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棧道伏擊
清晨的陽光灑在懸崖上的小山村,村外懸崖下的深壑已填滿厚厚的雲層,遠遠近近的山頭成了雲海中的孤島,被陽光一抹,染上一層金色,彷彿如仙宮一般。
這是位於大渡河畔,被稱為「雲端上的山寨」,被著名旅遊雜誌評為「最美山村」的網紅地——石家寨
石家寨地勢險要,只有一條新修的盤山臨涯的騾馬棧道與外界相聯。這條棧道的修通使石家寨的旖旎風光展現在世人面前,遊客蜂擁而至,石家寨因此而脫貧。
在離村口幾百米的棧道上,一個中年男子正用口琴吹奏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演奏者技藝很高,把曲子吹奏得悠揚婉轉,美極了,濃濃的依依不捨的情愫彌散在棧道上。吹奏者是這兒的扶貧隊長,來這兒己有幾年,現圓滿完成上級交給的脫貧任務,到了離開的時候。
在他邊上牽著騾子的年輕人是負責護送他下山的村民二娃,騾子上馱著隊長的物品。二娃以為隊長和往日一樣下山開會,並不清楚隊長這次是被調走不回到這裡工作了,看到隊長流露出這麼強烈的有些反常的情感,不禁微微有些詫異。
一曲完,隊長不知是沉浸在音樂還是風景中,依然一動不動,很久很久,才緩緩呼出一口長氣,深深再看了一眼石家寨,轉過身對二娃道:「走吧」。
二娃拉了拉騾子,騾子靈性地配合著往山下走去。二娃控制著速度,隊長的身體有些殘疾,腿有些瘸,臉上老大一個嚇人的疤,手指還缺了兩根,據說是部隊上留下的傷。二娃己多次陪送隊長上下山,知道什麼速度最適合隊長。隊長為石家寨的脫貧致富付出了很多很多,成了村民最敬重的人,要是把隊長沒照顧好,不被村裡人罵死才怪。
兩人走得不快,道上也不見人,上山下山的遊客還不到出現的時候,這時下山最是清靜。兩人聊著村寨里的大事小事,聊著遊客們的各種趣事,不覺間,就快到滴水岩,過了滴水岩再走二十多分鐘就到山腳下的公路了。
由於地形關係,滴水岩轉灣處棧道最是窄,僅2米多寬,還好整個棧道臨懸崖一面都安有幾十公分高的防護欄,並不危險。
今天的滴水岩卻多了兩個遊客打扮的男子,看到有人下山,連忙收拾好佔道的攝影三角架,貼壁而站,讓出臨涯那邊通道,方便下山人通行。
怎麼沒聽到隊長話聲了呢?二娃回頭看隊長,隊長正扭頭看著來時的路。來時的路上不知何時綴上了一個也是遊客打扮的男子。
在剛看到滴水岩的兩男子時,隊長心裡猛地一緊,這種在當偵查兵時對危險的預感自從退伍后己沒有出現過,今天卻又再次來臨。仔細前後觀察,終於明白預警來自哪裡。
完美的伏擊地形!!!
標準的伏擊陣形!!!
有了這預警,再仔細觀察滴水岩的兩人,更是清楚這前後三人不一般,普通人讓道,雙腳並立,身子直立緊貼岩壁,最大限度讓出通道,而這兩人身子微微前傾,左腳前出,明顯是便於發力,手上三角架橫拿,目標走到近前突然發力的話,目標瞬間敦會被推下懸崖,一般來說兩人不可能是一樣的動作,而這兩人的姿勢卻一模一樣,正常才怪。後面那男子一臉精悍,眼神犀利,腳步輕快而不虛浮,背上的登山包空而輕,不符合驢友標準,顯然做了輕裝。
煞費苦心,這是針對自己的伏擊。他清楚這些伏擊者來自哪裡。在雪域高原,為捍衛祖國領土與尊嚴,多次驅除外國軍隊,粉碎了外國軍隊的進犯。由於特殊原因,雙方黙契都是冷兵器作戰,拳腿,石頭,棍子,工兵鏟……,彷彿回到了冷兵器時代。在一次衝突中,隊長打死了對方特種部隊指揮官,這指揮官是該國情報部門高官維一兒子,高官怒了,發誓動用一切資源找到並報復殺死兒子的人。
這些情況隊長都清楚,衝突中自己也身負重傷,臉上的疤痕,手上的斷指都是那衝突留下的紀念。離開部隊后保密措施並未解除,前幾天部隊老首長還親自打電話臭罵他一頓,說他上什麼媒體封面,嚴重違反保密紀律。他陪著笑向老首長承認錯誤,心裡卻不以為然。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還記得那事,再說那是媒體搞的偷拍,他也事後才知道自己上了鏡,但這不能解釋,越解釋越挨罵。
一驚過後,隊長此時反而冷靜下來,迅速判斷了當前居面,制定了行動方案:「二娃,聽我說,我們遇到壞人了,一會兒你儘管往前跑,別回頭」。
「啥」?二娃顯然沒明白隊長的意思,還伸出頭前後看,隊長也沒時間解釋了,用手裡的口琴捅向騾子的後面敏感處。騾子突然被攻擊吃痛不己,尖叫一聲向前衝去。
隊長在二娃背上一推,「快跑,別回頭」也隨騾子向前串出,剛跑兩步猛然轉身,向後面包抄的那男子衝去。
這樣的戰術是隊長策劃好的,為的是縮短攻擊距離,伏擊者在二娃左顧右盼時也知道計劃敗露,準備強攻。後面的追擊者來不及甩掉背包,拔出匕首加快速度圍攻而來。
隊長前沖后突然轉身,與抄後路者的距離猛然縮短到三,四米,手裡金屬口琴脫手而出。雙方都高速衝擊,距離又近,避無可避,口琴正中對手面門。
一聲脆響,伴隨斷骨聲音,想想都痛。一招得手,隊長豪不遲疑,沖勢不減,集全身之力,用肩部向對手衝撞而去
貼山靠
貼山靠是武術中的一個招式,搏擊中往往能把對手撞擊出好幾米遠,對手現在臉部中招,防守產生空檔,雙方又是高速對沖,正是貼山靠使用良機。
「篷」,一聲悶響,對手被撞擊得飛了起來,雖然有護欄阻擋了一下,依然驚叫著飛落懸崖。
發狂騾子顯然延遲的阻擋者的合圍,二娃沒有隨騾子衝下山,而是選擇和對手撕打,石家寨村民據說是農民起義軍一支部隊的後代,這支部隊是先期渡過河的偵察部隊,後主力全軍覆滅,這支部隊輾轉來到石家寨隱藏下來,所以村民多是練過,二娃也是個打架好手,只是現在卻不夠看,幾下被打倒在地。一個伏擊者邁過地上的二娃,向隊長衝來。
三角架夾著風聲,橫掃而至。隊長清楚自己腿腳不是很靈便,而且地形也不適合閃轉騰挪,對手只要保持適當距離用長武器攻擊就立於不敗之地。因此立即突進,三角架腰身部分擊打在了隊長防守的左臂上。
棍棒擊打,力量最強的是鋒頭部分,中間段力量就弱了不少,但饒是如此,防守的手臂依然很痛,看來對手真是搏殺高手,自己多年沒練,己退步不少,要是鋒部掃中,自己就躺下了。
進入內圏,長武器威力頓減,隊長右手橫肘直擊對手頭部,殺手後退避過肘擊,再想後退離開攻擊範圍,發揮長兵器特長,只是一退己到岩壁,退無可退,起膝阻擊隊長。隊長肘擊不中,立即用頭撞擊對方臉部,殺手偏頭躲過,隊長一口咬向殺手脖子。
殺手沒想到對手這麼生猛,急忙扔了三角架,用手搬隊長鼻孔,隊長頭一抬,口裡撕下一片肉皮,殺手驚恐之際,一把匕首刺入殺手心窩。
匕首是殺手的匕首,隊長在咬殺手脖子時,右手摟向殺手腰間,觸碰到殺手匕首,揚頭時順手拔了出來,又刺向了對手。
殺手從躲避肘擊,頭擊來看,不可謂不是搏擊高手,只是他一開始輕視了襲擊目標,一個照面同伴又被打落山崖,含憤而出又被搶入內圈,狹窄的地勢又限制了他的步法來擺脫,再加上咬向自己的大口讓殺手一陣慌亂,才使自己中招。
這不是武術表演,不是擂台搏擊,而是生死博殺,生死博殺的經驗,隊長豐富得多。
接連解決兩殺手,隊長體力消耗己到極點,心彷彿要從胸腔里跳出。最後一個殺手看到兩同伴身亡,憤怒狂吼,卻無法幫上忙——他的腿被二娃死死摟住,無法擺脫。他用匕首瘋狂地刺著二娃,二娃全身是血,心臟,脖子,後腦,刀刀致命,可他用僅存意識,緊緊摟做殺手的腿,使殺手行動不便,無法擺脫。
二娃本來有機會突圍,可他仍然選擇用年輕的生命阻止殺手對隊長的合圍。
隊長眼睛紅了,和身撲上。刀向殺手刺去,殺手腿被控制,無法躲避,反手刺向隊長,想逼退對方。隊長沒躲開,在對方刀刺入自己身體的時候,自己的刀也捅入對方,他們互相用左手控制對方身體,右手瘋狂互捅。刺、絞、抽出,再刺、絞、抽出……。沒有防守,就是機械的捅,捅,捅……
瘋子的打法。
對手猙獰的面孔己漸漸模糊,直到白茫茫一片。兩人己無法站立,坐了下來,左手相互摟著對手:「戳,戳,戳死你」。殘存的意識還在戳,可握刀的手只能微微蠕動。
終於,手不動了,棧道上的搏殺停了下來。風起了,一片安靜,雲被風帶著飄散去遠方。
【作者題外話】:此處地形是以雅安市漢源縣大渡河峽谷的古路村為原型,那裡的風景美到你懷疑人生,不過那兒不允許外國人和港澳台的人進入,各位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