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法理論》和實踐

迪蘭坐在加隆能買來的破釜酒吧最好房間里，手裡捧著《魔法理論》。通讀一遍后，他不得不承認，這本《魔法理論》的內容質量遠超他的預期。

從他目前為止對魔法界的印象，以及在麗痕書店的見聞來說，迪蘭以為這本《魔法理論》有可能全篇是箴言式的「定義」，有可能整本都是令人費解的遠古神話和迷幻的神諭；最好的結果，一個類似中國陰陽五行，古希臘四元素的樸素哲學產物。但事實並非如此。

《魔法理論》系統全面並高度概括的記載了從古至今，東西中外的種種魔法理論，並一一指出了這些理論的疏漏甚至錯誤之處。

覺得魔法來自萬物的「靈」？那麼請問「靈」又是什麼，它們的力量又來自哪裡？它們為什麼會把自己的力量借給其它生物？

認為魔法來自神靈的庇佑或血脈傳承？同樣的問題——「神」的力量又來自哪裡？為什麼？

相信魔法來自對上帝的信仰或高尚的品質？太多虔誠，高尚的麻瓜不得好死，而卑鄙的巫師卻活蹦亂跳。

相信魔法是一種特別的知識或者經驗？首先，從古至今沒有任何知識能讓麻瓜學會魔法。有不少巫師甚至利用法術給麻瓜植入施法的記憶，同樣無濟於事。

不，魔法師在智力上並無過人之處。不，無論是在人，其它有施法能力的智慧種族還是神奇動物身上，都不存在一個確定能夠帶來魔法的器官。再說，所謂的「松果體」或者「丹田」，「玄關一竅」根本無法回答心物二元論本身固有的問題。

魔法和麻瓜眼中機械論宇宙的理論無關。太多魔法根本無視什麼牛頓三定律，熱力學定律...等等。牛頓爵士自己都說過，他的理論只解決麻瓜世界的問題。

徹底的虛無主義和不可知論永遠是說得通的，問題在於，你信嗎？還有，值得嗎？

除了簡潔的魔法理論史外，在《魔法理論》的開頭和結尾，書作者也明確給出了自己的結論和態度。

目前為止，沒有一個被廣泛認同的主流魔法理論，也沒有哪個魔法理論在實用性上顯著優於其它。

關於魔法本質的研究已經停滯了幾個世紀，有志於研究的巫師請做好一輩子一事無成的準備，總體上不鼓勵年輕巫師進行魔法理論的相關研究。

雖然如此，但我們也不應陷入不可知論或虛無主義。

作者認為，與其准尋魔法本質，不如來關注施展魔法的人。因為很有意思的一點是，從古至今沒有任何智慧生物能在無意識中施展魔法，而又有充足的證據表明，世上最古老的幾種神奇生物都來源於巫師。

對於魔法的初學者，作者建議：不要想那麼多，先試著施法。許多關於魔法的問題會隨著巫師不斷地實踐而逐漸消解，這是個既自然又美好的過程。

迪蘭合上書，無語凝噎。

那個葵花寶典的笑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怪不得這本書雖然是一年級必備，但卻只是自學書目——它根本就是為迪蘭這種「知道太多」，「想太多」的極少數新生準備的。

現在理論已經被搞定，只剩下實踐了。迪蘭攤開《標準咒語·一年級》，抽出山楊木的那根魔杖，對準了房間里的...

書？不行，介可是花錢買的！

桌椅板凳？打壞了要陪不說，而且不是理想的初學練習對象。

看了一圈，迪蘭把魔杖對準了床上的舊枕頭，至於咒語選擇，就先從簡單的，熟悉的開始好了：

「羽加迪姆勒奧維薩！」

在「口齒伶俐」的加持下，意義不明的咒語順暢的從迪蘭嘴中吐出，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忘記那個手腕上的動作。

沒什麼懸念，枕頭微微一顫后就憑空懸浮了起來，距離床面大概二十厘米。

「哈！」迪蘭不禁叫了出來。和用一個異常牙刷充當魔杖掀小女孩裙子相比，迪蘭認為這次才算得上他的正式施法體驗。不得不說，這種感覺不說是刻骨銘心吧，至少也是平平無奇。

根本沒什麼感覺啊。

要不，換個新的咒語試試？

迪蘭一陣翻書，很快就從《標準咒語·一年級》里找到了另一條咒語，從書上的介紹來看，它甚至比飄浮咒還要簡單。

迪蘭清了清嗓子，輕點魔杖，清楚的說道：

「熒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