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留下
「宴宴,你......你怎麼來了?」張闌之與趙彥辰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口。
下人看著他們都震驚了,大人們居然這麼有默契。
溫宴站在雪地里,看見他們兩人頭上,衣服上全部都是雪,嘴角還都沾著血跡,看上去實在是狼狽,她的心情就十分複雜。
「你們在幹什麼?!不要再打了。」她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帶著怒意,本是斥責,可是軟軟的傳到他們兩人耳中的時候,聽著就好像是在關心了。
趙彥辰與張闌之看了彼此一眼,十分厭惡的轉過身去,而後都帶著淺淺的略微有些尷尬的笑意走向溫宴。
溫宴提著裙子跑過去,趙彥辰以為她是要奔向自己,還伸出手準備拉她。
哪知,溫宴竟直接略過他,徑直跑向落了半截路的張闌之。
「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疼不疼?」
張闌之看見溫宴來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會奔向自己,不會管趙彥辰的死活,因此他故意落後半截,想狠狠的打一打趙彥辰的臉。
這樣稍稍費點心思,便將這場拉鋸戰斷開了距離。
溫宴不喜歡他,也不關心他,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趙彥辰又如何看不出來。
聽著那一句一句柔情蜜意的關心體己話,望著那檢查傷勢小心翼翼且帶著心疼的舉動,趙彥辰簡直嫉妒到發狂。
憑什麼溫宴第一個想要關心的人不是他,明明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啊。
他的手背上那麼大的一塊烏青,口角還朝外滲著血,那麼明顯她竟然直接忽視。
要知道血跡在皚皚的白雪上會異常顯眼,院子里的燈籠那般亮,她不可能沒看見。
趙彥辰在原地站著,聽著後面那對男女你一言我一語,體己話聽的他鑽心窩子的疼。
他仰天看了一眼簌簌落下的雪花,忽然莫名的感到一陣孤寂,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鼻樑上,很快便在溫熱的肌膚上融化成了水,順著他那高挺的鼻樑滾落下來,滑入他的脖頸。
半晌后,他轉過身來,眼底續上陰鷙。
「來人,將他們圍起來。」他冷冷下令,語氣森寒,比那雪花還要冷冽。
眾護衛立即衝過去,將張闌之一干人等統統圍住。
溫宴一看人圍過來,就開始恐懼不已,他將受傷的張闌之擋在身後,朝趙彥辰斥責道:「你還想幹什麼?沒看見闌之已經受傷了嗎?」
闌之?受傷?趙彥辰冷笑。
明明他比張闌之傷的更重,先前打架的時候他考慮到自己是半個武將,打一介書生有些勝之不武。
於是他刻意保留了實力,只出了五分力,可張闌之呢,拳拳到肉,下的都是死手,恨不得要了他的性命。
他可以不計較被打的事情,也可以不計較他今日來府上鬧事,但是溫宴這樣對他不管不顧,實在是令他心痛難捱。
她喚他闌之喚的這麼順口,這麼甜膩,當真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婚書還在,婚約也在,她就是他的人,憑什麼去關心旁的男人?
趙彥辰看著他們倆人這般,心裡高低橫豎,哪哪兒都不舒服。
「溫宴,你給我過來!」他站在溫宴的對面,冷冷命令道。
溫宴無情的瞪著他,柳眉倒豎,「你做夢,我不僅不會過來,還要帶著闌之一起走。」
話音將落未落,溫宴便挽著張闌之的胳膊,試圖撥開護衛往外走。
適才在房中聽到張闌之來了,她欣喜若狂,這般著急跑出來便是要同他一起走。
她才不要待在這裡。
「好,宴宴,我這就帶你走。」張闌之走上台階,餘光給了趙彥辰一道鄙夷。
而後昂起頭,像是勝者一般,摟住溫宴將她藏進月白色大氅里,昂首闊步的往外走。
隨行的護衛也護著他們往外退。
遲承瞥了一眼岑凌,彎了彎唇角,姿態高昂。
這本就是他想出來的法子,本意是要解決鬧劇,實際上還有另一個打算。
只要小姐自己能出來,堅持要跟大人走,那大人帶走小姐的勝率就大了很多。
若是一直看不見人,才是一絲希望都沒有。
看著他們兩人這郎情妾意的背影,趙彥辰簡直要氣炸了,這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給本官攔住他們!」
趙府府兵本就多,從溫宴出來的時候,那些人便已經跟著追起來候著,這會兒得了命令個個摩拳擦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將張闌之一干人等再次包圍起來。
而護著張闌之的府兵則抽出佩刀將自家大人護在中間,個個瞪大了雙眼如狼一般盯著外面圍著的趙府府兵。
那架勢,只要有一人失手,怕是便會大打出手。