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相
溫宴不理他,仍舊自顧自的閉著眼睛躺著,但是態度也沒那麼惡劣。
雖然張闌之做的事也很令人生氣,但是在他這裡待著總好過待在趙彥辰身邊。
而且,他曾經與她兄妹相稱,再怎麼不堪,他也應該不會像趙彥辰那般對她粗魯無禮。
「你還在生氣嗎?」張闌之聲音柔柔的。
他生怕大聲說話會嚇壞她,此刻在他心裡,覺得溫宴就是一個易碎的脆弱明珠,得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哄著護著,同小時候那般。
溫宴咬著唇不睜眼,也不想看他。
張闌之便又自顧自的說著,「你這傷的太重了,得敷藥敷上幾日才行,不過你放心,這傷口不會留疤的,我明日便去太醫院尋舒痕膏來。」
現在他升了官,進出太醫院已經十分方便,想要什麼葯便有什麼葯,不像先前那般,去太醫院要個東西還要與那管事的多費口舌。
溫宴本來就還在生氣中,一聽他說舒痕膏就更加來氣,因為這個舒痕膏讓她想起了那次在攬月閣種菜,張闌之拿著舒痕膏來找她,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而且,後來趙彥辰也來了,他們三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後來還一同去吃了晚飯,那時候多麼溫馨啊。
不像現在,亂七八糟,過分到能讓她吐血的程度。
還有一點她也十分鄙夷,明明是不堪回首的過去,但是她總是沒來由的想起,並且時不時的還會想到趙彥辰,想到他那張臉。
她根本就沒辦法忘記,都怪自己先前對他太過上心,什麼事情都第一個想到他,以至於被他傷了心,還難以走出來。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彆扭極了。
越想越難受,她乾脆睜開眼睛,將憤怒都灑在張闌之的身上,「別在這假惺惺的,你當初那樣對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心疼我?現在來為我擔心為我疼,晚了!」
「晏晏。」張闌之心痛難捱,面色氤氳著極度的悲傷,「我承認湖心島那事是我騙你了,是我不對,是我做事欠考慮,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能原諒我嗎?」
「什麼苦衷能讓你騙我?」溫宴嗆聲道,「我們自小一同長大,你怎麼下得去心?」
溫宴的怒意根本難消,若是一味的求她原諒,就算是說破天去她都不會原諒他,張闌之無法,想著眼下只能將那些事情提前說出來才能挽回局面。
若是強制拖到婚後再說,怕是後果難料,況且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乾脆趁這個時機全盤托出為好。
她現在身子不舒服也不宜太過生氣。
「宴宴,傷你我自然是下不去心的,那時候我也沒有辦法,只能那樣做。我編織這種謊言只是想讓你早點嫁給我,本打算等我們成了親行了禮,往後不論再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再懼怕。」
他其實是擔心溫宴因為這樣那樣,或者不可抗的力量離開自己。
「是嗎?」溫宴半信半疑道,「旁的且先不說,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回去看望父親?」
這件事情在她心裡比她自己的事情都還要重要。
父親臨走時還念叨著他是個可憐人,那麼小就被人丟棄在荒郊野嶺,好不容易將他養到十五歲,他都還未成親呢,就那樣死在了懸崖之下,真是悲哉哀哉。
「我其實也同你一樣失憶了,就那次為你採藥的時候跌下懸崖失憶的,醒來以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溫宴便立即打斷了他,「你還在騙我,有意思嗎?就不能對我說句實話?」
「晏晏,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失憶了,你想啊,如果我沒失憶我肯定會回去家裡,怎麼可能跑來上京考科舉,就是因為失憶了,所以什麼都記不起來,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他覺得他與溫宴真是倒霉到到一塊兒了,究竟是什麼魔力讓他們兩人都碰上了失憶這樣荒唐的事情。
古往今來,失憶這樣的癥狀本就是千萬人之中都數不出來一個的,可好像是造化弄人一般,先是他,再是溫宴,兩人的人生軌跡如出一轍。
後來竟然神奇的又在上京遇上,到底是緣分還是什麼旁的災禍?
「就算是如此,那你早在魚庄的時候就恢復記憶了,為什麼那時候與我單獨相處你不同我說清楚?直到現在你才想要說出真相?」
若是說清楚了,她就不可能會跟著趙彥辰一起回來上京,天大地大她跑出去,他們就再也找不著她了。
「那時候......我......」張闌之欲言又止,顯得很是為難。
「找不出借口了吧!你就是個騙子!不折不扣的大騙子!」
溫宴現在內心十分煎熬,也十分彆扭。
她覺得張闌之這支支吾吾的模樣,就是同她先前想的那般,故意哄騙她,好洗清自己身上不孝的嫌疑。
「不是。」張闌之立即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溫宴追問。
「因為,我喜歡你!」張闌之鼓起勇氣道,「當時沒告訴你我確實是有私心的,只是因為我想早點娶你為妻,等到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再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