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與你無關
顧言思走出房門,慢條斯理地關上門。
「顧小姐。」
擋在沈燼之門前的官差見顧言思出來,齊聲叫她。顧言思回以一笑,而後收斂笑容看向對面的人。
御史中丞帶了二三十人,站在官舍的小小庭院中氣勢洶洶。
見顧言思一人出來,御史中丞陳覺拉著臉,嘴中惡意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顧池風真是養了一個同他一樣不要臉皮的女兒。青天白日同男子在府衙中苟且,還敢站到本官面前,真是不知廉恥,卑鄙下賤,合該被浸豬籠沉塘入水。」
邊上的官差聽得此言都覺不堪入耳,面色難看。
顧言思卻神色自若的朝滿面憤然的御史中丞走去,陳覺立刻往後退了一步,隨行下屬急忙攔在他身前。
顧言思露出一個淺笑:「陳大人,瞧你這氣勢凌人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站在你面前你都害怕嗎?」
陳覺站在護衛身後,聞言恨恨的剜了顧言思一眼。
「你這等不要臉皮的下賤之人,同你太近只會沾了污穢。」
顧言思眉頭淺蹙,看起來有些疑惑,問邊上的官差道:「陳大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邊上人愣了一下,才回道:「就在顧小姐你進大人房間之後到的,去了沈大人的值房,見大人不在便到此處來了。總共不超過兩盞茶時間。」
顧言思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陳覺。陳覺警覺的看著她,大聲質問道:「你詢問本官的蹤跡有何居心?」
顧言思將碎發別到耳後,嘆了口氣,道:「這不是要問清楚才好說話么。陳大人言之鑿鑿,說我同沈大人之間有苟且,我還當陳大人剛才是躲在了床底親眼所見才如此肯定。畢竟家父曾教導過我,空口白舌就污衊別人的人不是蠢就是笨,我可不願意當蠢貨。」
跟隨陳覺而來的人大聲呵斥她:「大膽,你一介平民,竟敢拐彎抹角說我們大人是蠢貨!」
顧言思心下好笑,這位兄台莫不是卧底。她面上嚴肅道:「哎呀,陳大人,這可不是我說的。」
陳覺面色一黑,狠狠地瞪了說話之人一眼。瞪完那人,他看向顧言思,不屑道:「叫沈燼之出來,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
他帶來的人聞言又向前走,想要去推開沈燼之的房門,被大理寺的官差通通攔在了五步外。
顧言思左右看看只看到了幾位常見的官差,猜測陳文安排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現身,那麼現在這幾個官差不一定能攔得住對方。原本猜想他們應該不敢硬拉沈燼之,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顧言思沉下臉,肅聲道:「大人,令尊沒有教導過你不要打擾病人休養嗎?」
陳覺冷哼一聲:「現下是當值時間,不是他沈燼之的休沐時間,本官有公務尋他,耽擱不得。」
「大理寺負責稽查審判案件,御史台負責監察百官。除非御筆硃批,否則二者之間哪怕有公務要辦也不會急得要將沈大人從病榻上拉起來吧?」顧言思冷冷看著陳覺。
「再者,沈大人官拜大理寺卿,乃是正三品堂上。比陳大人你高出兩階,就算不是陳大人的直屬上官,陳大人也應循禮相敬。哪怕有公務也得按規矩章程遞了貼子由沈大人接見。」
陳覺眼中陰狠一閃而過,死死盯著顧言思道:「本官已經按照規矩遞了貼,是大理寺卿於當值時間擅離職守,本官為了公務不得不到此處尋人。此事就算說到陛下耳中,本官也有理可言。」
顧言思輕嗤一聲,抬腳朝他走了兩步,一雙漂亮的星眸里滿是諷意。
「是嗎?沈大人受了風寒,是向上面遞了摺子的,身體抱恙,暫不辦公,陛下仁心仁德,自是可以體諒。御史台官員並未配官差護衛,所以你的理是帶著私衛闖官衙嗎?是咄咄逼人要病榻上的沈大人起來辦公嗎?還是作為下級官員空口無憑污衊上官名聲?呵,陳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陳覺眼中已盛了殺意,恨不得活剮了顧言思,惡聲道:「本官懶得與你做無謂的爭辯,來人,請沈大人出來一敘。」
陳覺看起來並無大難臨頭的焦急感。此人並非真的蠢貨,恐怕是想直接將沈燼之帶出去。
顧言思心中有了一個猜想,同系統道:「他們是不是想倒打一耙?畢竟沈燼之這邊拿到證物的趙揚並未回來。若是沒有證據,以皇帝和龐先的情分,他並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製造一些假的證據,推出私軍里幾個不重要的人,一口咬定沈燼之與私軍有關,說他是與人鬧翻之後握不住私軍,受了傷,想借皇帝之手除掉私軍。」
系統驚聲道:「宿主怎麼會這樣想?這種可能太小了,皇帝多疑,八成不會信龐先的話了。」
「你都說了八成,萬一呢?這幅架勢看起來分明就是想要直接將沈燼之搶去直接畫押,連隨便編排一個罪名拿沈燼之都懶得做了。」
顧言思退到一邊,與陳覺隔空對視,看著官差奮力阻擋陳覺帶來的人。對方正愁找不到沈燼之的把柄,若是現在陳文暗中安排的人出現,恐怕還要為沈燼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雙方正僵持不下,吱呀一聲輕響,門外動手的官差和護衛住了手,紛紛看向沈燼之的房門。
顧言思回身,就見沈燼之一身緋紅官袍穿得齊整,負手而立。鳳眸微沉,雖面色略有一些蒼白,但絕對不像重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