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擄走
溫宴幾乎是從睡夢中驚醒,這一驚嚇讓她頓時睡意全無,就連周身的疲憊也都一掃而光。
她屏息凝神,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自從失憶之症恢復之後,她睡覺就變得比較淺眠,只要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
造成這一結果的自然還是先前經歷的那些事情,她的心總是被不安佔據著。
就算是現在身在安全的沒有一絲危險的張府,並且有張闌之的庇護她都覺得不安心。
適才被這麼一鬧,嚇她渾身都起了一層冷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透過珠簾紗幔往外看,竟是一絲亮光也無。
整個屋子,乃至屋外皆是一片漆黑,且寂靜的可怕,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眼下已經到了隆冬,天氣越發的不好起來,一到晚上蒼穹之上便有大團大團的烏雲浮在空中,遮天蔽日。
這情景,似乎是在醞釀著一場大雪,蓄勢待發,只等召喚。
溫宴努力在這黑暗裡尋著光亮,可是什麼都尋不著。
她記得睡著的時候,屋子裡是點著燈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燈熄滅了。
溫宴輕輕撥開塌上的帳慢,伸出頭往外看,卻是什麼都看不見,一陣陰森寒冷之意撲瞬間便將她包圍。
她冷的打了個寒顫,忙拉緊衣襟,捂住即將要出口的噴嚏。
按照方才的那道聲音來看,她知道,這屋子裡一定是進了人,只是不知道他為何進來后停在那裡不動了。
那人是在醞釀什麼,是來偷東西的?會不會殺人越貨?她暗暗想著,就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張府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賊子過來,
溫宴呼吸滯了一瞬,側耳再聽,仍舊沒聽見任何聲音。
四周靜謐使然,無聲的讓人害怕。
她在暗,敵也在暗,她看不見他,但並不代表他看不見溫宴,就是這般情形才最為令人恐懼。
溫宴如坐針氈,眼下這種情況她哪裡還能安心坐著。
她緩緩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下塌穿好鞋子,再慢慢往外間走去。
就這麼被動待著實在是太難受了,她得出去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外面。
外面那人卻是正在等著她出來,畢竟人在塌上不好動手,且又不能傷了她,於是黑衣人便一直守在外面,伺機而動。
沒等多時,果然聽見裡面有腳步聲傳來,他往外間門帘后的漆柱縮了縮,盡量讓自己不那麼被發現。
溫宴摸著黑往前走,首先便想要去點燃那滅了的燭火,因為看不著東西實在是太不安了。
她連賊人在哪都不知道。
怎知,剛剛摸到燭火旁,還未拿起火摺子,後背就挨了一記,陡然失去意識往下倒去。
站在門帘漆柱后的黑衣男子即時將她接住,而後將她抗在肩上,輕輕躍出了窗戶。
臨走時,還將窗戶給關上了。
黑衣人攜著溫宴一路走街串巷,飛檐走壁,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跑,生怕晚了一分。
跑了約么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一個暗巷裡。
那裡早早就等著一輛制式極為高貴的馬車,不用看,光看那架勢就知道是來自上京的權貴大家。
黑衣人到了那馬車跟前兒,低聲朝裡面稟道:「大人,人帶了。」
馬車內的人未露面,也無過多的話,只淡淡道:「送進來。」
這一句話雖然聽著沒什麼波瀾,也感受不出什麼情意,但是那人卻帶著絕對的隱忍。
黑衣人挑開車簾,將溫宴送到裡面早就已經鋪好的軟墊上,而後跳下馬車,命令車夫策馬回程。
裡面坐著的男子冷著眸子上下打量著昏睡著女子曼妙的身姿,眯了眯眼。
長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帶著絕對的佔有慾。
「往哪裡跑?在我身邊難道不好嗎?他能給你的,我也能,再怎麼跑,最後還不是要回到我手裡。」他垂眸低聲呢喃。
摩挲了片刻,他又將手伸到她的唇瓣上碾磨一道,而後送至鼻端嗅了嗅,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就知道她會來找張闌之,先前說著喜歡他的話倒有幾分可信。
不過,不打緊,推出去的一切他都會慢慢收回,牢牢攥在自己手裡。
趙彥辰端正坐著,脊背挺直,整個人都朝外散發著孤傲之氣。
只消人看上一眼,便不敢再與他對視,他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距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身子顯得無欲無求,可是視線黏膩不堪,一直停留在溫宴身上,寸步不移。
整個馬車內室都充斥著冷梅香,與溫宴身上的茉莉花香融合在一起,交織成了一片獨有的清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