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包紮
許涼認出了對方,那是當朝丞相長女,容清。
說起來,許家跟容家,多少沾了一點親戚關係,容清能喊出許涼名字,估計就是那回,許涼唯一參加許家舉辦的宴會時,倆人碰巧遇見過。
「需要幫忙嗎?」容清看見了許涼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外衣,卻體面的沒有戳破。
「不用了,謝謝你。」
許涼側了側身子,往旁邊躲開容清的目光,如今他身上雖穿了完好無損的外衣,可內里卻是渾身臟污的,要是容清湊近點來看,肯定能瞧見他的不堪。
雖然只僅僅見過一面,許涼卻心裡有數,容清性子溫潤,他說了不要,對方肯定就會離開,不會無緣無故為難人的,何況,可能對方只是禮貌詢問一句罷了,天下並沒有那麼多熱心腸的好人。
這也是為什麼許涼夠膽子開口拒絕容清的原因。
能這麼篤定,實在是容清聲名遠播,不同於姜皓染惡名昭彰的那種,容清的出名是憑著出眾才情,才受到很多人的喜愛。
不過容清比周圍幾個學堂里的學子要大上幾歲,她來書院,是專門跟著太傅學習的,並不需要坐學堂里同他們一起聽先生的授課。
偶然碰見那次,容清未語先笑,彬彬有禮,同阿父客氣問路,許涼站在一旁,覺得這個姐姐笑起來很溫暖,這才在不問窗外事的許涼心裡留下一點印象。
雖然和容清之間沒有過多交集,許涼卻不願叫她看到自己不堪的那一面。
不過許涼的動作看起來太僵硬了,容清心裡存疑,就還是走了進來,也看到了先前覺得不妥的地方。
許涼剛跟姜皓染哭過,眼睛水潤,此時自然眼眶通紅,他下意識偏向牆邊的左臉也隱隱可以看見巴掌印,而胡亂套在他身上的那件外衣,看起來莫名有點眼熟。
容清還待細想,思緒就叫許涼縮起來的手指打斷了。
一晃而過,容清卻看清楚了,落在許涼五指關節上的那些斑駁紅痕,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容易引起破傷風。
「我沒事。」
容清的目光太專註了,許涼把手偷偷藏到身後,他以為自己聲音太小了,容清剛才沒聽見,所以有些尷尬的又重複了一遍,他不需要任何幫助。
容清看了許涼一眼,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拽下腰間錦袋,取出一個小瓷瓶推到許涼麵前,嚴肅道:「這藥丸是府醫開的,可以清熱消炎,你先用著,明日我再取了金創葯帶給你。」
許涼垂頭:「我沒事,不用吃藥丸的,謝謝容小姐好意。」
容清板起臉,嚇唬他:「你不吃,我就去告訴你阿父了。」
許涼猛抬頭,十分緊張:「別、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阿父。」
「嗯,可以,」容清點點頭,哄他,「你把葯吃了,我不跟你阿父說。」
許涼低下頭,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接過小瓷瓶,倒了顆藥丸送進嘴裡。
「要水嗎?」容清問。
許涼擺擺手,自己取了掛書箱上的竹節,擰開蓋子灌了幾口,皺著臉將苦澀的藥丸咽下去了。
許涼乖乖吃藥,容清滿意了,此時看見他手裡的竹節,眼裡湧上笑意:「這竹節,是你阿父做的?」
「嗯。」
「你阿父一向手巧。」
許涼覺得容清很奇怪,他們就見過一面,他阿父手巧不巧的,她怎麼會知道,許涼不想跟她多說,就低著頭不吭聲了。
容清或許也感覺到許涼的抗拒,轉了話題:「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可以告訴陳先生,陳先生會替你做主。」
許涼搖搖頭,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