他都不會讓一丁點的食物浪費掉。
「你自己怎麼不留幾個金幣,我白天可有地方吃飯,你吃什麼?」
唐言一瞪眼:「滾蛋,去吃你的狗腿子餐,少在這裡浪費我的糧食。」
約什將手裡殘存的黑麵包塞入口中,咕咚咕咚將那劣質鮮nai倒入口中,在店主害怕的目光中帶上鐵帽子,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頭兒,我會很快升上去的,到時,我們就會更有錢。」
「白痴。」唐言看著遠去的約什背影,將手裡還剩下的小半個黑麵包包好放入衣兜內,抻了個懶腰站起身,拍拍身上,自嘲的笑道:「又是一個花光所有金幣的早晨,什麼時候才能有花不完的金幣任由我揮霍啊,爺爺每天都吃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反正,他比我能花的多,每天開銷也比我大得多,那他有多少錢呢,忘了,忘了。努力,努力。」
錢不以數量論,以如何花銷第二天都能繼續花銷取之不盡為真知。
唐言雙手插在褲兜,迎著朝陽,不緊不慢的晃悠著步伐,瞥了遠處街角一眼,繼續著他一天的生活,跑到大學城教堂去跟剛剛『生氣憤怒』離開的埃羅神父打屁,胡侃昨夜如何英勇戰勝地位戰士,混了一支葛朗台神父給的劣質雪茄后離開;蹲在dìdū大道與金穗大道的路口,與剛從貴婦肚皮上爬起來的詹森蹲在那裡聊了十幾分鐘,從詹森的手裡接過一袋子的金幣,從中拿出十幾枚金幣,詹森用了很短的時間買回了一大堆對於流浪漢乞丐來說美味的普通食物、比唐言早上吃的硬邦邦快要過食用期的黑麵包要好的食物。
剩下金幣又分成兩個小袋,一個多點的袋子遞給詹森讓他交給正在接受皇家騎士團考核的漢克,剩下一個隨手放在腳邊。
一個個邋裡邋遢的流浪漢如螞蟻一樣從四處鑽出來,在他身邊進行短暫的停留,然後拿著一點食物離開。有人呆的時間長,走的時候還能拿走幾個銀幣或是一個金幣。
幾個行動靈活賊眉順眼始終觀看著四周情況的少年,蹲在唐言的身邊近一個小時,最後拿走了他腳下那個裝有金幣的袋子,此刻,上午十點整,幾個小時后,他已經是過路財神,兜里沒有一個銅子,手裡多了一盒價值一金幣的雪茄。
返回大學城,在校園jǐng衛艾倫的jǐng衛室內,與來自其他幾個大學的校jǐng衛高談闊論吹牛皮,一盒雪茄,在近兩個小時的吹牛皮當中消耗殆盡,午飯時間到了大家各自散開,唐言依舊是早上出來的狀態,緩步走到了商業大學內唯一還算是浪漫的地方,一座小湖邊,躺在草地上,玩味的笑了笑,拿出兜里早上剩下那少半塊硬邦邦的黑麵包,狠狠的咬了一口,吃麵包能夠吃出上下顎必須用力才能嚼碎的狀態,足見這黑麵包劣質程度要比那劣質鮮nai強悍得多。
「為什麼?」白sè的裙擺下,棉質的襪子包裹著同樣美麗的腳踝,筆直沒有一絲瑕疵的小腿,聲音中帶著憤怒、憐惜、不解、困惑、恨等複雜匯聚在一起的情緒。
唐言將最後一塊黑麵包扔進嘴裡,快的咀嚼吞咽后說道:「你不是都看到了,我沒有錢。」
一張jīng致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抓著他的衣領拽著他起來:「我請你吃飯。」
唐言眼底微微閃過驚訝,驚訝於自己一直以為不通世故生活在象牙塔內的未婚妻什麼都沒問,她足足跟了自己一個上午,從自己手裡流過的金幣過一千三百個,隨便留下一個都不至於啃黑麵包,正常人會問,為什麼,唐言給不了他們答案,因為不是一路人,給出的答案他們也聽不懂。
但他現在很確信,雪莉竟然什麼都沒問就懂了自己的行為,高深莫測不是裝出來的。
「你為什麼不問我?」
雪莉沒看他:「我大概知道爺爺為什麼能夠短短几分鐘就把那東西給你了。」
唐言嘆了口氣,猛的拉過雪莉,狠狠的親吻下去,讓還充斥著劣質黑麵包的味道,順著舌頭進入她的口中。
距離很近,當唐言與雪莉的眼睛四目相對時,他沒有能力繼續下去,推開了對方。
雪莉仿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生一樣:「走吧,我知道你領我去的那家店很貴,我的零用錢,該夠吃一回的。」
唐言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此刻他的眼神,足以殺死人:「你離我遠一些,我就是個流氓惡棍。」
雪莉冷笑:「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啊,沒事的,你要來強的,我不會反抗也不會告訴家裡的,要是不敢就聽話,像小時候那樣,聽你雪莉姐姐的話,不要……最起碼在她的面前,不要淘氣。」
唐言站在那裡,久久未動,面無表情,雪莉也不急,陪著他站著。
直到雪莉肚子里傳來飢餓的聲響,唐言才哈哈一笑,恢復了往rì的笑臉:「就你那點零用錢還是算了吧,還是等我請你吧,這裡的炸雞塊和麵條還不錯,要不就這裡?」
雪莉笑了笑:「好啊。」
唐言指了指她的嘴角,雪莉手一摸,臉上浮現一層紅暈,原來是剛剛唐言沾到她嘴角的麵包渣。
「你告訴我,普約爾這兩天的怪異表現,不是你做的。」
唐言盯著雪莉看了看,良久才淡然回了一句:「不是。」
雪莉哦了一聲,沒再問。
一個不問什麼怪異表現就說不是的人可信嗎?
一個故意在這個時候提起一個男人名字是為了說明什麼?
我和你,親情是我所在意的,不要破壞你我之間的親情。至於別的,至少,現在,我還無法接受一個非英雄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